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摄制组之所以选中这里拍摄,显然也是看中了本地的特色风情。
拍摄的第一天,唐家玉和乐奇奇两位女嘉宾就被带到了当地著名的惠安县,这里有著名的渔女惠安女,穿着、装扮非常独特。
大大的缀着鲜花的尖顶斗笠,漂亮的花头巾,窄身短褂子,漂亮的宽腰带,还有放在现代也很时尚的阔腿裤子。
乐奇奇是国际名模,身高181,骨架大,手长腿长的,穿上为她定制的一套惠安女服饰,也透出一股子大牌T台的时尚味儿。
倒是唐家玉,虽然个子不矮,但身材纤细,腰身柔软,看起来没有乐奇奇那么硬朗,穿上这一身惠安女的服饰,竟有些海风吹拂浪花的轻快、活泼之感,看的一群人的眼睛都亮了。
连请来的两位当地女子也跟着连连赞叹:“水扎莫!水扎莫!”
当地的民俗学家连忙用很有特色的普通话解释:“水扎莫就是女孩子漂亮的意思。”
唐家玉对这么一点儿目光也不以为意了,至于乐奇奇,走惯了国际高端T台的人,早就习惯了无数目光的洗礼。
两个人与当地的两位惠安女一起,感受她们的日常生活。
捕鱼网、拾掇一些打鱼用的工具,收拾渔获,摊晾海菜、鱼干、虾干等等等等,一边,两位惠安女还语带自豪地对她们介绍,惠安女是真正能与男人并肩而立的,能够顶起半边天的,一些海边的海堰、海堤、河道工程,都是她们惠安女与男人们一起完成的,挖土、挑土、抬石头,她们惠安女从来没有落到后边。
这些活计对于唐家玉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乐奇奇却明显吃不消,几次停下休息、补充水分。
唐家玉瞥见她骨感太过的身体,到底忍不住提醒她一句:“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乐奇奇一听吃东西,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却坚决地摇了摇头,然后苦笑一下,道:“我明天要走台,今天不能多吃东西。”
怎么着也在演艺圈里混了两年多,唐家玉见多了女演员节食有多过分,对于完全靠容貌形体吃饭的模特来说,节食只能会更严苛。她并不意外。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趁乐奇奇经纪人不注意,塞到了她的手里。
吃一颗糖,会快速提高人的体力。只要量不大,不会影响到体重控制。
接下来,再有用力气的事情,唐家玉就主动揽下来,摆美美的poss就留给乐奇奇,对于这方面,乐奇奇比她更专业。
中午吃饭,也是跟着惠安女一起吃的渔家饭。刚刚打上来的鱼虾,还有她们亲手赶海捡来的贝类、螺类、海菜类,在本地是不怎么值钱的,但对于喜欢海鲜海味儿的人来说,简直是难得的美味大餐。
只是,世上偏偏有一种人是吃不得海鲜的,吃了海鲜会拉肚子,或者过敏……很不幸的是,乐奇奇的经济人明姐就是这样的体质,吃海鲜严重过敏,整个头都会肿,然后导致呼吸困难,医生说,严重了会危及性命,所以她是真的碰都不敢碰的。
唐家玉难得的体贴一回,悄悄与田小葵说了一句,田小葵就去与明姐道:“明姐尽管去吃饭,有我照看着呢,你尽管放心。”
乐奇奇一向自觉,不怎么作妖,又有田小葵这么说,明姐嘱咐两句,也就开车回市区吃饭了。
唐家玉就打了两份饭,拉着乐奇奇找了个背风阴凉处吃饭。
她把乐奇奇碗里的米饭都倒给自己,而把新鲜美味的鱼和美味的鱼丸、章鱼丸子都拨给乐奇奇:“吃吧,鱼肉高蛋白低脂肪,不发胖。”
乐奇奇两口吃下一大颗鱼丸,幸福的直擦眼睛:“太好吃了……”
唐家玉都有点儿失笑,‘好吃到哭’还真有其事啊!
