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千岭岩却是因为寒气占据心脉,导致生机渐失。
再过几天,实践课的时间就要结束,大家都要重回卫道书院。
想起这一茬,千岭岩一阵头痛。重回书院,难免碰到千岭锋和黄莺,着实令人尴尬。
千岭岩正自心烦之时,一只麻雀飞到了千岭岩家的院子里。
心情不好,看什么也不顺眼。千岭岩不悦的看了那麻雀一眼,麻雀感受到千岭岩的敌意,也看了千岭岩一眼。那麻雀倒是个有志气的主儿,既然不受人家欢迎,它扑棱扑棱翅膀,飞出了院子。
杨依这几天都没睡好,她一直在寻能救治千岭岩的方子。今日,她又是一无所获。回家之时,杨依已经筋疲力尽,她回到屋中,刚待歇息,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
杨依心里有些不安,她拿起纸条,上面是千岭岩的字迹。
“岩儿外出寻访名医,奈何盘资不足,今暂借娘亲纹银五十两。万望娘亲保重身体。”
纸条飘落在地上,杨依觉得不堪重负,倚在桌子上。
府仙阁,一家档次很高的酒楼。
在这所酒楼的一角,一个面色泛白的少年独坐于此。
这少年正是离家两日的千岭岩,因为寒气侵心,所以千岭岩面色泛白,而且使得千岭岩更想吃火气比较旺的食物。
千岭岩点了一盘烧鸡,要了两张饼。
在府仙阁,小二从没见过这么点菜的客官。虽说府仙阁是吃饭的地方,可是到这儿来的人,不就是为了府仙阁的派头嘛。
这小客官倒是有趣,小二心想。
不待小二走远,千岭岩开口道,“麻烦给我来些葱段,另外,葱段不要钱吧。”
“呃...不...不要。”小二心想以府仙阁的派头,要是葱段也收费,这也太丢人了。
小二话音刚落,在千岭岩不远处的一桌上的客人不屑一笑,“土包子。”
这时不是饭点儿,在府仙阁一层,就千岭岩这桌和那一桌上有人。
那一桌上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看起来比千岭岩也大不多几岁。这两人男的俊俏女的艳丽,倒是很配。
刚才嘲笑千岭岩的就是那男子。
千岭岩也不反驳,他倒不是不会花钱。只是千家家风素来严谨,决不许铺张浪费,当然寿宴家宴另当别论,千家的派头还是要的。
此次千岭岩出了家门,狠下心来要铺张一次,才选了府仙阁。可是,铺张归铺张,浪费还是要不得的。
因为寒气侵心,千岭岩的火气也小了不少,那男子嘲笑他,他也不理。千岭岩随手拿起一只瓷碗,倒上茶水,等自己点的菜上桌。
那男子被千岭岩忽视,他旁边的女子见千岭岩这少年有趣,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女子轻笑,十分惊艳,千岭岩却暗骂了一声。
果不其然,那男子以为是千岭岩下了他的面儿,才惹得佳人嘲笑自己,这口气岂能如此咽下。
那俊俏的青年招呼小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千岭岩听得清楚。
“来两碗暖糖蜜瓜汤,再来四碟点心。”男子开口,眼睛轻扫千岭岩这边。
千岭岩不动声色,继续喝自己的茶。虽然不喜这男子为人,千岭岩心里却赞了他一声,“原来还是个行家。”
开宴之前,汤是必不可少的。而怎么选汤,却不是那么简单。
开宴汤盐口不能太盛,免得夺了主菜的风采。暖糖蜜瓜汤则恰到好处,此汤酸酸甜甜既能清胃,又能引起食客的食欲,不可不谓点的漂亮。
而点心、蜜饯之类,也是作为开胃之用。另外,有的主菜以酒入菜,若是肚皮空空,恐会伤身,所以食客多会先点一些点心,来填填肠胃。
那男子见千岭岩毫无反应,也和千岭岩较上了劲。他又点了八盘菜,而且这八道菜之中还有一道主菜,简直是按照宴席的标准来的。
那男子合上菜单,说笑道:“这才算是人的吃法。”
千岭岩也有些薄怒,这人可真是讨厌,自己不惹他,他倒是没完没了了。
“喂!那一桌的,装什么啊。有能耐点八道主菜啊,真是!”
