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头上被艾英挠破的伤疤,想了想,说:“我是男人,不和假男人打架,嘿嘿嘿。”
养父笑了,坐起来了,大肚子几乎占了整个床了,养母被挤得快掉下去了,“那你想一直这样受气啊,嘿嘿嘿。”
我心想,不受气咋办啊,又没有人帮忙,我突然灵机一动,“不想受气,喜爸,她欺负我,让我受气,那,那,那,我就气她,我气死她,我不死,不死,不死就好,嘿嘿嘿。”
养父和养母对视了一下,笑了,“这小子啊,哈哈哈,等着吧,咱现在已经有儿媳妇了,哈哈哈······”
养母轻轻地打了一下养父,“多大点的孩子啊,胡扯什么啊,哈哈哈。”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们又被艾英整到一块去了。
我们端着碗,一字排开蹲下后,她一个一个地看了我们的碗。
我吃的是养母手擀面条,浇上了葱花香油以后,非常的香,其他家庭的小伙伴都很羡慕了,但也只是羡慕。艾英走到我的跟前,闻了一下,非常香,陶醉地闭上眼睛一下,睁开眼,想笑,但忍着了,问我:“小花子,你叫啥!”
我吃着面条,笑着说:“我不叫花子,我叫不死!”
艾英听到后,愣了一下,马上生气了,用筷子敲着我的头说:“谁不死啊,你说谁不死啊!”说完,就夹一缕面条吸进自己的嘴里。
她吃面条崩出的面条汤,喷在了我的脸上,我擦着脸,看着她,感觉很是好笑,但我不敢笑,我只好依旧非常真诚地笑着说:“我叫不死,嘿嘿嘿。”
她听了,气坏了,“你叫不死,你叫谁活,谁就得活呀,你叫谁死,谁就死啊,你咋这么能啊,你叫不死,叫你能,叫你能,叫你不死,叫你不死!”她敲着我的头,说着,还吃着我的面条。
看着碗里,越来越少的面条,我想哭了,撇着嘴,眼里有泪花了,但我不敢哭,怕她再打我,我苦笑着说:“我不死,我不死,嘿嘿嘿。”
她惊讶地看着我,我话音刚落,她就举起筷子,敲着我的头,“你不死,你不死,你吃唐生肉长大的呀,你不死,叫你不死,叫你不死,你神仙啊,你不死,你不死,我打死你!”她敲一下我的头,吃一口面条,终于,给我吃完了。
我害怕她把我剩下的汤给喝了,我一下就喝完了,端着空碗,回到家里,养父、养母和几个哥哥姐姐,都看着我笑呢,养父笑着说:“又被欺负了,不死啊,你昨晚咋说的呢,哈哈哈。”m.xiumb.com
养母笑着又给我盛了一碗,笑着说:“老欺负你,就在家里吃吧,嘿嘿嘿。”
我擦了眼泪,笑着说:“我要收拾她!”说着,我就在哥哥姐姐的嘲笑下,走出去了。
艾英就站在我家门口等着呢,端着碗,没有吃饭,一只脚蹬着一个木墩子(较粗的树干根部直接锯下来,能作为板凳用),“唉,你盛碗面条儿,这么慢,过来!”她非常厉害地说。
我端着碗,站在了她的面前,我笑着说:“你不就是肯吃吗,嘿嘿嘿,都给你,但你的要给我吃!”我把碗放在右侧的腰边说。
她用筷子,敲着我的头,就像鸡吃食一样的快,“男人,男人,男人,这么小气,给你,我的,拿来你的!”她说着直接递给我她的碗,然后,一把抢走了我的碗。
我们俩第一次,和平地坐下来了,背靠背地坐在了脚下的木墩子上。艾英呼噜呼噜地吃着我的面条,我呼噜呼噜地吃着她的面疙瘩,她突然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我,“唉,小和尚,小和尚,不死是啥意思啊!”她歪着嘴,斜着眼,问我。
我笑着,嘴里嚼着面疙瘩说:“不死,是我的名,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不死!”我认真地点着头,吃着面疙瘩说。
“啥玩意儿!”她突然站起来了,由于失去了依靠,我一下就躺在木墩子上了,一碗咸疙瘩就都洒在了我的肚皮上。她看着狼狈的我,还吃着我的面条,我却捧着洒完面疙瘩的空碗,躺着看着她,“你叫不死,你叫不死,你叫不死······”她惊讶地把嘴里的嚼碎地面条,都给喷出来了。
我带着一身的面疙瘩,回家了,忠喜哥哥笑着说:“不死啊,你啊,失败啦,哈哈哈。”
玉喜姐姐笑着说:“不死啊,是不是,你媳妇,又欺负你了,哈哈哈。”
文喜哥哥拿着毛巾给我擦着说:“要不,哥哥,我去揍她一顿,让她以后不敢再欺负你,哈哈哈。”
武喜哥哥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笑着说:“不死啊,活着就好,记住,弟弟,人没有受气受死的,只有笨死的,哈哈哈。”
养母和养父听着笑着,玉喜姐姐拿来衣服给我换上了,拍拍我的肚皮,笑着就拿到外面去洗了。
换好衣服的我,直接走到院子里,对着艾英家住的门口,大声地说:“媳妇,媳妇,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不死,不死,就是活着,你是我媳妇!”我努得脸红红地说。
我话音刚落下,一个院子的男女老少一起鼓掌了。
听着大家的掌声,我摸着肚皮,更来劲儿了,闭着眼睛,仰着头,大叫着:“媳妇,媳妇,你是我媳妇,假男孩,假男孩,你是我媳妇,我叫不死,你是我媳妇,我叫不死,你是我媳妇······”
突然,我听到了快速地跑步声,同时有一阵急促的风,向我席卷而来,当我睁眼的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就被艾英一下拽住了耳朵,她的右手拽着我左耳朵,开始转圈了,并大声地咬着牙,斥责着说:“今天,你就改名了,叫不活,叫不活,叫不活,还叫我媳妇不······”
站在院子里的艾英的爸爸妈妈,哭笑不得,想去拉开,但被我养父示意下,歉意地看着养父和养母。
几个哥哥姐姐则笑着鼓掌,“不死,不死,继续叫啊,继续叫啊,哈哈哈,哈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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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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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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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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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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