又连着吃了两颗章鱼丸子,乐奇奇抬头看唐家玉,见她又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盒饭,一边吃里边的鱼肉,一边大口扒着米饭,嘴里包的满满的,吃的一脸满足。
乐奇奇有点儿迟疑地问:“你吃这么多碳水,不怕胖啊?”
唐家玉把嘴巴里的饭菜都咽下去,喝口汤顺了一下,才道:“我练武的,消耗大,多吃不怕。”
乐奇奇又夹了一块鱼肉吃了,鱼肉很鲜美,她叹了口气道:“我也想每天能吃饱饭……”
这话声音小小的,连她自己都知道,只要她一天不想被T台淘汰和抛弃,她就没办法实现这个愿望。
第二天,她们转战到另一个特色渔女所在地蟳蜅。这边最大的特色是当地非常有代表性的特色民居:蚵壳厝。
蚵壳,就是牡蛎壳。厝是房子的意思。蚵壳厝就是用牡蛎壳搭建起来的房屋。
过去,蚵壳厝是蟳蜅当地特色的民居,但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蟳蜅人也盖起了三层四层的小楼,搬离了蚵壳厝。现如今保留下来的蚵壳厝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大都比较破旧。
如今,为了旅游开发,这些蚵壳厝老屋又被整理修缮之后,向游人开放,形成了当地的一个特色。
由蚵壳厝也能看出,当地自古就有养殖牡蛎、贩售牡蛎的传统。每天早晨,蟳蜅女挑着牡蛎或其他海产品进城售卖。当地人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买海产看人,只有蟳蜅女挑着的海鲜才是好的。
这个约定俗成的习惯,也促进了蟳蜅女自成一统的特色穿着得以保留下来,现代大多数的蟳蜅女已经不需要挑着担子进城沿街贩卖海鲜了,她们却仍旧保留着传统的打扮。
唐家玉和乐奇奇当然也换了一身蟳蜅女的装扮,头发在脑后盘成发髻,插上象牙长簪子,发髻四周戴上极富有特色的用鲜花攒成的花环。
花环戴到头上之前,唐家玉特意看了一下,花环用的未开的花苞,还有一枝一枝的茉莉花、素馨花。
唐家玉不太敢确定一排紧密排列的花是什么,就问了一下给她梳头的当地妇女,人家告诉她是木兰花和含笑花。
戴上花环之后,又在左右两侧的鬓间戴了红色的山茶和黄色的菊花……
唐家玉透过梳头女子手中的镜子看着,真真是‘鲜花插满头’。就是在几百年前,连男子也盛行攒花的年代,她也没见过谁家脑袋上插这么多花的。
她想到了一个词:满头锦绣!
突兀了些,却也还勉强承受。
吸了口气,走出化妆间,迎面对上从门里走出来的乐奇奇。
这姑娘颧骨略有些突出,五官也不是传统东方女子的美丽,前一天做惠安女装扮时就显得有些过于硬朗,不够柔美,没想到,今天做了这一身蟳蜅女的装扮,却意外地好看,大朵大朵的鲜花,与她大气硬朗的五官竟然意外相配。
唐家玉都禁不住弯着眼睛赞了一句:“好看!”
