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掉咒灵和改造人后,剩下的就是普通人官方的事了,建筑物的毁损程度不严重,多半是破窗破墙——除了被五条悟削掉最上方几层楼的C塔,以及他和特级咒灵互殴破坏的B5副都心线站台。
五条悟差点被狱门疆封印不是秘密,为了确保当时在场的辅助监督们讯息一致,伊地知洁高并未隐瞒,高层们自然知晓,然而得知狱门疆最后由天元收管,他们蠢蠢欲动挑战最强的心思只得再次压下,但有多少人背地里加大力道搜索能封印他的咒具就不得而知了。
能将特级咒物封印目标换出来的三鸦素糸,同样进入高层们的视线。
三鸦家的族谱被挖了个底朝天,遗憾发现就剩三鸦素糸一支独苗。
而且这支独苗显然日后跑不掉姓五条的命,那就等于日后若是对三鸦家术式有想法,得跟五条家抢人。
三鸦素糸跟五条悟的关系会变得众所皆知并不意外,高专除了学生和教职员,同时也是发布任务给众多咒术师的所在,只是教学区和其他区有隔开,一般双方碰不到一起。
但五条悟这几天虽然没任务,有些事仍然需要他处理,他抱着昏迷的三鸦素糸到处走,总是会遇到那么一两个人。
消息光速传开,甚至有好事者为了八卦最强咒术师的感情状况,付钱给冥冥买情报。
科技发达,咒术师接任务不一定得来高专,但近期来以任务当藉口晃来高专的人数直线上升,来了还磨磨蹭蹭不肯走,就为了瞅一眼五条悟传说中的女朋友。
能掳获最强咒术师的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大家好奇得快死掉了,若是广大咒术师群体的好奇能形成咒灵,那一定是只特级!
「帮我转告各位,再用自己就能痊愈的小伤装死进高专,我就叫五条来把你们打成真的需要反转术式治疗的重伤。」
手指破了个口子的咒术师壮起胆子,又不敢太过得罪治疗师,小小声顶了一句:「五条悟是你能指挥得动的人吗?」
那可是连咒术高层都敢威胁的货!
接了十几个根本不缺治疗的『伤患』,火气上来的家入硝子冷笑,「你们觊觎的是他女朋友,你觉得他会不会动手?」
被赶出医疗室的咒术师和门外几名同行面面相觑,摸摸鼻子灰溜溜地离开,临走前仍不忘绕高专大半圈,想方设法拖延时间亲眼见证流言,一步三回头才出校门。
学生们也很崩溃。
钉崎野蔷薇扔下铁锤和钉子,跑到训练场边,抓着头发面对树林大吼。
「啊啊啊啊啊——!」
五条悟无时无刻抱着三鸦素糸,她没意见;五条悟一手搂着三鸦素糸,另一手交握举起,摆出跳交际舞的姿势,她没意见;五条悟自己哼曲调,带着没意识的三鸦素糸转圈圈跳华尔滋,她没意见。
但这些能不能别发生在指导他们战斗的时候啊!
最可恨的是他还真能靠着舞步不开无下限术式,闪躲一年级三人联合的所有攻击!
伏黑惠满头大汗,大字摊平在地上调整呼吸。
即使他早就习惯来自五条悟的各种打击,今天这种训练方式仍然让人很火大。
将学生都打出场,特级咒术师还无缝替换舞风,华尔滋、维也纳华尔滋、狐步、快步、探戈,省略掉男女没有肢体接触的步骤,又抛又拉又转又接,结尾撑着三鸦素糸的背让她下腰,再顺势将人公主抱起,对唯一星星眼盯着老师表演的虎杖悠仁鞠躬谢幕。
粉发少年海豹鼓掌。
胀相不声不响地凑到他身边,幽幽说道:「悠仁,你想跳的话我也可以去学……」
健气一年级生被惊得跳起来后退三步。
他们在扫荡改造人时,这个咒胎九相图的受□□冲出来嚷着要为弟弟们报仇,虎杖悠仁在杀脓相坏相时就有过被他们口中的大哥找上的觉悟,拒绝了同伴们的帮忙,和胀相一对一打得昏天暗地。
虎杖悠仁不敌重伤濒死,胀相脑中蓦地浮现奇怪的记忆,扔下差一击能杀死的对手,在围观咒术师莫名其妙的注视下抱着头惨叫逃跑,又偷偷跟着众人回高专,冲上来抱着被治好的虎杖悠仁喊弟弟。
有过东堂葵的挚友先例,其他人除了看虎杖悠仁的眼神更怪异了些,倒是迅速接受了胀相的改变。
溜哒过来找禅院真希借关刀的五条悟觉得有趣,当即做出将胀相留在高专看管的决定,先等他学完普通人的常识再看看情况,说不定能弄去接管加茂家,这样御三家就都埋进了改革的种子。
被无良老师灌了一碗『你是胀相的指引明灯,他日后是当个助人为乐的善良咒术师,还是成为草菅人命的坏蛋诅咒师,全看你了』的鸡汤,虎杖悠仁十五这年,送走相依为命的爷爷,喜获以受肉日起算仅仅一个月大的长兄一位。
然而再怎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虎杖悠仁对有跟踪狂潜质的胀相依然略微苦手,但他不讨厌胀相就是了。
嚎完的钉崎野蔷薇走回来,伏黑惠也翻身坐起,一年级三人外加一名家属,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训练场。
那么大一只的五条悟呢?
