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英真正的破坏作用,实际上是摧毁了我的自信。
在我学写“一”的时候,她会拿着我的和她的比较一下,然后打着我说:
“让你写,让你写,我让你写了吗?”
玉喜姐姐笑着说:“别打他,是我让你们俩写的,看看你,艾英,你不能不分对错就打他啊,是吧,这样人家也笑话你啊,别打了啊,无论什么事儿啊,都要讲理啊!”姐姐摸着艾英的腮帮说。
艾英笑笑,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就建立了对玉喜姐姐的信任和依赖,只不过随着时过境迁,我们很少再见到姐姐了,也导致了我们后来婚姻的恶性变化。
但艾英是个有“主见”,准确地讲,是个霸道的女孩。
她依旧拿着我的本子和她的本子比较着,突然,她发现:我写的“一”比她的“一”长了,她兴奋对我玉喜姐姐说:“姐姐,姐姐,你看啊,不死写的‘一’比我的长,这欠揍吧,让你的长,让你的长,让你的长······”在玉喜姐姐还没有来得及判定对错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打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双手捂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她,其实,我知道,她打的根本也不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到底该写多长呢,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艾英非常严厉地指着本子说:“重写!”
我看着玉喜姐姐,和忠喜等几个哥哥们,他们无奈地笑了一下,文喜哥哥说:“你媳妇,让你写,这是你们的事儿,我们不好干涉,对吧,嘿嘿嘿。”他说着还对其他的哥哥姐姐使着眼色。
玉喜姐姐笑着说:“唉,不死呀,为了不挨揍,让你写,你就写吧,反正,也累不死你!”
我很快就写了一个新的“一”了,写好后,我直接主动拿着艾英的进行比较,发现比她的“一”短了一些,我高兴了,“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这次,你总不能打我了吧,我的比你的短啊,哼哼哼,哼哼哼。”
她听到我这样说,一把就把我的和她的本子都夺走了,然后,仔细地比较着,在我还在得意的时候,哥哥姐姐们看着我神秘地笑了,武喜哥哥非常严肃地说:“不死,我敢打赌,你还要挨揍,信不!”
在武喜哥哥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艾英就开始拿着本子噼里啪啦地打我了,“谁让你写的,谁让你写的,谁让你的比我的短,啊,谁让你写的比我的短的,让你的短,让你的短,······重写!”
哥哥姐姐们开始笑了,“咋样啊,我的亲弟弟,哈哈哈,等着吧,有你哭着‘哼哼哼’的时候,哼哼哼。”忠喜哥哥看了我一眼,继续写着暑假作业说。
其他的哥哥姐姐也笑着看着我们俩,然后,继续笑着写自己的了。
在艾英停下后,我拿着艾英的作业本,擦掉我自己写的,开始比量着艾英的写了,很快就写好了,我比较着发现的确一样长了,我很开心了,“哼哼哼,哼哼哼,格格呀,看看吧,哼哼哼,哼哼哼,这次一样长了吧,哼哼哼。”
她眼睛非常生气地瞪着我,在我还在“哼哼哼”地笑着的时候,她又开始打了,“让你抄我的,让你抄我的,抄我的,抄我的,抄我的,重写!”
她打完我以后,就直接给我擦掉了,非常凶狠地指着本子说:“重写!”
我纳闷了,不就是写个“一”吗,长了不行,比照着不行,那怎么行啊?看着她的样子,我感到她可能“狂犬病”要犯了,我只好无奈地笑着说:“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重写,重写,哼哼哼,哼哼哼。”
于是,我擦着我刚刚写的那个“一”。可能是我使劲儿大了,橡皮的灰痕,被我一吹,到处飞着,其中一丝飞到了艾英的脸上,哥哥姐姐们都停下了,看着我,一起说:“快跑吧,你这次又摸了老虎的屁股了,嘿嘿嘿,哼哼哼!”
我一听,是呀,这次不知道要怎么揍我呢,于是,我拿着本子就跑啊,跑到了养母的屋门口时,艾英才反应过来,并顺手抄起一个小扫帚,就要追打我了。
我想着,这样也不行啊,躲不过去啊,于是,我就开始往外跑了。
艾英就拿着扫帚在后面追,大叫着:“不死,给我站住,站住,再跑,我就诛灭你九族,发放宁古塔,站住,站住,看你往哪儿跑,站住,永世为奴······”
我不理她,就轻快地跑着,在夏日里,一个光头的小男孩,光着背,穿着一个小裤衩,就这样跑着,尽管太阳很是炙烤,但我感觉这是我童年最烂漫的时刻。
不知不觉中,我就跑到的爸爸妈妈的门市部里。
爸爸妈妈看到我以后,非常兴奋了,“不死,不死,快来,快来,吃西瓜,吃西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爸爸兴奋地丢掉拐棍,左腿蹦着就抱来了一个大西瓜,高兴地切开了,直接递给我一个大块的。
当我汗流满面,甚至连肚皮和脊背上,都因为汗水而散发着夏天的炎热光芒时,艾英也汗流浃背地拿着扫帚过来了,“不死,我看你往哪儿跑,走,跟我去宁古塔,永世为奴!”
她说着就右手拿着扫帚,左手过来抓我了,就在这时,我灵机一动,“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给你吃,这块最大,最甜,哼哼哼,哼哼哼,媳妇儿,给你吃,哼哼哼。”
艾英偷偷笑了一下,扔掉了扫帚,看了一下她的手,都是黑色的泥灰,她尴尬地看着四周一下,爸爸还在切着西瓜呢,妈妈正在水盆里洗着毛巾,笑眯眯拿着湿毛巾过来了,先给艾英擦了一下手。艾英看着自己被擦干净的手,害羞地笑了,但还是非常高兴地接过了我手中的西瓜。
当艾英张大嘴想吃的时候,看见正馋得流口水的我,她笑了一下,把西瓜递在我嘴边,示意我咬一口,我张大嘴想咬一大口,谁知道,她是骗我的,在我快咬到的时候,她却拿走了,开始大笑着,自己蹦蹦跳跳地吃起来了。
这时,妈妈却给我擦着脸、肚皮和后背,爸爸也拄着拐,又拿着一块西瓜过来,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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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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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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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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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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