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脸色一沉,紫电化为长鞭,击碎了金麟台一侧的柱子,巨大的轰鸣声吸引了那数名修士的吸引力,众人匆忙躲开,便也露出了最前方被包围的金凌和蓝思追,还有一个他早上见过的弟子。
蓝思追衣衫破烂,身上还有好些道剑伤,跌坐在地上,抚着胸口虚弱的喘气,那个叫金潇的也受了满身的伤,半跪在蓝思追身边,艰难的支着身子抬头看他。而金凌就站在他二人身前,双手紧握岁华置于身前,身上明黄的绸缎衣服也染了红,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旁人的血。
江澄收好了紫电,落在了金凌的正前方,将他护在身后,寒声质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这数名修士见是他来了不由打心眼里犯了个怵,却似乎又因为某个十足的把握而信心暴涨,不自觉站直了些,站在最前面的一名中年人上前几步,反问他一句:“江宗主,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眼睛若是不用了我可以替你剜出来。”江澄森然道,“你们这一群年过半百的老东西在金麟台闹什么事?跟小辈动手、群起而攻之……还要脸不要?”
金凌见他挡在自己身前,却是莫名打心底里冒出了一股寒气,一瞬间竟然连剑都拿不稳了,声音发抖的唤了他一声:“……舅、舅舅……”
舅舅要是知道了真相,那蓝愿……就更不可能有命在了……!
江澄只当他是被这么多人围攻欺负,受了委屈,跟自己撒娇来着,看着他有点害怕又有点呆滞的眼神,只觉心头一腔怒火愈发沸腾。
那位中年人约莫是被他剜眼珠子那句话吓着了,退了几步,愣了一愣,这才又有点挂不住面子似的吼道:“江晚吟,你太狂妄了!”
“狂妄又如何!你伤了我外甥,还想让我跟你客气?好大的脸面!”江澄神色更冷,瞥见他剑锋上的血迹,一瞬间脸上能够更添几分暴怒,紫电脱手而出,带着刺目的紫光和尖利的雷弧将那人抽出数十米。
“我就是要给我外甥找回场子,你待如何!”
字里行间都透着护犊子和狂妄。
满场哗然。
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剩下的七八名修士,那几个人愤怒的谩骂、声讨他,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都在他耳边翻腾。
江澄对于他们的叱骂也并不反驳,只是冷眼看着他们,浅银紫色的眸子里满含着讽刺。
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只会靠着人多虚张声势、狺狺狂吠。
然而,金凌现在只想让他舅舅快走。如果江澄知道了,那一切就真的都完了。
所以当他看见蓝曦臣的时候不啻于见到了救星。他扑向蓝曦臣,说话的声音又急又抖:“泽芜君!泽芜君你快带我舅舅走!你快带他走!不然、不然就来不及了!”
蓝曦臣安顿好了他叔父就紧着脚程出来了,刚落在金麟台就被金凌抓住了,不住地喃喃要他带江澄走。可江澄就是来给他撑场子的,怎么可能走?
蓝曦臣反抓住他的手,沉声道:“阿凌,别慌,晚吟就是来帮你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金凌用力摇头,声音不住的发颤:“……没用的、没用的……他们,他们知道了……”
吵了片刻,却仍是没有人敢迈出那一步去独自面对江澄,甚至没有人去看那个被抽飞的中年人。直到谩骂的声音渐渐消了去,终是有一名老者缓缓走出来,佝偻着身子,语气严肃又尖锐:“江宗主,你可真是教了个好外甥啊!”
这人江澄认识,是凉州徐家的前宗主,叫徐秋荣。然而他也只是认识这老头,跟他又没有深交,他这说话的调子让江澄感觉到了十万分的不爽,他冷笑了一声,道:“我如何教养金凌,与你何干,轮得到你来置喙?”
徐秋荣被他这个态度气得吹胡子瞪眼,持着拐杖用力敲了敲地面,气急败坏的喊道:“你可知你这外甥,他是个断袖!”
