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改革的春风中,我渐渐长大了。
在我三岁的时候,已经成为了桃花乡街上的名人了。
原因有二:
第一,我的名字,不死!几乎大部分人都知道,有个叫不死的小孩,吃百家的母乳长大的,是真正的桃花乡人民群众的“儿子”!
第二,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养父见谁给谁说,我的爸爸是王八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是大家好奇的,都想通过关注我,想找到那个披着人皮的“王八蛋”。
几乎谁见了我,或同情,或喜欢,故意逗我,很多人会给我买吃的。几乎每个人,见了我,都会大骂我的“王八蛋”爸爸妈妈。
也就是在这种舆论环境下,爸爸妈妈更不敢认我了,准确地讲是怕我了。
由于养父家里的有五个孩子,养父的退伍军人,什么情况下都喜欢实施准军事化管理,排队成了我的习惯。于是,我只要看见有队伍的情况,都会自觉地排队,要么站在最前面,要么站在最后面,成为大家的开心果。
能快乐别人,愉悦自己的自信,就是从排队中得来的。
在桃花乡的街上,还有一个家庭同样实施着准军事化的管理,就是我爸爸妈妈家。
爸爸曾经是仪仗队的兵,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退伍了。
我的家里,更需要排队,不然的话的三姐和三哥就是被忽略的情况下,也就饿死了。
我们都在街上住,其实,我和哥哥姐姐们非常的熟悉,也经常的在一起玩。
妈妈在傍晚的时候,喜欢带着哥哥姐姐们,在街上转着玩,尤其是走到故道的小河边,去看桃花。
有一次,我也跟着他们的队伍去了。我太小了,站在他们的队伍后面,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等我们到了河边的时候,都蹲在小河边玩水的时候,妈妈才发现多了一个孩子,他仔细地数了几次,“一二三四······”
听到这几个数字,哥哥姐姐们突然站起来,大声叫喊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妈妈生气了,“立正,别说话,·······”她继续陌声地数着,满脸很是发愁了,“不对呀,咋七个呀!”
大姐惊讶地说:“就是七个呀,那个李主任家的小王八蛋,不死,还跟着呢!”
站在河边一个小土堆上的妈妈,突然害怕了,用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向着队伍最后面的我看着,小孩子调皮的本性,一下就被妈妈这种搞笑的姿态激活了,在她想看又不敢看的时候,我一下就从后面跑到她的跟前,并大声地叫着:“呀!”当我双手放在自己的头上,表示自己有犄角,很厉害的时候。
妈妈却非常恐惧地发出“啊”声,连连后退,也就是两步,直接半躺在河水里了。
看到这种情形,除了三姐非常厌恶地看着我,三哥嘴中念念有词外,其他几个哥哥姐姐都大笑了,尤其是大哥和二哥,也跳进比较凉的河水里,对着妈妈就泼水了。
当妈妈坐在水中,指着他们想发脾气的时候,我也下水了,也笑呵呵地对着妈妈泼水了,妈妈看见我过来了,吓坏了,大叫着:“啊——啊——别来,啊——啊——别来······”她说着往水中退着,我们就继续往里追着。
由于我太小了,一不小心就滑到了,想爬起来的时候,却很难了,我开始在河水中浮沉的时候,妈妈吓坏了,“我的儿呀,我的儿呀,啊——,我的儿呀·······”她大哭着,却不知所措,指挥着我的哥哥和姐姐,示意他们快救我。
大哥和二哥看到这种情况高兴坏了,笑得前仰后合的,“哎呀,哎呀,扑腾,扑腾,一次,两次,喝水了,喝水了,淹死,淹死,淹死,淹死······”他们两个相互扶着肩膀,一起叫着,还不时地朝我踢水。
妈妈吓坏了,索性一屁股坐在水里,水都到了腰间的位置,她在哪儿拍打着水:“我的儿呀,我的儿呀······”
大哥和二哥一起大笑着仰着头,踢着水,回应着:“死啦,死啦!”
“我的儿呀!啊——”妈妈哭着!
“死啦!哈哈哈!”大哥二哥回应着!
这时大姐看着不对,急忙跳进了水里,一把就抓起了在水中扑腾的我,笑着对他们说:“看看,我抓的鱼大不,哈哈哈!”
大哥和二哥大笑着,快笑死了,指着大姐说:“没有淹死,也被你弄死啦!”
大姐一看,是提着的我双腿,我的头还在水里呢,她害怕了,一下就把我扔到了河边松软的岸边泥土上。
我躺在泥土上,痛苦地咳嗽着,水从我的鼻孔和嘴里被喷出来了,妈妈却一咕噜爬起来哭着:“我的儿呀,我的儿呀······”,妈妈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却跑了。
大姐拽了一下二姐也走了,三姐和三哥跟在后面,他们不时地扭头看着我,还有在水中继续往我身上泼水的大哥和二哥。
妈妈一路哭着“我的儿呀”回家了,引起了路人、街坊和邻居的好奇,有人拽住她问:“咋啦,咋啦,你看看你一身湿的。”
妈妈大哭着,哆嗦着嘴唇,颤抖着身子,指着河的方向,“淹死啦,淹死啦,淹死啦,啊——我的儿呀,淹死啦······”
有人焦急了,“你哪个儿又死啦,快说啊,我们好去救啊!”
妈妈大哭着:“不死,淹死啦,不死,死啦,不死,死啦,我的儿呀······”她非常悲痛地走了。
很快,“不死死啦”的消息,传到了养父养母的那里,他们几乎疯了一样的跑到了河边。wWW.ΧìǔΜЬ.CǒΜ
看到,我正笑眯眯地全身湿漉漉地,坐在一堆干树枝上面,大哥和二哥正努力地划火柴呢。
“常高,常中,你们两个干啥呢!”养父非常严厉地说,说着就拽着他们两个耳朵了,他们两个疼坏了,龇牙咧嘴地。
“叔啊,叔啊,大爷,大爷,我们怕不死冷,准备给他烤烤,烤烤,烤烤暖和,叔,叔,大爷,大爷,疼,疼!”他们两个还跟着养父的手的节奏,不时地往上蹦着,以减少被拧耳朵的痛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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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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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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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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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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