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院长对自己的院里竟然出现孩子互相欺凌的现象很生气,黑着脸让冬梅和冬兰给冬竹道歉,然而冬梅牢记着阿婆的叮嘱,是千万不能给冬竹一点留恋这里的希望的。
她们生来没有姓,每个人的名字都涵盖了当年来到这里的各种因素,是记忆的痛点,也是以后认亲的凭证,所以,她特别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姓氏,一个有了家人后被赋予认同的姓氏。
冬梅只比兰竹二人大半多岁,却心智早熟,已经早早的明白了自身处境,所以当照顾她们的阿婆来告诉她,冬竹很快就会有新的姓名之后,她是高兴中带着羡慕的。
然而这些情绪她都不能往外露,任凭冬竹怎么哭,她都没有松口与之和好,并且一直拉着冬兰与她划开界线,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嫉妒,并且在付院长的目瞪口呆之下再次将冬竹推开,撑着被关小黑屋的风险,将一张戾气丛生的脸展现在人前,倔着一张嘴就是不给冬竹道歉。
眼看气氛僵持,场面不好看,付院长只能忍着心不再给冬梅免罚的机会,是抖着声音让季阿婆将两个孩子带出去,关后头的禁闭室里去。
那里是专门用来惩罚犯大错孩子的教育室,但到目前为止真正被关进去的没有几个,冬梅和冬兰算是几年来的头一批,把付院长气的灰头土脸不敢往沈白鄞处看。
头前她还自夸在自己的管理下,这所孤儿院里是不会出现霸凌孩童欺负弱小的话,结果转眼就被冬梅两个打了脸,一时尴尬的都没声儿了。
沈白鄞一直没出声,只静静的看着几个孩子的互动,冬竹脸上虽有伤,但整个人的状态并不畏首畏尾,虽有讨好人的习惯,却能看见她亲近梅兰两人的真心,稍大的冬梅虽表现出敌意,稍小的冬兰却脸露想要合好的欲泣之态,小手蠢蠢欲动的要去拉冬竹,却在冬梅的眼神下硬生生忍住了,这不是长期欺凌人的孩子能有的心理表现,明显的因为第一次干这种不好的事情而心生疑惑与愧疚,于是脸上的表情就奇怪的带上了矛盾的挣扎之色。
两个孩子再懂事,也还是孩子,且在专业的演员面前,那点演技早就被看的穿穿的,沈白鄞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就也明白了冬梅的用意。
他没揭穿她,只是在她路过身边的时候拉住了她,之后顺着她的手臂一直摸到了她的小手上,从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冬梅一直有意无意的将右手往身后藏,眼神一直避着他,却又因实在忍不住的好奇用眼角余光瞟他,带着探究和打量。
沈白鄞问她,“担心我是人拐子,骗付院长将小竹交给我?那你自己怎么不亲自问?”
冬梅一惊就要缩回手,偏偏力气没人大,挣扎了两下后,才豁出去般直视向沈白鄞,“你会对小竹子好吧?你不是小竹子的爸爸,但你会对她好吧?”
沈白鄞蹲下与她对视,很慎重的点了头,“会的,小竹子是我沈家的孩子,我自然会对她好的。”
冬梅看着沈白鄞的眼睛,似乎相信了他,之后便挺着腰道:“我欺负了小竹子,她在这里经常受到我和其他大孩子的欺负,你要是有钱,就快点把她领走,不然……不然,我还会欺负她哦!”
那强做凶恶的样子,放着言不由衷的话,以及眼里晃着要掉不掉的眼泪,付院长一下子就懂了这三个孩子之间的矛盾由来,瞬间泪湿了眼眶。
沈白鄞则握着冬梅的小手掌道,“那你呢?你不想和小竹子一起了么?”
冬梅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并且拉着冬兰也往后退了一步,头摇的极为迅速,“不想,我烦死冬竹这个小哭包了,你快点把她带走,再也不要回来了。”以前也有人家一收就收两个感情好的孩子,但之后总会退回来一个,或者两人一起退的,究其原因,要么是经济超额,要么就是新家庭会拿两个孩子做对比,让本来感情好的发生争执,不再友爱。
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就干脆一开始就不要踏进这种突来的同情善念,于是拒绝的特别坚定。
沈白鄞点了点头,转脸望向付院长,“这孩子的手怎么没做手术去了?现在的医术完全可以做到看不出异样之处的。”
付院长惭愧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没钱去大医院做,小医院弄出来的修正效果总不够好,她又是女孩子,万一术后恢复不行,可能就再没有修复的机会了,倒不如先让她长着,以后等院里帐上宽裕了,再带她去找专家。”
沈白鄞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一旁紧张到不敢吭气的冬兰,是道:“钱我出了,医生我也会帮你联系的,等手续办好后,你带着孩子直接去医院就行,趁着年纪小容易恢复,能做就给做了吧!”