江澄闻言,眼中有寒芒一闪而逝。他回过身,用一种极其可怕的眼神瞪着金凌和蓝思追。准确来说,是瞪着蓝曦臣怀里的蓝思追。但对方的模样已是十分凄惨了,被另一个姓蓝的抱在怀里连喘气都费劲。
他收回了目光,却是又从身上摸了个小瓶子往后扔了去,神色又变得平静起来:“断袖又如何。谁规定断袖就要低人一头?这世上那么多断袖,你们还要挨个杀一遍不成?”
他眸光横扫,声音寒凉:“况且,你们怎么知道金凌是个断袖?你们……是如何知道金家内事的?”
他这一句话,倒是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蓝曦臣喂蓝思追吃下那颗丹药,给他运了些灵力,让金凌带他走。
“哈哈哈哈哈……看来江宗主你还不知道啊!”徐秋荣对他那句话只当没听见,撑着拐杖,努力站直了身子,大声笑出来,“你可知这蓝愿原名是什么?他原姓温,原名温苑,是温宁堂兄的儿子!是杀了金子轩、害了你江家满门的温氏余孽!”
“住口!你住口!快给我闭嘴!”金凌的岁华直刺向徐秋荣,直取他项上人头,“你休要胡说!”
“金凌!”江澄抬起手,在岁华触到对方额头的前一刻用紫电卷住剑身,将其拖拽回来扔在一旁,不偏不倚,就在金潇脚边。
金潇的眼皮跳了跳,却没动手去拿,甚至连身上的伤都顾不上了,挣扎着想往金凌那边挪,但方才的混战中有人用剑砍伤了他的脚,现在不要说挪,站起来都费劲。
难怪最近金家的辖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原来就是为了引走各位长老、留出空缺!
“你给我站住!他一个伤患乱动什么!”江澄喝住他,脸色阴沉,又转而去问徐秋荣,“你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假话,我便拔了你的舌头,将你扔进乱葬岗。”
“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这还用问吗。”徐秋荣被他的话吓得愣了一瞬,而后笑道,“若这消息有假,我们也不敢来赌,金小宗主也不会这么激动。”
金凌忙放开蓝思追,扑过去抱住江澄,急道:“舅舅!舅舅你听我说!……你不要动手、你别动手!蓝愿他是……他是无辜的!他没有杀人!舅舅!舅舅你别杀他!”
蓝曦臣约莫是看出他身上的杀气了,却是往后退了些,挡住了蓝思追,沉声唤他:“晚吟!”
“呵……还真是心疼他啊。”江澄的脸上一片阴霾,他微微抬起头,脸色铁青,眼神阴森,嘴唇发着细微的抖,一点点褪了颜色,原本清明冷冽的眼覆满了红血丝,浅银紫色的双瞳中满是杀意四起的红光,额角都有青筋在跳。
“就这么怕我弄死他么?”
“舅舅——!”
“滚开!”江澄怒吼一声,推开了金凌,捏着紫电的手手背青筋毕现,金凌被他推坐到地上,金潇忙往前扑,将他搂住,生怕他摔疼了:“阿凌!”
金凌根本不听,只是挣开他,又要往江澄那追:“舅舅!舅舅!!”
蓝曦臣看进他赤红的眼里,声音急促,却又格外的沉:“晚吟,你别动手,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就是想让你和阿凌动手!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金凌做出这种事,已然丢尽了我的脸面,我又有什么话可说!”江澄抬眼,恶狠狠的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滚开!”
金凌浑身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慢慢有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晚吟,你听我说,不要动手,思追当年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没做过,你杀他怎么行?”蓝曦臣抓着他的肩,用力握紧,想要阻止他再往前走。
江澄瞪着他,冷冰冰的重复那两个字:“滚开!”
“不管温氏过去做了什么,当时思追那一脉已经离开了温氏,他那时还是个孩子,他何其无辜啊!”蓝曦臣头一回发现江澄的力气这么大,他已然用了十分的力气,竟然也还是被他逼得直往后退。
“无辜?”江澄住了脚,看着他,不时竟笑了出来,“泽芜君果然宅心仁厚、润泽天下。这话也就你蓝曦臣说得出来。他无辜,那我江家满门弟子就不无辜?灭我江家满门的时候他温家人面对年幼的江家弟子可有心慈手软?凭什么我要原谅温氏余孽?他们哪里来的资格,哪里来的脸面!”
