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裹着厚厚的长羽绒服,站在沙滩上,迎着海风,望着面前一望无垠的大海,思绪飘向了远方。
这里是自己刚穿来这个世界的起点,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今天的拍摄内容也很简单。
学校组织毕业旅行,顾渊和池雨的感情也在这次旅行中慢慢升华。
因为要拍下水戏,演员们都换上了泳装。
顾离浑身只着一条宽松的沙滩裤和一件外套,正坐在打着空调的保姆车内,等待着导演发号施令。
已经进组拍摄了一个多月,顾离渐渐适应了镜头,早就不似一开始那么僵硬了。
就连一向要求严苛的导演都夸他孺子可教、是个可塑之才。
一天的拍摄结束,准备收工的时候,林娇的经纪人却发现林娇不见了踪影。
她急得在原地不停打转:“娇娇说要自己去游一会,这会怎么还不见她回来,马上还要去赶下个通告呢!平时不听话也就算了,这种时候还给我掉链子!”
大家都在帮忙寻找,突然有一人指着深水区大声喊道:“你们看,那个人是林娇吗?!”
“救命——!”
远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在远方的深水域里,有人正振臂呼救。
——这声音,不就是林娇吗!
可是剧组找来的救生员这会已经离开了,这可怎么办?!xǐυmь.℃òm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噗通——”一声,有人跳进了海里,朝着林娇的方向游去。
顾离发现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杜雨霖不见了踪影,望着不断向深水区游去的人,心顿时揪了起来。
十几分钟过去,当杜雨霖拖着林娇安全回到沙滩上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杜雨霖把林娇平放在地,起身后随意甩了甩头上的水珠。
而林娇依然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娇娇,你醒醒啊娇娇!”
林娇的经纪人着急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情急之下,对着林娇的肚子就是一阵狂按。
“你先别急,我们已经叫救护车了,5分钟后就能到。你这样毫无章法的按下去,很容易出事的!”有人劝阻道。
“可是,这时候不应该做点什么吗,你们有谁会急救措施吗?!”经纪人抬起头来,望着四周着急的问道。
“我好像会一点人工呼吸。”
一个悠悠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的望向顾离。
“我小时候救过人,也许我可以试试看。”
听他这么一说,经纪人立马给顾离让了位子。
可顾离还没弯下身子,就被人一把拉了起来。
顾离抬头望着拦住自己的杜雨霖,眼中满是疑惑。
“都让一让让一让啊,救生员被我们叫回来了,快让他给林娇看看。”
鸣笛声响起,下了救护车的医务人员也飞快的奔了过来。
看来用不到自己了。
顾离想要英雄救美的美梦破碎,却也为林娇感到庆幸。
毕竟他只试过那么一次,是个半吊子水平,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能救醒她。
救护人员熟练地给林娇按压着胸腔。
没过多久,林娇嘴里吐出一大口海水,皱着眉头慢慢醒了过来。
“娇娇,你可醒了,真急死我了!”
经纪人冲上去抱住林娇的同时,担架也被抬了过来。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林娇送上了救护车之后,这场闹剧才慢慢谢幕。
闹了出乌龙,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顾离在车中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时,看到了倚在车门口的杜雨霖,似乎是在等着自己。
“聊聊吗?”
见他出来,杜雨霖问。
顾离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跟着他往不远处沙滩走去。
日暮黄昏,傍晚海边的景色十分怡人。
两人并排坐在沙滩上,吹着刺骨的海风,看着浪花不断拍击着岸边。
顾离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你说你小时候救过人?”
顾离没想到杜雨霖是要问自己这个。
想到这件事,脸上还有些小得意:“对啊,要不是我,那个小男生可能就一命呜呼了呢。”
杜雨霖若有所思:“小男生?他叫什么名字?”
顾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还没问出来就被妈妈接走了。”
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那个男生可能不会说话,我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一个人出现在那么偏僻的礁石后面,想想还有点奇怪。”
突然,顾离睁大了眼睛,一脸后怕望着杜雨霖:“你说,我该不会是遇到阿飘了吧……”
又捂着自己的嘴巴:“遭了,我还碰了他的嘴巴……”
怪不得自己这么倒霉,居然会遇到穿书这么奇葩的事。
顾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忽视了一旁杜雨霖望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深深的沦陷下去……
-
那一年,杜雨霖9岁。
小时候,家住在海边,自己没事就会去沙滩上晒太阳。
在靠近海岸线的地方,有一块形状怪异的礁石,是他的秘密基地,他时常会来这里放空自己。
夏日的某天,趁父母不在家中,他兴奋的在海里游了一天。
也许是玩的太疯了,一上岸便在礁石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一睁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满是稚气的脸庞。
杜雨霖望着眼前忽闪的浓密睫毛,惊讶的自动忽略了嘴上传来的诡异触感。
还是眼前的人抬了抬眼皮,看到他醒了,才放开了他的嘴唇。
自己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那人却兴奋的眉眼都笑弯了起来,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呼道:“原来书里讲的这个法子真的有效诶!”
他又将脸贴近了几分,一双下垂的狗狗眼一眨一眨的望着自己。
确认他是真的完全清醒了,才松了口气,慢慢坐倒在一旁。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男孩转头望着他,一双明澈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充满了对杜雨霖的好奇:“我叫顾离,你呢?”
没有听到回话,又歪着小脑袋继续发问:“我今年10岁,你多大了?”
顾离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在他脸上和身上不断逡巡着:“看你这么瘦弱,一定比我小,你叫我哥哥吧。”
听言,杜雨霖脸上浮起两抹可疑的红晕,依旧保持沉默,侧过脸去不作任何回答。
顾离撇了撇嘴巴,有些不高兴:“你是哑巴吗?我救了你,连声谢谢也不说。”
杜雨霖暗衬,他只是在睡觉,又不是溺水,为什么要说谢谢。
相反的,这个人才应该为亲了自己而道歉。
毕竟,大人说,初吻可是很珍贵的东西……
“小离——!”
杜雨霖抬起头来。
身旁的人看到喊着自己名字的女人,立马起身飞快的跑了过去。
顾妈妈蹲下身子,拍了拍顾离身上的沙砾,又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你跑哪儿去了,担心死妈妈了!”
看到他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我们快走吧,爸爸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脚踩在沙滩上没有半点声音,只有留下的脚印,证明曾经有人来过。
杜雨霖忍不住再次望向那个叫顾离的男生。
他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妈妈手中,远处的公路上,一名中年男子正倚在车旁笑着向他们挥手。
杜雨霖转过身,提着鞋子往他们的相同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覆盖掉那个叫顾离的人在沙滩上留下的每一个小脚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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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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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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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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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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