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德谷冷笑道:“羽莫,你这老贼,我王向来对你礼遇有加,你偏偏不识时务,能有今日亦是你咎由自取!让他们放我等出城!不然让你断子绝孙!”
那最小的男孩一听到南诏王的声音当即“哇”地哭了出来,边哭边喊:“阿公,阿公,我要阿公。”
“六奴不哭,我族中男儿即便人头落地也绝不流泪。”最大的男孩大声说道。
倒是挺有血性。
卫靖转身对张晓珲说道:“咱俩一人三个。”
“行。”张晓珲点点头。
那些吐蕃将官个头都比几个孩子高出一截,更不用说那个劫持三岁小男孩的,他们也没有躲子弹的经验,以为把刀架在人质脖子上就万无一失了。卫靖跟张晓珲确认了各自目标,张晓珲说了声:“开始。”
两人同时举枪,旁人只听见三声枪响过后,挟持男孩的六人几乎同时倒地,旁边的人发现不对想要抢上来,又是几梭子弹射出,周围又是几人倒下。
“趴下!你们快趴下!”南诏王大声喊着提醒自己的孙子,最大的男孩扑过去把最小的弟弟护在自己身下,又提醒别的弟弟们赶紧趴下。
没几下卫靖跟张晓珲两人就把王宫门前的吐蕃将官灭了个干净。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定然是没少作恶。
南诏王跌跌撞撞跑到孙子们身边,拉起那个大男孩把他身下的小男孩紧紧抱8住,嘴里喃喃说道:“阿公不走了,不走了,往后阿公都陪着你们。”
男孩们劫后重生,毕竟都是孩子,连最大的男孩都趴在南诏王身上哭了起来,让人见之无不动容。
南诏王的护卫也跟着落泪,别的南诏降将也默然不语,他们自己家中还不知晓是何情形,其实一路上除了南诏王,别的人已经没人看押他们,进城后更是随便他们自由来去,反正他们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但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
“大王,先进宫看看吧。”一名护卫劝道。
“从今往后,不必再称我大王,你们也不再是王孙,记住了吗?”南诏王对几个孙儿说道。
几个男孩郑重点头,方才经历的事太可怕了,牢里也有别的男孩,但就因为他们是王孙,所以才被吐蕃将官拉出来当人质,只要能活着,他们再也不要当王孙!
南诏王请卫靖和张晓珲进入王宫,他俩都拒绝了,王宫现在剩下的肯定是老弱病残,他们进去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人猜疑他们私下收取南诏王好处。
但是另一件事需要立即进行。
羊苴咩城中响起了全民集合的钟声,城里的差役到各家各户通知到王宫前的广场集中,特别是被吐蕃兵士欺辱过的姑娘。
“有人要给你们出气,惩治恶人,你们去把欺辱你们的恶徒指认出来。”差役说道。
城里的少妇少女几乎没有不惨遭荼毒的,一开始没有多少人去,但慢慢的人越来越多,她们由家人陪着,在坐成一排排的俘虏前面经过,指认带给她们噩梦的凶徒。
这些凶徒得不到惩治,她们心中的愤懑永世难平。
指认出来的吐蕃兵士被拖到另一边,也有人喊冤枉,但是这种时候冤不冤枉已经不重要。
羊苴咩城的民众沉默地看着场上的一切,也有人看到一半回家把女儿带来指认凶徒,有这样的机会还不能为自己报仇也太说不过去了。
大乾军队一大早就攻城,直到救下六个王孙也只是八点多钟,接下来的指认一直到日头西斜才结束,指认出来的凶徒有三万多人。
攻城结束后发现吐蕃军并不足十五万之众,仅是接近十万,应是为了恐吓南诏才号称十五万大军。
原本南诏王留了两万精兵守卫羊苴咩城,但是坏就坏在被大乾吓破了胆的南诏四王子沙马,在他岳父到牢里探望他的时候又痛述了大乾军队的可怕,让他岳父想办法阻止南诏王跟大乾对抗,但是他身为城守的岳父却选择把吐蕃军放进了羊苴咩城,想要利用吐蕃共同对付大乾。
“我卫靖,平生最痛恨欺辱弱小妇孺之徒,无论是大乾亦或南诏吐蕃,欺辱奸**人必定死罪,此为我卫靖军中铁律,绝不姑息!今日尔等死有余辜!杀无赦!准备行刑!”
年轻男子的声音浑厚低沉,却中气十足,带着些微类似金属碰撞的共鸣,响彻整个集会现场。
王宫前的广场死一般寂静,慢慢地有人呜咽出声,接着哭出声的人越来越多,哭声汇成一条河,汩汩流入城外的洱海。
余下的四万多吐蕃战俘,卫靖没有像南诏蒲甘的战俘那样一放了之,而是把他们留下来修筑道路。
这一路行来,他发现滇地的路况实在太差了。
以往他其实不太关注路况什么的,反正没路他都能走,路况差说明起码有路了,只是“路况”这词也是安平嘴里的新词语,据他的观察,最让安平受不了的就是大乾的路了。
“我要是要能力就修路,修又宽又平的路。”“要想富先修路。”“路修好了一日千里不是梦。”
这是安平说过的话,他猜想她原本的世界里一定有又宽又平的路,他便也想在大乾修一些这般的道路出来。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吐蕃实力不低,而这些人放回去会对蜀地造成威胁,毕竟据安平兄长所说,短时间内兵器工坊的产能不足以造出可装备所有边军的枪炮,在别处,大乾的戍边压力并不小。wWW.ΧìǔΜЬ.CǒΜ
经过了这样的集中处决一批恶徒,羊苴咩城第二日就恢复了正常的市井生活,城中百姓对大乾军队虽然也很警惕,但因为卫靖在王宫前的第一重楼下帖了安民告示,声明大乾军队不扰民,不强征等各项政策,民众们也慢慢消除了恐惧。
而且一夜过去,这支军队虽然也进入了城内,但只是在城中开阔地搭建营帐,并不住进民宅,甚至有民众因为女儿的大仇得报心中感激,送来一些鸡蛋之类的吃食也被婉拒,接待的将官身边的译者只说,此乃军中纪律,不抢不拿民众物品。
再加上随军过来的医官在城里开展义诊,特别是有三位道医给民众讲解如何预防疟疠,很是吸引了一批民众聚拢听讲。
宣讲处挂着大幅图片,上面画着疟疠是如何通过蚊子叮咬从一人身上传播给另外一人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即便他们听不懂道医的话,但是只看着图片也能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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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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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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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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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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