蓝思追倚着金麟台的石阶,嘴唇轻轻颤抖着,似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那……那我……”蓝曦臣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只得哑声道,“那我只能说,蓝思追他,是我姑苏蓝氏的弟子,身为宗主,我要护着他。”
“那你便是要与世人做对了。”江澄看他一眼。
蓝曦臣只是望着他,没有开口。
“好一个姑苏蓝氏的弟子。”江澄突然笑了一声,笑的讽刺,“温氏余孽,人人诛之!你要护,我偏要杀,你又能如何!”
“晚吟,我知你恨温氏余孽,可……”蓝曦臣轻声道,眼里都是悲哀,“我们一定要如此兵刃相见吗?晚吟……”
江澄看他一眼,似乎冷静了些,但当目光落在蓝思追身上时,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熊熊燃烧的怒火:“这是你自己选的!你要护你的弟子,我也要用他的血祭我江家满门!”
言罢,紫电已然卷上蓝曦臣的手腕,而后以一种极为蛮横的力道将他扔了出去。
蓝曦臣没料到他动手如此迅速,猝不及防被扔了出去,还在胸口挨了一鞭子。眼见他的三毒就要落在蓝思追脖颈上,忙驱了朔月过去挡了这一击。
江澄右手挥动紫电,欲将朔月也一并入扔出去,却不料这剑竟是如此难捞,纹丝不动,他用力扯,还是不动。他嗤了一声,换了个角度想砍蓝思追,不过眨眼间,蓝曦臣已经又挡在他身前,手持朔月又挡了他一击,手抵在他肩头,推开了他。
“晚吟,不要这样……”
“这是你自找的!”江澄怒道,“给我滚开!”
话落,紫电一翻,又卷在他手上,被江澄一带,再次将人扔飞了出去。
蓝曦臣不敢怠慢,他知道江澄如今的实力强横无比,也不敢分心,手臂架在他脖子上,拖着他也一并飞了出去。
江澄皱眉,三毒剑被他抓在手中向后反刺,蓝曦臣左手持剑横在身前,三毒剑尖撞在朔月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长鸣。
蓝曦臣心头一惊,酸楚道:“晚吟,你……你这是想杀了我吗?”
江澄告诉自己少听这男人的攻心计,并不答话,待站定了,抓着他的肩膀将人过肩摔摔了出去。
蓝曦臣将朔月剑尖往地面用力一刺,借力弹起身子,在半空中折过身,正对着他。
江澄却并不看他,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蓝思追一个,蓝曦臣不拦他,他也不会对他出手。
蓝曦臣咬了咬牙,犹豫良久,始终舍不得向他挥剑。
江澄神色幽寒,三毒剑刃雪亮,又在夕阳的照射下镀了一层血一般的红色。他挥动三毒,一道剑气罡风直冲蓝思追过去,蓝曦臣亦是以灵力相对,抵消了这一击。
江澄被炸开的气浪逼退数步,跃上了半空。对方却自半空俯冲而下,揽住他的肩将他带往了更高处。
江澄哪里会让他得逞,好一番挣扎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也都不愿退步,便在半空之上对打了起来。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几百道轰鸣声便是响彻了整个金麟台。道道余刃有意无意劈在蓝思追周身,他走不了,别人也无法靠近。
蓝曦臣现在的灵力等级要弱于他,但他又害怕伤到他,处处收手,多少有些捉襟见肘,没多大一会儿便被江澄一巴掌拍回了地上。
这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人战了数百招,强强对碰,灵力耗费巨大,蓝曦臣抚着心口,虚弱的咳了一声,哀怨道:“晚吟,你下手真重,打的我好疼……”
江澄喘了口气,遥遥望着他,又回头看了看那几名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宗主,和金凌泫然欲泣的脸,有些冷淡的笑了一声:“好,我不跟你打。但他温苑,我今天必须要擒住。”
话落又是一巴掌拍过去。
蓝曦臣虽有防备,却不料他这一掌下手竟然如此狠重,竟又是轰在他发疼的心口,将他逼退数米。而后,三毒便紧跟着袭向了他的面门,逼得他不得不抬手抓住朔月的剑锋横在额前去挡这一击。
他本想运个巧劲卸掉这一击的力,然而这一击堪称雷霆万钧,力量全用在了剑尖上,根本没有卸力的可能。
江澄也不看他,亦没有看那些修士,只是缓缓的,一步一步地朝着半倚在石阶上的蓝思追走去。
蓝思追仰头看他,慢慢的喊了他一声:“……江……宗主……”
江澄还未开口,便察觉自他身后而来的慌乱脚步声。他并不回头,只是随手挥了挥紫电,便将奔过来想要阻止他动手的金凌拂到了一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蓝思追,眼里的红光不停地闪,杀机也丝毫不加掩饰,面上凝着寒霜,然后,他弯下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蓝愿……或者我该叫你温苑?”江澄启唇,毫无温度可言的话从他喉间传出来,“藏得可真好。”