千岭岩话说完,那一桌人更认定千岭岩是个土包子了,一桌都是主菜,还分什么主次啊。
“八道主菜?你傻了吧,能吃完吗你。”那男子嘲笑道。
一般主菜分量多,而且最早上桌。趁食客肚皮空空之时上菜,更显得主菜美味。
要是八道主菜,食客不知道吃什么好了,反而不美。
“那你点的这八盘菜你们也吃不完吧。反正都吃不完,也无所谓了吧。”千岭岩问道。
那男子说道:“你...小子,你现在马上给我陪个不是,不然有你受的。”
“呸!你给小爷陪个不是还差不多。”
这一边的动静不小,府仙阁的人早就注意到了,眼看就要到饭点了,这边要是真闹起来了,恐怕会影响生意。
于是府仙阁的人前来劝解,另外,给两桌都加了两碟小菜,千岭岩本来就不愿惹事,现在又有人多加两碟菜,他自然乐得高兴。而那边的人虽然不贪这两碟小菜,也不好继续闹下去,那男子见千岭岩得了两碟菜就这么开心,心里更加鄙夷,心道:“等下次碰到你,有你好受的。”
千岭岩吃干抹净,刚才的不愉快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他结了账,出了府仙阁,而那男子却暗暗记下了千岭岩出门的方向。
因为千岭岩跟杨木通学兽形拳的时候是在日照森林,所以千岭岩特别喜欢在林郊行走。
千岭岩废了气,身体暂时却没受什么大的影响,所以在林郊行走,千岭岩还算游刃有余。
行不多时,有人后行先至,追上了千岭岩。
千岭岩见到来人,真是哭笑不得,这么点破事儿,也值得追这么远?因为这人就是刚才在府仙阁和千岭岩发生冲突的男子。
千岭岩率先开口:“为这么点事儿,追这么远,你是不是闲得慌啊。”
那人轻理长发,微微一笑,好不潇洒。
“好不容易,才找这么个没人的地方。能悄无声息的杀了你,追再远也值了。”
看四下的环境,这人不似是在说谎,千岭岩收起玩笑的心思,凝声道:“你什么人?”
“记住,杀你的人是冰凝。免得阎王爷问你的时候,连谁动的手都不知道。”
“冰凝...”千岭岩没听说过这名字。
千岭岩不能相信这冰凝只为了府仙阁的那点事儿就要杀人,难道两人以前结了仇?
为了弄个清楚,千岭岩问道:“你为什么杀我?”
“在府仙阁,你让我在我未婚妻面前丢了面子,还不该死?”
冰凝说话风轻云淡,看来他把人命看的比草芥还轻。
冰凝右手翻掌,灵气凝聚,在他手上化成一把利剑。
千岭岩早料到这人不简单,只是看他年纪轻轻,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是个硬点子。
“灵气化形!”千岭岩惊叹道。
冰凝轻蔑开口:“真是个土包子啊。居然连气具都不认识。”
灵气能化形,形也能化灵气。而气具就是能化成灵气的武器。平时气具化成灵气藏于人身体之中,到使用的时候使用者再将气调动出来,化为兵刃。不过能用气具的人,一定也是能达到灵气化形的水准。千岭岩对气具接触不多,这才看走了眼。
一个能够使用气具的敌人,千岭岩自知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千岭岩眼珠乱转,思忖逃跑的最佳路线。
冰凝随手挥出一剑。剑气来袭,千岭岩侧身避过,感受到剑气,千岭岩对冰凝更是痛恨,这冰凝是妖!