之后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会给院里捐一笔钱,也会找人帮你联系一家靠谱的医院,你先将残疾症状轻的孩子送去治疗,至于重病的,一步步来,我能帮你一定帮你。”
从进了孤儿院门开始,沈白鄞就被里面的简陋,和孩子们虽然清贫却友爱的感情给感动到了,这里条件虽然不顶好,但孩子们眼睛里的感情并不贫瘠,面上的神色也不见落寞,举止间都存着大让小,小敬大的那种礼貌亲近,这也是之后他判断冬梅和冬兰合伙欺负冬竹有问题的依据。琇書蛧
孤独无依的小兽是不会有礼让谦和一说的,夺食圈地占据行为里的下意识,有人靠近只会对陌生人龇牙以示其微弱的抗争,但这里的孩子并没有独食一说,分享从行为当中就能看出来。
付院长没有撒谎,她确实把这里的孩子照顾的很好,也教育的很好。
冬梅听懂了沈白鄞的承诺,一时眼神都亮了,转头就要把喜讯分享给身边的好姐妹,然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生生顿住了要扭不扭的脖子,看着既别扭又好笑。
沈白鄞没有戳穿她,而是转而看向一直在旁边哭到无声忐忑不安的冬竹,道:“今天晚了,按规矩我是不能带你走的,但如果你愿意现在就跟我走,我会跟付院长说说,我们马上就能离开,你愿意么?”
冬竹顿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他的话,这孩子终于让沈白鄞看出了不对来,她的反应好像比常人慢一拍,理解能力也很差,看着长的机灵百窍,却精神迟钝。
温菲那女人长期烟酒不离身的坏处,还是显现在了孩子身上,沈白鄞又气又急,却只能生忍着冲出门找温菲算帐的脚。
他得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才能有时间去找温菲秋后算帐。
付院长是清楚这里的每个孩子的性格特征,和身体数据的,她担心沈白鄞会嫌弃冬竹,是非常诚恳的跟沈白鄞夸道,“小竹子智商没问题,就是钝愣了些,这不是毛病,现在国外不是有很多机构特别会训练这类孩子么?叫什么什么自闭还是忧郁症的?您在国外有人脉,到时候可以带小竹子去看看,我相信她一定会恢复的跟其他孩子一样的。”
沈白鄞没有纠正付院长对于冬竹症状的错误猜测,他见过自闭症孩童和抑郁症患者,所以知道冬竹不属于这两类之间,但心里也决定带冬竹去给他的专属医生看看,故而是道:“不管小竹子有没有问题,我都会带她走的,付院长放心,她是我沈家的孩子,就算一辈子迟钝,我也不会嫌弃她,并且会尽可能的安排好她的人生的,这点您可以安心。”
接着,是移步到冬竹面前,将她轻轻抱起来道:“走吧,叔叔带你去看看你妹妹,以后你们就一起生活,一起学习长大了好不好?”
冬竹不安的左右晃动要下地找冬梅和付院长,小手长长的要往一边的阿婆怀里钻,声音带上了哭腔,“不要,我不要,我要阿婆,阿婆……呜……”
小孩子的哭声细弱,却又似怕惹怒了客人似的不敢大幅度挣扎,只能求救般望向她最熟悉的两个大人,冬梅见她哭的厉害,是终于没忍住,上前拉住了她伸长的手,“小竹子乖乖,别哭啦!你看,这是你叔叔,你亲叔叔,他来接你了,来接你回家,你以后就有家了,小竹子乖哦,你以后要乖乖的,要听话,不可以随便哭,以后……”
她越说越哽咽,最后是终于没忍住眼泪,抽抽噎噎的道:“以后我们就见不到面了,你要好好的,不要让我们担心,好不好?小竹子你别哭了。”而一旁的冬兰早就崩不住了,是拉着冬竹的另一只手嚎啕大哭。
场面一时充满了离别的悲伤,把付院长和负责照顾她们的阿婆都给惹的眼红一片。
沈白鄞没作声,抱着冬竹转身要出门,这时冬梅却拉住了他的衣角,断断续续的问他,“叔叔,以后小竹子会改名字么?她以后会跟您姓沈么?她会拥有和您的女儿同样的家庭姓氏么?”而不是像其他被领养走的一部分孩子,依然用着原来的名字。
“她本来就姓沈,等我把手续办好后,她的户口本上会落上沈珠珠三个字,以后,她就叫沈珠珠了。”珠音同竹,也错开了她亲生父亲的排行,否则按沈白鄞的习惯,是会让小竹子和Eunice一样拥有两个字的名字。
冬梅似是被安慰到了,小脸上终于展开了个笑容,感激的看着沈白鄞,“谢谢叔叔,谢谢您愿意来接她,请您好好待她,我以后如果有出息了,会去看她的,当然,也会去看您的。”
沈白鄞被她的话逗乐了,是笑着点了一下头,“好,以后欢迎你到我家来找她玩。”
说完是很快就走出了门口,身边则跟着神色高兴的付院长,一行人往前院食堂的方向移动,冬梅则是拉着冬兰远远的跟在后头,等眼看着沈白鄞带着冬竹转角要看不见时,她紧跑着往前冲了几步大声喊道:“叔叔,沈叔叔,我,我能……”
沈白鄞被她叫住了脚步,是回头望向她的方向眼神疑惑,于是只见头前还倔强着一张脸不肯好好沟通的小女孩,这会儿却满脸希翼的望着他,小声的询问,“叔叔,我,我以后长大了,能,能跟着您姓沈么?我,我现在是集体户口,成年之前还有一次改名的机会,我以后,能不能……能不能……”
一旁的付院长则小声的替冬梅解释,“这里的孩子如果直到成年还没人来认领的话,姓氏是闭眼从百家姓里挑,挑到哪个是哪个。”所以,冬梅这话说的是期盼,也是绝望,她没有信心能在成年前等来寻找她的家里人,天生六指一直是她心里的刺。
“能,并且我很高兴你愿意跟珠珠一起姓沈,那么以后,你们还会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这一刻,沈白鄞一直以来回国都感到迷茫的心终于有了方向,他忽然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并且应该要做点什么了。
人生不是只有逃避过去,用看似繁花似锦的前途抹改掉从前的遗憾的,他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或者说,他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这些眼神迷茫,对自己的人生看不到目标的小孩子,做那怕一点点的影响,让他们可以在没有遗憾的起始线上,和其他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拥有更多的人生选择权。
他既然有能力,并且费辽也在想方设法的为他创造机会,那为什么不顺应了他的心意,也同时能用获取到的更多资源来帮助这些缺失了亲情关怀的小天使们?