有了唐家玉的分鱼之恩,乐奇奇如今对唐家玉简直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供着,一听她夸,脸上的表情都绷不住了,咧着嘴笑道:“我也觉得好看。”
说着,自动自发地挽了唐家玉的胳膊,一起走。
明明是乐奇奇比唐家玉高好几公分,但这么挽着唐家玉胳膊依偎过来,竟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难得的露出一抹小鸟依人的柔美和可爱来。
两个人顶着满头鲜花,跟着当地的两位蟳蜅女向导,来到了特色的蚵壳厝;跟着她们去海边剥蚵,从岩石上收获野生的牡蛎;当然了,现代的牡蛎早已经实现了大批量海产养殖生产,野生牡蛎也比较少了,体验十几分钟,乐奇奇的手就被割了几道细小的伤口,海水一杀疼得她的小脸都抽起来了。
就这,小姑娘也没吱声,还是唐家玉发现了,出声要了医药箱过来,替她消毒处理了,然后又要了长袖的防水手套来,转战牡蛎的人工养殖场,看着一大兜一大兜的牡蛎收上来。
女人们负责大小分拣、剥壳取肉等工作。
大小分拣还好,戴着手套也可以做,但是剥壳取肉就是技术活了。
一般用来剥壳取肉的都是小个头的牡蛎,用小刀子撬开蚵壳,才能取到里边肥嫩鲜甜的蚵肉。当地女子们做起来又快又好,而唐家玉和乐奇奇两个,刚开始根本找不到缝隙,没把蚵壳撬开,乐奇奇差点儿把自己手指头戳个窟窿。
还是唐家玉眼睛好使、力气也大,练习了几下,渐渐找到窍门后,就比较顺手了。回头一看乐奇奇那架势给她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她,不让她继续,给她一个工作去帮忙发货……
城区大大小小的饭店、小吃摊都会来购买蚵肉,湾湾著名小吃蚵仔煎,本地习惯叫海蛎煎,潮汕人则称之为蚝烙的,用的就是这种小个的海蛎肉。当地还用来做汤、做菜、做馅料……消耗量很大。不断地有开车、骑摩托的人来拿货,老板娘就给人按斤称好,装袋子(盒子)打包好,收钱装车。
等拍摄告一段落后,她们也毫无意外地吃到了美味的海蛎煎。
小而饱满的海蛎子肉,裹以红薯粉入平底油锅大火煎直半熟,加香葱碎和鸡蛋液,煎至熟透后,配番茄酱、甜辣酱等一起食用。外焦里嫩,极其鲜美。
即便晚上有演出任务,乐奇奇也没忍住吃了两块,吃完又捧着脸担心地问唐家玉,是不是肿了,差点儿把唐家玉逗笑了。
之后,她们又去了湄洲岛拍摄第三种渔家女。湄洲岛渔家女最特别的就是帆船头,发髻像升起的船帆,是渔家女对出海亲人顺风扯帆、安全归航的祈祷和期盼。
体验渔家女的生活整整拍了两天,第三天本来准备拍摄一些海边的风光,加一些趣味小游戏的,结果,天气突变,大冬天的居然起了大雾,能见度太低,拍摄只能延迟。
他们住的是海边的民宿酒店,真正的依山面海,出门过一条公路,就是海边的礁石和沙滩。
其他人不敢乱走,唐家玉却不怕。这些雾对她根本没什么影响。
正好,海边空旷无人,她索性来到海边走一走。
这些天来,她练功还是不用珠子,始终无法达到用珠子那般顺畅。这让她一直有些担心,万一哪天,这些狗东西真的离她而去,她连练功都做不到了呗?
真是,当初能够用珠子练功,她还只当大几百年死磕下来,也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呢,谁成想,这些狗东西从根儿上就与她不是一条心。她都帮着它们把煞气戾气化解得差不多了,这些狗东西居然还一有机会就想叛逃……呸,真真是狼心狗肺,喂不熟的白眼儿狼啊!
