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因甩不开抓他手的人,这尼玛是牛皮糖,“我说,哥们,你到底谁啊?””
程因不敢睁开眼睛,怕伤到他幼小无辜的心灵。“这样,你要不想害我,把手松开。”
纹丝不动,甚至手腕别捏得更紧了。程因做两次深呼吸,“咱们远日不仇,近日估计也不熟。你,”程因随便指了一个,“你要是想玩点刺激,孙驼背对,他就挺好的。多谢他把灯笼点了,将你们两位大佬召回来。”
孙驼背刚清醒几秒,嘠吱,又昏过去。
程因一边套话拖时间,算着乔渡生钉下去几根钉子了,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两根短钉子,交叉放在冰棺盖子上。
“三钉三羊开泰运,四钉全家享太平。子孙钉,子团圆,子孙富贵万万年。”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件一件解决。程因打算先送吴伟雄走,再解决捏他手的这位大哥。怪自己独自美丽,老引得别人垂涎欲滴,对他动手动脚。
“啊!哎呦,我去。”程因另一只手也别捏住了,“五,五马分尸,还是,一刀两断?”
手指在程因手心抓了抓,温暖的温度涌进程因的掌心。
程因惊喜到,“湘湘,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程因装可怜,“嘤嘤嘤,人家好怕怕。湘湘,还是你勇敢,多亏有你。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乔渡生恨不得把程因的手拆下来,打棺材钉。冷言冷语到,“自作多情。”
程因还沉浸在和毛湘湘同生共死的快乐,幸福中,乔渡生一盆冷水泼醒了他。程因略感失望地说,“两个大男人就不要抓来抓去了,我马上也是有主的人。”
乔渡生闻言,直接要甩开程因。嘴上混不在乎,“随你。”
手却被程因牢牢地按住了,程因嘿嘿地笑,“我是你的主儿。”
木藤悄然绕到程因身旁,护住程因,以防他被拖走生魂。程因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危险,“阿生,别,别,你大慈大悲,你普度众生,你爱我,我爱你,我们快乐一家人。别,别松开我。”
“你是抓着吾不放。”乔渡生不想再管他,“你若此刻松开手,就不会耽误吾回去看电视。”
“有什么好看的。”程因嘴倔,“再说了,我要是狗带了,谁给你交电费。没电,别说看电视,吃屁都没你的份。”
“污言秽语。”
程因抓的很紧,救命稻草的待遇肯定是不同的。程因努力往乔渡生身边靠,“你离我近点,让我有点安全感。”
还有最后一根棺材钉,荣海堂里漆黑一片。程因不敢冒险喊吴束、吴苗两兄妹出来。这根必须有子女亲手钉进去,而且不能钉死。
“吴束,你能看见灯笼吗?”
引魂的灯笼一闪一灭,吴束能够找到大致的方向。只是太害怕,腿脚发软。程因鼓励到,“怕个鸟蛋蛋,过来。里头躺的是你老爸,又不是外人。”
悬空的两盏黄灯笼,忽然灭了一盏。程因不知道是代表吴伟雄的那盏,还是想着捏着他手的这位老兄。xǐυmь.℃òm
程因站的位置,正好对着荣海堂的大门,揉揉眼睛,程因确定自己没看错,棺材盖也没开。
吴伟雄死因凄惨,死后一度无人收尸,又因引魂灯只点了一半,魂是回来了,脑子不清不楚的,什么也不记得。对于,吴束,吴苗两兄妹,程因不确定,吴伟雄嫩能不能记起来。
程因低声念了一声,“阿生。”
乔渡生点头答应,“嗯。”
默契地一个负责吸引注意力,一个保护吴束的安全。
“嘿,大兄弟,你觉不觉得吴伟雄眼熟。”
看来,他的情况比吴伟雄还糟糕,吴伟雄起码是烧了一大半的白蜡烛,程因只能怪自己,干嘛把白蜡抢回来,熄灭了。
“不,不认识啊?那你知道,”程因扭动摇,口袋里的手机飞出去,屏幕亮了一下,光打到蒋乐承身上,“他是谁吗?”
程因的手腕上的束缚几乎要把他的手拧成两段。程因忍下痛楚,乔渡生,你快点。赶紧让吴束把钉子钉上,送走吴伟雄。
吴束手软腿麻,在地上爬着走。好在,他剪的那个发型,平时走路,视线就不怎么能看得清。这会儿在黑暗中摸索也没太费劲。
蚂蚁竞走十年都能爬上珠穆朗玛峰了,吴束,你能不能快点。程因也快绷不住了,实在不行,弄个几十个天雷,劈了算了,还能省一笔火化费。
乔渡生始终没有松开程因,“吾是怕你又脑子发昏,瞎出主意。”
“阿生,你最好了。”程因认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一定认识他,蒋乐承,你们是同事。”
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又腥又臭,程因宁愿让他把自己的手剁下来,也不想被架在这里受煎熬。
“吴伟雄是线人,你是卧底?”程因一句一句引导他回忆,“对不对?”
捏得更紧了,骨头都要被捏爆了。程因不是铁做的,也有熬不住疼的时候,嗷嗷地嚎,“警察叔叔,救命啊。”程因喊蒋乐承,“为了你这一面,我真的好拼啊!!”
乔渡生默念雷咒,程因却一反常态地按乔渡生的手指,不许他乱来。程因还是想试试,有句话说得对,好人有好报。程因当自己是送福报的邮差。
“我不是坏人。”程因说得声泪俱下,把线人,卧底的故事说出了花,把蒋乐承为了追寻一个真相,不惜一切的豁出去的事,统统讲了出来。
“所以,这么感人的事,我他妈都哭了,你咋还不感动。”
乔渡生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他听不见。”
程因哎了一声,骂街的话憋回嗓子眼里,“我,我,算我倒霉。”
棺材钉敲打棺盖的声音,吴苗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握紧吴束的手,“哥,我帮你。”
一声长长的,又好像是如释重负的叹息,回荡在灵堂前。熄灭的灯笼,慢慢向门外移动。吴伟雄见到吴束,吴苗两兄妹能够互相照顾,放下了心。不在执念人间,扭头指了指,消失在月光中。程因顺着方向,看向蒋乐承。
“手持金斧要封钉,东西南北四方明,朱雀玄武来拱照,青龙白虎两边排。生生不息,大吉大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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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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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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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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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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