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明教南军兵败建康城之时,方百花就利用飞鸽传讯将战况报给了方腊。
方腊只为了白胜出现在两军阵前这一件事,就立即放下了手头上的所有要务,立即赶往京城,并回书要求方百花等人脱离大军,与他途中汇合再共赴汴梁。
方腊为何如此看重白胜暂且不说,只说他到了汴梁之初并不知道白胜就在太师府。
昨夜在樊楼发生冲突之后,他们打死打伤樊楼的一众武师和高俅手下数名高手,摆脱了追踪藏匿起来。今天上午却听见百姓传言,说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去了太师府。
于是他就动了刺杀赵佶的心思,等到他率人潜伏到太师府附近时,却看见了匆匆而出的蔡攸。
蔡攸当然也是有随从和护卫的,但是蔡攸的护卫能挡得住方腊么?直接被秒!
而后方腊亲自审问蔡攸,在他独特的内功手法逼供之下,蔡攸当然支撑不住,把他小时候偷窥女人撒尿的事情都招了出来,当然也供出了白胜就在太师府的事实。
所以闯入太师府的主要目的就变成了寻找并且带走白胜。其次是顺便营救方七佛等人,至于刺杀赵佶,却是从最初的动念变成了顺手牵羊,杀了固然解气,不杀也没什么损失。
赵佶和蔡京当然不知道方腊的真正想法,两个人在发现韦贤妃昏迷、李碧云瘫痪的时候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战战兢兢仿佛两只待宰的羔羊,只期待李碧云的一番话语能够打消方腊闯入室内的念头。
却听外面方腊反问李碧云道:“杀一个狗皇帝有什么简单复杂?你倒是说来听听?”
李碧云道:“杀人当然不难,难在你杀了人也得不了江山。你或许不知道,如今的皇帝有三十八个皇子,你杀了皇帝,朝中百官立即就可以册立出下一个皇帝来继位,江山还是赵家的,难道这个你也不懂么?”
方腊又不是意气用事的小孩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当即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道理,那好,本教主就改一改说法,赵家的江山我今天不要,却也要杀了赵佶给朝中的狗官一个警告!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尽可以把这三十八个皇位候选人相继推上断头台!”
这话一说,李碧云就没辙了,人家方腊不是不明白道理,而是明知故杀!不过想想也对,就算方腊今天不杀赵佶,难道赵氏皇朝就会因此对他方腊网开一面么?绝对不会!
只好改规劝为威胁:“只怕你杀了皇帝就走不出汴京城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禁军正在往太师府赶来么?不消八十万,只消来得十万八万,你觉得以你的武功还有活路不成?”
方腊大笑不止,他知道,早在他闯入太师府的时候,立时就有侍卫去通知禁军了,这是保驾护驾的程序,不必有人临时通知。
笑了几声才道:“就算我现在立时离开,也会遭到禁军的围追堵截吧?你这话岂不是等于白说?你若是想帮助这狗皇帝拖延时间,何不直说?”
方腊也拿不准屋里的女人究竟想干什么,以他对李秋水的认知,似乎这女人不该跟自己一再废话,难道她没有把握取胜么?
李碧云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在方腊这种没有前途的草寇一边,索性卖给赵佶一个好:“大宋朝自是天意正统,我当然要维护大宋的利益,你似乎说的也是废话。”
方腊怒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从西夏皇帝胯下出来竟然又做了宋国皇帝的一条母狗,你拖延时间是没用的,你们的命已经在我手心里攥着了,杀不杀由我说了算!”
白胜都能想到利用韦贤妃为质突围,方腊如何想不到挟持宋徽宗离京?如果他方腊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又岂能坐上教主的宝座?
他辱骂女人,只是因为他已经起了疑心,怀疑女人出于某种原因不敢与他交锋,便想激怒对方,证实一下这个判断是否准确。
他这一骂,赵佶可就委屈大了。心说我堂堂大宋天子,怎会上这样一个老女人?
室内并无灯火,赵佶当然没有白胜那种夜视能力,从头到尾也没能看清床上女人的模样,只从声音的苍老上判断出女人的年龄早已过了韶华阶段。
蔡京闻言却在苦笑,心想:“这话你可说错了,以李碧云的姿色和高傲,岂是赵佶能够染指的存在?”
前几天他惊见李碧云天人之姿,当时就后悔不迭,若是年轻时知道李碧云如此相貌,早就把所有妻妾都休了,如此神仙一般的女人,此生得一足矣。
就在此时,忽听房顶有人念念有词,紧接着有数只青色灯笼漂浮而起,悬罩在院落半空,院内院外的人们都不禁为之大吃一惊。
因为在他们的视野中,院子里的房屋、竹林和人物均已消失了!
诡异之中,有方腊惊怒的声音响起,“何方妖人,竟敢使这障眼法来欺我?”
方腊的惊怒是因为他虽然身在院中,却同样看不见周遭的环境和人,非但看不见白胜以及白胜身边的道人,就是己方的妹妹、儿女以及徒弟白钦都不见了。
他知道这诡异的景象必是源自于空中的青色灯笼,一句说罢,抖手将手中两只令牌打向空中的两只灯笼。
然而更加怪异的事情出现了,这两只令牌明明穿过了灯笼正中,待他以“螺旋劲”收回令牌在手时,那灯笼竟似是完好无损,连击中物体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而那个念动咒语的人却似飘移到了身体后方,他急忙转身去寻找此人,想要射他一记圣火令,岂知那人不知用的是什么法术,竟然始终在他的身后发出声音。
方腊不禁大骇。这就不对了,世上轻功再好的人也做不到如此迅捷的移动!
他是以身体为轴原地转动,对方则是在距离他三丈开外的地方兜圈子,三丈的距离所形成的圆周有多大?岂能始终处于他背后的方向?wWW.ΧìǔΜЬ.CǒΜ
他又试着转动几次,却连最初的方向感都失去了,他已经无从判断赵佶所在的房间在什么位置,偏偏此时室内的人们都已噤声,就连院门方向上侍卫与己方教众的对战声音都已消失了。
因为人人都看不见身边的景物,而且每个人都知道,若是舞动兵器或拳掌来护身,则无异于给敌人提供打击的目标,所以此时寝院内外变得寂静非常,大家都在屏息静气,都想先听到一个敌人的动静再施以偷袭。
唯独的,就只剩下那个念动咒语的人还在发声,位置却是飘忽不定。
突然间,只听“嘭嘭嘭嘭”几声爆响连续不断,天上的灯笼纷纷炸裂开来,随着灯笼的炸裂,院落中的景象逐渐恢复了原貌。
方百花等人立时与身边近处的侍卫恢复了交战,而方腊则盯着屋顶的一个人影暴喝了一声:“给我滚下来!”
这声音如同半空中响起一声惊雷,屋顶那人应声而倒,果然沿着瓦片滚落下来,何玄通急忙上前接住,不是樊瑞是谁?
樊瑞被方腊这针对性的一吼震得口鼻中都溢出了鲜血,在昏迷之前还在难以置信的自语:“这法术为何不灵了?兄弟,我尽力了啊……”
对此变故,场中唯有白胜心中有数,猜测这又是龙雀神刀在作怪,这该死的龙雀神刀,咋就不分敌我呢?不让我YY李碧云也就罢了,樊瑞这可是来救命的啊,怎么把樊瑞的法术也给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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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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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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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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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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