*
察觉三鸦素糸要醒了,五条悟果断抛弃不值钱的学生瞬移回宿舍。
将十天来都没离过手的女人放上加长加宽双人床,白发男人扔开墨镜爬到另一边,连续换了几个姿势,定格在撑脸侧躺,快速眨眼让苍天之瞳更显水润,挂上弧度完美的微笑,专注地凝视着眼皮底下的眼珠滚动,睫毛轻颤的三鸦素糸。
三鸦素糸双眼还半睁半闭,脸就准确地转向五条悟,后者内心欣喜,笑吟吟地迎上尝试对焦的红眸,准备好的话来不及出口,就见两行泪水刷地落下。
他顾不得拗造型,慌忙坐起把人搂进怀里,让三鸦素糸枕着臂弯,伸手去擦她流个不停的眼泪。
「怎么啦怎么啦?别哭啊!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哭呢?」
她仍然没表情,泪却流得更凶了。
五条悟坐立难安,弯腰捧着她的脸又吻又舔,试图吃掉她源源不绝的苦咸,直到她脸上的湿漉分不出来自谁,才从床头拿过一罐瓶装水沾湿被角帮她擦脸。
他靠着床头,让三鸦素糸坐腿上,放轻声音问:「为什么哭啊?」
三鸦素糸张嘴,多日只用水滴润唇的喉咙一时发不出声,被小心喂了几口水后也没再说话,迳自抬手去撩开五条悟的浏海,细致地抚着他左侧的额头,又用红得一蹋糊涂的双眼一寸一寸地扫描。
手指下落到他的喉咙,轻抚曾被天逆鉾捅穿的地方。
觉得触感不够准确,她撑起身体,微阖着双眼凑过去用双唇确认着肌肤的光滑无瑕,比羽毛还轻的吻细细密密地沿着记忆中的刀痕,经过喉结,来到锁骨,想再往下却被衣领阻碍。
五条悟将她推开一些,抵着离了他眼眶又深了一个度的女人单手迅速脱掉黑色短袖T恤,刚丢开衣服她就动作急切地贴上来,回到被中断的地方继续亲吻。
大手搭在黑色的发顶,有些犯难,想中止那种搔不到痒处的麻酥感,又想让她用力点。
他知道三鸦素糸刚醒,脑袋混乱,把他和十二年前的惨样混在一起,但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想掏出pocky来进行点成人游戏。
不行,正事还没办。
素了很久的男人艰难地制止趴在他侧腰,意图脱他裤子检查右大腿的女人,掐着她的腰往上提让她跨坐,用深吻镇压她想钻回去的举动,等那双手乖乖搭上肩膀才放开。
「清醒了?」
三鸦素糸点头。
「还哭吗?」
摇头。
「咒力够吗?」
点头。
「来,用春蚕下不会擅自离开我的咒缚。」
三鸦素糸望着他不语。
这句话的重点不是离开,而是擅自。
他握着她的双肩晃两下,「快说。」
女人摇头。
蓝眸紧盯着红瞳不放,后者依旧没有要答应的迹象。
五条悟扁嘴,屈膝架高坐在他腿上的三鸦素糸,微微仰头用蓝得惊人的眼睛注视她,连雪白的睫毛似乎都被虹膜映上一层浅浅的蓝。
手抚上三鸦素糸的脸,拇指轻轻搓着她发红的眼尾,他软下声调,用近乎呢喃的音量说:「那,说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沉默了几秒,也可能更久,五条悟眼睛眨也不眨,脸倒是愈靠愈近,双唇贴在她嘴角浅浅蹭着,「好不好?」
三鸦素糸若有似无地逸出一声叹息,偏头印上他的唇,一触及离。
「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五条悟满意地抓住那团乘载咒缚的咒力,用自己的咒力包裹往身体里拉,强硬加速融入过程。
他探身从床头柜抽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塞进三鸦素糸手里,再抽一本书给她当书写垫板。
「很好,那签吧。」
纸张左上角,大大的『婚姻届』三字非常显眼,表格基本上都填完了,连证人栏都有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的签名,就剩妻子签名区空着,旁边有个穿过爱心的箭头便签指向空白格子,箭头尾端画了张五条悟的Q版墨镜脸。
咒缚对咒术师而言,效力比普通政府的民事认定大多了,不然也不会有御三家那种正妻小妾嫡子庶子一个不落的封建作风。
三鸦素糸连比五条悟早死会变成过咒怨灵的咒缚都下了,签个婚姻届而已,她干脆地提笔。
签名的最后一笔勾完,五条悟一副怕她反悔的样子,迫不及待抢走婚姻届,小心对折再对折,用术式送到三鸦素糸从床上构不到的书桌上。
杂物通通丢下床,一个翻身,两人上下位置调换,他撑在三鸦素糸上方,背光的俊颜带笑。
「偷偷摸摸对制服外套动手脚的五条太太,准备好接受悟老师的惩罚了吗?」
三鸦素糸勾着他的后颈,稍一使力,晃荡的雪色额发就落到她脸上。
「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
「我知道。」五条悟剥掉她的上衣,他这几天没回过三鸦家,她身上穿的都是他的衣服,「即使是诅咒,只要是小乌鸦给的,我当然是要哦。」
舌尖游动到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吐到耳廓。
「毕竟三鸦素糸就是那么爱五条悟嘛。」
陷在噩梦之中,无数五条悟死亡的画面,最让她心悸的从来都是失去生命、黯淡无光的苍天之瞳。
三鸦素糸将他的脸扳过来,四目相对。
指尖扫过纤长的雪睫,点在眼尾。
这双灵动的眼容纳了无限,而无限之中有她一席之地,是她判断出自己的心意时未曾预料过的美梦。
现在那份爱恋不需要判断,怦然心跳早已大声喊出答案。
她主动吻上水亮的双唇。
十七岁的三鸦素糸,因为十六岁的五条悟一次失败的领域展开,下定决心。
待我长发及腰,愿君一生安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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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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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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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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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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