她顺着海边不疾不徐地走着,不管是沙滩还是礁石,哪怕是陡崖,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走着走着,她突然听到一声求救声,很微弱、很模糊,夹在海风和浪涛的声音里,若有似无的,待唐家玉凝神去听,却又无处可寻,好像是她幻听了一般。
她在原地站了两分钟,也没听到再有什么异常声响,就沿着海岸继续走过去。
前头是一道高崖,足有二三十米的样子崖下有怪石嶙峋,有狭窄的石缝,靠近崖壁的所在黑洞洞的,似乎还有一块凹进去的地方,海浪涌上来,击打在崖石之上,那一片黑洞洞就有一瞬间被白色的浪花泡沫填充。wWW.ΧìǔΜЬ.CǒΜ
浪头退去,黑洞洞沉静如古井深潭;浪头涌来,又瞬间热闹喧天,仿佛鼓儿、铙儿、钹儿、铃儿……百十般乐器一同响起来。
唐家玉扫一眼不算太高的崖壁,抿抿嘴角,还是决定放弃攀爬。不是因为这崖壁有什么难度和危险,而是她灵敏地感知到崖壁上方并不像崖底这般安静,崖顶不远处就有人走动和低声交谈的声音。
估摸着她走出来很有一段距离了,这边山顶有建筑、有人居住也是很正常。
她看好崖下一大块礁石,高凸在黑洞洞的崖壁之前,像一只付趴着的大蛙,蛙头微微上仰着,正对着浩瀚的海面和更加广阔的天空。
唐家玉勾勾嘴角,心道:这只癞□□仰着脖子看天,不知道是不是看它的天鹅?
她想跳过去,看一看它仰望的天空。
正待动作,眼角却猛地瞥见蛙石后边的黑暗里,飘起一道魂魄来。
这明显是个新魂,头低着,似乎是看着自己的身体,搞不明白,自己明明躺在那里,怎么又飘到了空中。
唐家玉看那新魂似飘非飘,隐约还有牵绊未断,脚下一动,人已经跃上蛙石,顺着那新魂的视线向下一看,果然看到一个人卧在蛙石和山崖之间的石缝里,手臂向斜上方伸展着,好像在拼命抠着石缝以固定自己的身体,但身体还是被不断涌上来的海浪裹挟着,浮浮沉沉,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海浪裹挟着拖进深海里去。
眼看那新魂与身体的牵绊越来越弱,随时都能断掉,唐家玉一眼看到人,就片刻不敢耽搁,跳下去,伸一条手臂将水中的人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攀住礁石略一借力,已经把人带到了蛙石的脊背之上。
那新魂飘飘摇摇地也跟了上来,看着唐家玉这般动作利落,竟一时2忘记了自己的处境,露出满眼惊叹和钦佩来,开口不是求救,竟然问:“你练过轻功?”
这傻头傻脑的问题,让唐家玉都没办法接话。她索性不理会,手指一勾,那新魂就不受控制地飘过来,被唐家玉一把拽住,丝毫不讲究手法地劈头盖脸,一巴掌拍在地上人的脑袋上。
啪地一声轻响,刚刚那差点儿脱离了身体的新魂就被重新硬塞回自己的皮囊里。
唐家玉怕离魂回归不稳,手并不抬起,而是往这人的身体里度了一点点魂力。
她重生之处的浓重煞气、戾气,经过几年的炼化,早已经尽去其阴煞,化为一种人体也能接受的精气。加上,往生咒的一次一次运用,超度无数亡灵得来的就是厚重的有如实质的功德,两相里加在一起,她输出来哪怕一丝丝魂力,也足够稳定一个人的魂魄,还能够蕴养、点化,就像传说中的‘醍醐灌顶’,让接受之人的智力、脑力、精力得以提升,受益良多。
只用了三两息,原本毫无生气的人就重新有了生机,呼吸可闻,进而哼了一声。
唐家玉抬起按在他脑门上的手,进而查看他的颈椎、腰椎和肋骨。四肢受伤也还罢了,若是颈椎腰椎肋骨有损伤,就不适合远距离地挪动。
一番检查下来,唐家玉轻轻松了口气。还好,这位双手血肉模糊,指甲外翻,胳膊和脸颊上也有不少划伤,但都是比较浅的皮肉伤,并没有伤及筋骨。之所以差点儿丢了命,是因为溺水所致。
唐家玉在特警训练的时候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将人侧身,轻轻运力拍他的后背,帮助他把吸入肺部的海水吐出来的。
待人吐出几口夹着泡沫的海水后,再听他的呼吸顺畅平稳了许多,唐家玉这才将人用一条胳膊夹住,跃下蛙石,沿着海岸快速地折返回去。
尽管知道这人的命是保住了,但还是尽快将人送到医院抢救处理才好。何况,她就是过来拍节目的,与这人不认不识的,也要尽快交接给警方,好确定身份,联系亲属之类。
或者,唐家玉又瞥一眼人身上穿的绿色军装,不应该联系警方,而应该联系军方?