相比于这些孩子的无能为力,以及付院长的独木难支,他的身后不仅有支持他的爱人,孩子,还有更多更多一直等他回来的粉丝,他可以在满足所有人的期望下,让这些需要帮助的孩子过的更好。
所以,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复出,拒绝一直以来都希望在电视或大荧幕上看到自己的真爱粉们?
反正都是养孩子,养一个是养,养一群也是养,不过是称呼不同,关系不同,相同的会是这些孩子会通过他,得到外界更多的关注更多的爱。
所以,他为什么不能勇敢的跨出那一步?难道他还比不上这些孩子在举目无亲的世界里勇敢的活着么?
他当然能。
而紧跟在冬梅后头的冬兰也能,虽然声音小小,却仍然坚定的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也想跟叔叔姓沈,我也要姓沈。”
付院长偷偷的在后头抹眼泪,沈白鄞则冲着两个女孩招了招手,将三个孩子一同带到了孩子众多的休息室,Eunice此时正坚定不移的在逗那个小胖孩说话,可惜看来一直没能成功,小脸上写满了挫败。
沈白鄞将冬竹放下,牵着她到了Eunice身边,指着Eunice道:“小竹子,这就是你妹妹了,叫Eunice,今年四岁。”接着又对Eunice道:“Eunice,来叫姐姐。”
小Eunice这才从小胖孩身边转回来,虽然脸上写满了沮丧,却仍然冲着小竹子甜甜的笑了一下,亲热的喊了声“姐姐好,我是妹妹呢!真好,我有姐姐了。”
小竹子此时紧紧的贴着沈白鄞,紧张的眼睛不敢看Eunice,只觉得眼前的小女孩精致的跟天上的小仙童一样,漂亮极了,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她没见过的好看,但她不敢不应声,是记着阿婆和梅子姐姐的话,小声的回应了Eunice,“你,你好,我,我叫小竹子……哦哦,不对,对,我现在叫珠珠了,我叫珠珠,你叫我珠珠就好了。”
是又紧张又自卑,根本不敢与Eunice对视,感觉自己丑的没办法见人。
Eunice有点奇怪小姐姐的表情,看起来要哭的样子,且小身体还一直发抖,于是主动上前拉起她的手道:“姐姐是冷么?怎么还要哭了?”
沈白鄞没介入两个小姐妹间的首次交流互动中,是再次和付院长坐到了一个角落处,一边观察孩子一边说着心中隐约成型的想法。
付院长断断续续理解了沈白鄞的意思,一时是既高兴又感动,还有一点点的震惊担忧,“这会不会……会不会给您太多压力了?沈先生,您可能不知道,养孩子是有多花钱的一件事,何况是养一整个孤儿院的孩子,当然,如果我这些孩子和别的地方的孩子一样健康正常,那花费也有限,可现在最主要的是,我这里的孩子,有……”说到这里,付院长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才继续道:“有十几个都是重病无底洞,是一般中等家庭都负担不起的那种沉重,沈先生,您可要想好了呀!”
虽然理智告诉她不能逮着一只羊毛薅,可当眼前只有一只的时候,就跟明知水里的一根稻草救不了命一样,也还是想紧紧的抓住,所以劝解就显得那样言不由衷。
付院长是羞惭的低下了头。
沈白鄞没有说再多关于扶养院里众多孩子的承诺话,而是当着付院长的面掏出了手机,点开了多日不曾点开过的某款APP,进了自己的后台后,也不去看堵塞到爆炸的99+往上的消息,是直接用自己的号发布了一条自己即将复出的消息。
沈白鄞V:大家好,让各位久等了,也让我的爱人操心了@费辽V,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劳心劳力与关心爱意,我知道你想什么,你也知道我想什么,是我太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对不起,感谢你!然后,我在这里郑重的通知各位,我,沈白鄞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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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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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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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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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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