皇帝的命重要,皇妃的命也重要,谁说这些大臣的命就不重要了?如果这些重臣就此被杀也还罢了,万一其中某个侥幸生还,追究起今天的事情,谁能挡得住他们的心术权谋?
于是太师府内的战斗瞬时缩小了范围,只剩下方百花姑侄三人与白胜之间的对垒。
白胜在躲闪,追逐他的是方金芝的白蟒鞭。
方金芝曾经立誓要杀白胜,不过眼下她却没有使出任何杀招。
因为方腊有令在先,要生擒白胜。所以她只能执行教主之令,白蟒鞭展现出来的都是一些束缚招式,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招式却在白胜飘逸的身法之下逐一落空了。
鞭头鞭身永远跟在白胜的身后,却不能沾上他的一片衣角,这白胜的身法怎么这样好了?
方金芝大惑不解,在建康城翠云居那场战斗中,她一招就将白胜擒下,若不是有人在旁以宝剑相救,白胜早就是她的阶下之囚了。xǐυmь.℃òm
作为方金芝的配合,白钦也在追着白胜高声喊打,原本提在手中的宝刀已经还刀入鞘,既然师傅的命令是生擒白胜,宝刀就派不上任何用场。
只是任凭他如何追赶堵截,也同样无法与白胜照面。
这是一幕奇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均是身着白袍的人你追我赶,若不是白胜的手里抱着一个重伤昏厥的书生,只怕没人能够分得清哪个是真的白胜。
方百花却没有参与追逐,她一边晃燃火折,去引燃刚刚捡来的一根火把,一边喊道:“白胜你别跑,圣公对你没有恶意,你又何必与我们为敌?还有,我三哥他们在哪?你为何毁约背信不放了他们?”
白胜一边施展凌波微步,一边怒道:“你们没有恶意?却为何接连重伤我的兄弟亲人?为何现在要擒拿于我?至于方七佛他们,你去问他们自己,看看是不是我白胜违约毁诺!”
白钦接道:“白胜你不要糊涂,你只有我一个兄弟,只要你答应跟我们走,我保证我不会对你动手!”
白胜冷笑:“你保证?你别傻了行不?你能保证圣姑听你的话么?”
方金芝对白钦是怎样的态度?除了白钦本人之外,恐怕没有人比白胜更清楚了。连日以来,白胜每逢想起这事就替白钦愤愤不平,那圣姑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你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咱老白家的男儿就不可以这么贱!
也正是因为抱着这种愤愤不平的怨念,他才会在刚刚回答方腊的提议时直接打脸。
方腊守在院子门口,对这场追逐很是不耐,喝令方百花等人:“不要多废话,先把房子烧了再说!”
他始终搞不懂“李秋水”究竟是用什么武功破了他的功法,却知道那一定不是内力。但凡内力纵使无形也必有质,可他却感觉到侵蚀他脏腑的那种力量无形亦无质!
高手过招讲究的是知己知彼,就算在最初的交手中做不到知彼,也可以在三两回合内探知一二,像刚才这种弄不明白的东西绝无仅有,令他不敢再次靠近那房屋。
因此就想让方百花等人烧屋测试,而他本人则在一旁仔细观察,想要看清楚“李秋水”的阴招究竟是什么。
他这么一高声催促,室内的人们尽皆胆寒。李碧云暗叹一声,打算认命了,她知道此时她不能再说什么,或许任由被烈火焚身还好一些,如果她开口阻止,反倒证明了她是心虚的,方腊就会更加有恃无恐。
李碧云淡定,其他人可没有她的定力,赵佶第一个吓尿了,惶急喊道:“白胜,万万不可让他们烧屋!朕封你为御武校尉,以表你护驾之功……”
赵佶身边的蔡京和梁师成同时撇嘴,心说皇上也忒特么抠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都火烧眉毛了,才给白胜一个从八品的武散官?人家能给你卖命才怪。
白胜却是心中一喜,他当然不懂宋代武官的职称高低,当初李清照也没给他科普这些。
他不知道这御武校尉是个什么官职,只觉得听起来朗朗上口,很是威风的样子,心说这御武校尉带了个“御”字,总不至于比当年的御猫展昭官职更低吧?
不管怎么说,宋徽宗这一封官就意味着自己今后不再是犯罪嫌疑人了,就可以在大宋都城混日子了,嗯,如此甚好!
只是这官儿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因为方百花手里的火把已经熊熊燃起,并且已经向着房屋的纸窗投了过去,那火把的落点距离自己不下三丈之遥,急切间如何来得及阻止?
眼见那纸窗就要在火把的接触下付之一炬,突然间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那火把不知怎么就飞向了天空。
定睛看时,那扇纸窗外面站着的,却是一只白猿。
“孽畜!竟敢坏我大事!”方百花大怒,一个箭步纵跃上前,手中长剑往白猿的心窝刺去。
那白猿不闪不躲,待剑尖临身之际突然呲牙一笑,把方百花吓得一哆嗦,紧接着长剑刺中,却感觉如同刺在铁石之上,火星四溅的同时,长剑截截寸断。
方百花顿时惊呆当场。
白钦眼见方百花不敌,立即舍了白胜,转而救援,奔行过程里抽出腰间宝刀,那宝刀划过空中,带起森森冷华,仿佛天上的冷月突然掉落,二话不说,迎头就像白猿劈去。
那白猿似是知道宝刀的厉害,突然往旁边一纵,跳开一丈有余,白钦的宝刀当即落空。
但见白猿从落地之处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出来,这宝剑正是刚刚萧凤跌落时脱手的那柄巨阙剑。白猿将这柄巨阙剑随手一挥,剑光顿时暴涨,延伸出丈许远近,光芒吞吐不定。
“剑芒!”
“这居然是剑芒!”
院内院外尽有识货之人,知道这暴涨出来的剑芒乃是白猿以无上内力灌注剑身所致。
“白钦退下!”方腊大惊,这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这样厉害的毛猴子?在喝退徒弟的同时,抖手就是一记圣火令向白猿打去,令牌在空中疾速自转,走的竟然不是直线,气势赫赫,夺人心魄。
那白猿嘻嘻而笑,似是全然无视敌人的暗器,信手劈出一剑,这一剑的光芒将它周身近两丈的空间笼罩起来,只听“嘣??卟”三声相继响起,白蟒鞭已被切断,白钦的宝刀飞上了半空,那圣火令也被打的斜斜飞开,不再受方腊的控制。
方腊顿觉脸上无光,不禁大怒,“好你个孽畜!可敢出来与本教主交手?”
这一段时间里室内的女人一直没有出声,但越是如此他越不敢靠近那座屋子,生怕“李秋水”再使阴招偷袭。所以他才会邀这白猿到外面来动手。
不就是剑芒么?但凡所练内功有些名目,且能打通任督二脉的剑道高手都能做到。剑芒唬人,却唬不住我方腊!
那白猿似是也想跟他一较高下,果真追着方百花三人纵跃出来,距离方腊尚有三丈,已是凌空一剑刺出,剑芒如同长虹经天,直袭方腊胸前。
看了这剑招,旁观众人尽皆惊愕,有人就疑惑着问了出来:“怎么会是越女剑法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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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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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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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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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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