唐家玉没有折返回自己住的酒店,而是循着最近的路离开了海滩,来到公路边,找了一个比较醒目的巨幅广告牌,将人放在地上,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与此同时,山崖的另一边,一群身着军装的人头戴防雾的探灯,正疏落有致地排成队型沿着海滩呼喊寻找。
眼瞅着一片海滩找遍,也没找到他们的目标,为首一位黑脸男人冷厉地盯着两个非常年轻的兵,询问:“你们确定是在这个方位?”
“队长,我和杨磊就在这边巡逻,每隔二十分钟就能碰一回头,我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等我跑过去,就只看见两个女的哆哆嗦嗦往上跑……我虽然没看见杨磊,但是杨磊的装备就放在水线以上。”
“你是干什么吃的?浓雾、台风天气,不得少于两人……”黑脸男人冷声呵斥。
只是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急躁了,顿一下,扭开头,“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年轻士兵也是一脸懊悔、惭愧,连连摆手道:“队长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我要是跑快点儿,或许杨磊就不至于……”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人一巴掌拍在后脖颈上,打断了。
“你真不管不顾地冲进去,或者不是你救下他,而是你们俩一起失踪了。”另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绷着脸,将兵士瞪退,这才对黑脸男人道,“知道你着急、担心,但是这事儿不是急得来的……我刚刚找当地的老渔民问了一下,这片湾子有暗流,有时候人被裹下去,会被冲到另一边……你带人在这边,我去另一边找找看。”
茫茫大海,找一个人,本就不比大海捞针容易。他们都明白,失踪的战友永远找不回来了。
黑脸男人怒气上涌,咬牙道:“我就恨那两个没良心的,杨磊救了她们,把自己搭进去,她们却连个报警电话都不打……”
或者,并不能改变杨磊牺牲的结局,但至少,不会让人这么心寒。
男人拍拍战友的肩膀,点了两颗烟,递给对方一支,两个男人沉默着用力地吸着香烟,一口下去就是半截烟,浓浓的烟雾吐出来,短暂地遮蔽了两个人的面目五官,又被海风刮散,或者混进周围本就浓重的雾气之中。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一颗烟抽完,各自走开,一个折返,一个绕向崖壁的另一边。
唐家玉在路边等了二十几分钟,警车和救护车前后脚到了。
李斌和田小葵比他们来的早许多,李斌已经用带来的毛毯将湿漉漉的兵哥哥裹了起来。
医生略作检查之后,就把人抬上救护车,李斌看一眼,跟着上了救护车。田小葵则主动迎着警察叔叔,回答他们的询问。
来的是一老一少两名警察,年轻警察大概刚上班不久,一张娃娃脸上还挂着稚气,看着唐家玉的眼睛微微发亮。这种目光,唐家玉见得多了,小警察即便称不上是她的粉丝,大概也是喜欢她扮演的某个角色的。
中年警察看一眼自己的小徒弟,暗暗哼了一声,倒是挤出一抹笑来,对唐家玉道:“唐小姐是见义勇为,无私救人,值得我们学习。不过,这件事既然报警出警了,就得走个流程,还要麻烦唐小姐今明两天抽一点时间去所里补个笔录。”
这种事,唐家玉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对他们的流程也算有所了解,很自然地答应下来,和田小葵一起,辞过两位警察,顺着沿海公路回酒店了。
浓雾到临近中午才散。剧组赶着点儿拍摄了几组镜头,临近傍晚才完成拍摄。
唐家玉看看时间,将近下午五点了。她让田小葵打电话联系那位出警的警官,沟通后,乘车过去,把笔录做了。
笔录很简单,就是简单地询问记录,时间地点、救人经过等,不到二十分钟,唐家玉签字按了手印也就完成了。
正要告辞,有人敲门,中年警察笑着起身开门,一边道:“他们过来了。唐小姐救了人,对方一定要当面道谢。”
话音未落,房间门打开,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位军人。
高个子军人黝黑脸膛,高鼻鹰目,目光如电。另一位中等个头,气质硬朗中透着股儒雅,脸上挂着微笑,未开口就已经让人感到了亲切。
