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三哥抽了一管又一管的血,都抽的站不住了,医生才非常小心地说:“血,是暂时止住了。”
终于,在经过十几位专家的精心抢救下,我在1月27日醒来了,医生宣布度过了危险期。
在我睁开眼的一刻,看到了憔悴不堪的丽丽和艾英,看到了捂着胸口的爸爸妈妈们,我很是感动,我流泪了,我努力地说:“哼哼哼,又给你们惹事儿了,对不起啊,哼哼哼。”
爸爸妈妈们都无法控制了,养父捂着脸,爸爸低着头捂着脸,妈妈仰着头用毛巾盖着脸,养母趴在病床边,丽丽趴在我的臂弯里,艾英在趴在墙上,都嚎啕大哭着。
护士也流泪了,擦着眼泪,非常关切地看着我,还不时地给我擦着眼泪。
警报解除了,二姐和三姐来了,在艾英妈妈的劝说下,大家都暂时回家修整一下。
在28日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二姐和三姐都趴在床边睡着了。
我无法入睡,全身到处都在疼。疼的呀,我都想再继续昏迷着,动也动不得,到处都是管子,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在我无限痛苦地看着病房里的一切时,病房的门开了,先进来了一个穿军装的女人,我见过,在那个送窦粉回家的夜晚,她和我说过话。
窦粉在她身后也来了,看着她们,我知道,她们肯定有血缘关系,长得很像。
窦粉颤抖着,泪如雨下地非常小心地走到我跟前,抱着我的头就哭了,哭的很是悲伤,但没有出声。
此时,二姐和三姐还在熟睡呢。
她哭了一会儿,看着我,非常小声地说:“常书,你这次,真成丑八怪了!”
我笑了,“没啥,哼哼哼,你安全就好,哼哼哼。”我尽最大努力地说。
她满脸疼爱地摸着我的脸,哭着说:“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我努力地点着头,但每动一下都非常地疼。
她非常伤心地说:“家里,就我奶奶自己了,你好了,帮我照顾好我奶奶,她不愿意跟我们走!”她说着的时候,那个穿军装的女人,也捂着嘴在恸哭着。
我努力地笑着点着头。
她仔细地看着我,突然,她亲了我的脸,我很疼,当我刚闻到一丝那个我曾经追寻的香味时,她却放开了,满脸泪花地看着我说:“记住,你照顾我奶奶,不是你帮我,是你欠我的,一辈子,都无法偿还!”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忍着剧烈的疼,点着头。
她站起来了,非常深情地看着我,又弯下腰来,掀开了我的被子,趴在我的右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非常疼,就快速地跑出了病房。
穿军装的女人擦着眼泪,走到我跟前,看了一下窦粉刚才咬的窦粉,对我轻轻地说:“你是个好孩子,出血了,让护士给你打个破伤风和狂犬疫苗,我们走了,照顾好奶奶啊!”她也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天亮了,养母来了,我给养母说:“昨晚,我被谁咬了一口,妈,找医生给我看看吧,哼哼哼。”
养母惊讶了,掀开看了一下,又看了我左肩原有的牙印伤疤,笑着对我说:“儿子,装呆了吧,不想说,妈也不问你,只要你快点康复就行。”
1995年的新年,我自然是在医院里过的。
在除夕夜的晚上,丽丽拿着镜子,笑着让我照一下,哎呀,我彻底变了,满脸都是缝的针线,头脸还在肿着,和猪头没有什么两样了。
我有点忧伤了,非常难过地看着丽丽,“哼哼哼,丽丽啊,我丑成了这个样子,唉,真的,我也别耽误你了,唉。”我流着眼泪说。
丽丽什么都没有说,趴在病床上大哭着。
1995年的2月15日,周三,学校的领导来了一群,他们带来了很多的礼品,也来了很多的同学,他们都对我的行为很是赞赏,并希望我能早日康复,回校继续为广大同学服务呢。
2月18日,丽丽又穿上了我妈妈和我养母的破旧衣服,在恋恋不舍中返回了卫校。
2月23日,艾英拿来了一封信,没有地址,但能看出来,是军队的专用信封,我从邮戳看,是新疆某部队寄来的。
艾英笑着直接撕开了,一看是白纸,没有说什么就递给我了。xiumb.com
在艾英走后,我仔细看着这个熟悉的信,一行行泪花,两排牙印!
2月25日夜里十一点多,我睡不着,就下床拄着拐,在走廊上转悠着,一些人看到我都笑笑,“大英雄,厉害啊,道德高尚啊,舍己为人啊,好样的,好样的······”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
我很自豪,笑着向他们招着手,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地从走廊“飞”过。
我知道,这个人肯定还会回来的,因为那边没有下楼的楼梯,于是,我就站在我病房的门口等着。我努力地睁着快被缝上的右眼,以及被挫裂后长大的左眼,仔细地看着走廊的每个房间。
在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样子,那人终于来了,翩翩而来,我一看,哼哼哼,不是别人,是“大嫂”啊!
我非常激动了,左手拄着拐,右手扶着病房的门框,笑着说:“哼哼哼,哎,大嫂,大嫂,哎,大嫂,哼哼哼。”
在我叫着曹妙的时候,她先是愣了一下,到处看着找着,发现其他人都不对啊,最后,才发现了我,走到我跟前,仔细地看着,又使劲儿地拽着我的耳朵,捏捏我的胳膊,敲敲我的头,撕扯一下我的脸,“吆喝,吆喝,还是原装的啊,我听说了,都说你死了,谁知道,你这样活着,丑成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呢,姓常的,你要是现在死了,我马上就嫁给你那个癞蛤蟆大哥,不信的话,就试试!”她说着还使劲儿地扯着我的腮帮。
我笑了,“大嫂啊,都是亲兄弟,相煎何太急啊,是吧,再说啦,我要是死了,将来,我大哥再抱着你的腰,谁给拉开啊,是不是啊,哼哼哼。”我摸着还稍微有点疼的嘴说。
曹妙笑着轻轻地打着我的脸,“哎呀,你这啊,都成这个熊样子了,嘴贱,都没有改了,我要是你的主刀医生,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你这连屎都吃的嘴,给缝上,唉,活该,下次,你再撞车的话,一定把你的嘴撞烂,让你不能说话,常书,不信的话,你试试去!”她囧着脸说。
有一种爱,是可望不可即。读友群:179124922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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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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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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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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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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