“看今天这架势,是有不少人给你打掩护的。你骗我也就算了,为什么不继续瞒下去、藏得死死的?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在极北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就算你有蓝曦臣护着我也能杀了你,即便是视你如亲子的蓝忘机和魏无羡在这儿,我想杀你他们也拦不住!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江澄的手劲儿更大了些,他说话都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现在闹出这种丑事,你要金凌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他低吼道。
蓝思追颤抖着抬起手,轻轻覆在他手腕上,很努力地呼吸着,艰难地回答他:“对、对不起……江宗主,我……我不是……故意……瞒……您的,我……”
“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江澄打断他,冷笑一声,“反正你今天也得死在这儿。”
他一边说,左手有紫色灵光闪烁,施加在三毒上的灵力也在逐渐增加。但凡蓝曦臣敢分心一点,三毒就能立刻刺穿他的头颅。
然而,他感觉有哪里不对。
他背对着金凌和那群宗主,突然就听见金潇大声喊:“阿凌!不要!”
他回过头,看见金凌拖着岁华一步步向他走来。
“你为了一个温氏余孽,想杀我?”
江澄皱眉,半侧着身子看他,声音里的情绪难以明辨。
“我不是,舅舅。我不敢。”金凌摇头,说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只是、只是想让舅舅你留蓝愿一条命。”
江澄又扭回头,不再看他,冷漠的道:“那你便想去吧。”
“舅舅!”
江澄正欲动手,背后却传来金凌几近绝望的声音。
“舅舅,蓝愿被谁杀了我都不意外,可舅舅,独独不能是你……我恨谁都可以,可是舅舅,我……我要怎么恨你、我怎么能恨你啊……如果你真的要杀蓝愿,那我也不活了。”
江澄猛地一回头,金凌竟然真的将岁华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雪亮的剑锋抵在脆弱的脖颈上,但凡他手抖一点,岁华剑刃就会割开他喉口的皮肤。
上一次有东西放在他脖子上,还是金光要想杀他的时候。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光线伤冷又悲凉,映在他脸上,为他添了数十分的悲哀。
江澄紧紧盯着他,胸口不断地起伏,眼如寒潭,说的话听不出情绪:“你……威胁我?”琇書蛧
蓝思追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舅舅,我是在求你啊……”
金凌望着他,又把剑往上抬了抬,眼泪滑过脸颊和下颌线,滴落在岁华剑身上,被劈成两半。
金潇也不敢乱动,拖着伤腿挣扎着跑了一步,却又重重摔在地上,只得支起上半身,手握拳用力砸向地面,眼尾泛着可怕的猩红,嘶声喊他:“阿凌!不要冲动!快把剑放下!!听话!快放开!”
金凌充耳不闻,也不动,只直直的望着他舅舅,用一种很恍惚、很哽咽的声音跟他说话:“舅舅,你一直最宠阿凌了,阿凌知道的……”
你再宠阿凌一次吧,以后阿凌不任性了,再也不任性了……
江澄眉头紧皱,眼看着岁华剑锋染了红,他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观音庙那一夜,心下惊骇不已,脸色白了一瞬,到底还是向他屈服了,右手一甩,将蓝思追扔到了台阶下,语调分不清是气得发抖还是怕得发抖:
“金凌,你最好自己到江家跟我解释这件事。”
“不然,下次我看见他,照样动手杀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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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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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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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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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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