“这两位是陈大队长和吴政委。这位是唐小姐。”
高个黑脸的军人向前一步,微微弯腰伸手,唐家玉伸手轻轻一握,听对方声音硬邦邦道:“你好,陈挺。多谢。”
言简意赅,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唐家玉也简单回应:“应该的,不用客气。”
两人的手一碰即分,政委紧跟着躬身伸手:“你好,吴立栋。多谢唐小姐出手救下我们的战友,非常非常感谢。”
唐家玉与之握手,同样放软了语气:“我相信,换个人遇上也会这么做,真的不用客气。”
这话一出,吴立栋和陈挺飞快地碰了一下目光,脸上齐齐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仍旧是吴立栋微笑道:“我们搜寻了将近两个小时,毫无所获,还以为杨磊那臭小子这回是光荣了,实在没想到,能被唐小姐你遇上,给他救回来……真是感激不尽。”
唐家玉微微摇头,避开客气的话题,问了一句:“那位战士没有大碍吧?”
吴立栋笑容都深了几分,笑道:“没事了。那小子命大,到医院没多长时间就醒了,医生说溺水可能多少有一点炎症,恢复个两天就好了。”
唐家玉点头:“没事就好。”
说着,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田小葵和李斌,又道:“我要赶航班,没有时间去医院看望了,请二位带我问候,希望他尽快痊愈。”
彼此间寒暄几句,唐家玉一行就告辞出来,匆匆登车离开。
她没有扯谎,她预定了晚七点的航班,怕起雾,是不敢延迟的。万一再起大雾,别说夜里的航班没法起飞,第二天一上午的航班都得取消。
陈挺和吴立栋从警局出来,陈挺要开车,被吴立栋撵到副驾驶:“你那不叫开车,叫开飞机呐。”
陈挺毫不客气地回怼:“就你那车开的,简直像蜗牛爬。不是,蜗牛爬都比你快。”
吴立栋不给他胡说八道的机会,打断他道:“这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真看不出来,是怎么把杨磊那小子从礁石缝隙里救出来的。”
陈挺横他一眼,点着一颗烟,深吸一口吐出一片烟雾来,道:“你不知道人不可貌相啊?”
吴立栋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歪头看他一眼,却见陈挺拧着眉头吸烟,似乎在想什么出了神。
吴立栋没有催促,果然,陈挺只是组织语言,而不是真的想事情出了神。
他目光看着前方的车子,眉头仍旧拧着,道:“据说这位练过功夫,身手了得,有人揣测她是古武传承人。”
“嘶……”吴立栋牙疼似的吸了口气,有一点儿不敢置信,“古武?有这么厉害?”
陈挺又吐出一口烟雾来,闷声应着,道:“你知道赵长锋吧?据说亲自去给学生军训了。”
“不会就是这位吧?”
陈挺点点头:“就是她。据说赵长锋连直升飞机都用上了,也没能说动小丫头。”
吴立栋嘎巴嘎巴嘴,也默然了好几分钟,然后突然嗤地一声笑了:“说不定小丫头不稀罕飞机,稀罕船舰和潜艇呢?”
话说出来,不等陈挺搭话,他自己先摇着头笑了。
小姑娘脑子好使,读的是最好的大学;还是明星,小小年纪就已经获得了一定的成就,只要她愿意走下去,影后、甚至双料、三料影后,不过是时间问题。
随便换个人,也不会放弃大好的前程,进入又苦又累的军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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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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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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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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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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