“没想到,你还有些身手。”
冰凝没想到千岭岩竟能躲过自己这随手的一剑,不过这还不足以让冰凝认真起来。
冰凝又连发几道剑气,皆被千岭岩躲过。只不过千岭岩躲得有些勉强,衣服也被划破。
千岭岩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以便能更好的闪躲剑气。
冰凝看穿了千岭岩的小心思,不过他也不在乎,“刚好今天无聊,陪你小子玩玩。”
冰凝长剑横挥,剑气水平而出,有六尺宽,千岭岩向后弯身,避开剑气。
这一剑是冰凝故意封住千岭岩左右的退路,若是千岭岩想要躲避,必定要弯身。就趁此时,冰凝脚下冰气迸发,冰气紧贴地面袭向千岭岩。
冰凝最先发的剑气还没有完全过去,所以千岭岩虽然感受到冰气来袭,但千岭岩不能跃起。
不得已,千岭岩双脚用力,向后平跳出去。
此时千岭岩双脚离地,身子在冰气剑气之间,巧妙的避过了。可是,此时千岭岩身在空中,已经完全成为靶子了。
冰凝抓住时机,一剑斜劈。
剑气来袭,千岭岩在空中转身,想要避开剑气,可是剑气太快,千岭岩躲闪不及,被剑气劈中了肩头。
因为两者距离稍远,而且冰凝出手太急,气没有凝好,所以这一剑只给千岭岩造成了微弱的伤势。
千岭岩又后退了一些,他心里暗喜,却不表现出来。
冰凝见自己的攻击没怎么有效,也稍稍认真起来。不过他并不打算向前追上千岭岩,因为他要是追,千岭岩必定会跑,他不愿意费这力气。
冰凝连挥数剑,此时剑气之中夹杂着他的冰之气,攻势更加凌冽。
不过冰气凝重,剑气的速度慢了一些,就是慢的这一些,让千岭岩躲避的更加从容。
冰凝好像并不在意,继续用夹带冰之气的剑气攻击千岭岩。
千岭岩又躲过一道剑气,只见冰凝不在挥剑,而是轻笑着看着千岭岩。
千岭岩有些在意,他回头一看,大惊不已。
原来冰凝并不是没有目的的挥剑,他的每一剑都打在千岭岩身后,然后寒气凝水,封住了千岭岩的退路。
冰凝使一招冰封千里,地面迅速结冰,千岭岩一跃而起,免得被冰冻住脚,等千岭岩落下来,地面已经完全结冰,差点把千岭岩滑倒。
此时退路被封,地面又被冰封,移动不便,千岭岩已经很难在躲避了。
冰凝也不急着出手,戏谑地看着千岭岩。
千岭岩双手伏地,准备躲避冰凝的进攻。四肢着地,可以增加与冰面的接触,不易打滑。可是,人已习惯了双足立地,所以四肢着地难免会有些行动不便。不过,千岭岩习练兽形拳,所以这并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冰凝连发剑气,千岭岩勉强躲过,而且越避越难。冰凝手上不停,千岭岩身上已经多处着伤了。
若是继续这样,千岭岩离死就不远了。
千岭岩腹间吃了一招,此时冰面上已经血迹点点了。冰凝不依不饶,剑气连发,千岭岩忍住痛,四肢同时用力,向上跃起。琇書網
冰面滑润,但主要影响人左右的移动,对人直上直下的移动却全无影响。是以千岭岩一跃甚高,双手抓住了一支树枝。
冰凝微微一惊,倒不是他没想到千岭岩会选择抓住树枝,他吃惊的是以千岭岩刚才的表现,根本不会有足够的力量能跳的如此之高,抓住树枝。
刚才千岭岩一直在卖拙,故意引起冰凝的轻视,可是此刻事关生死,要想卖拙也得有命卖才行,因此千岭岩才小爆发一次。
虽然没想到千岭岩能跳上树枝,但是冰凝也不担忧,他早就想好后招。冰凝趁千岭岩还没有爬上树枝,剑气速发,斩断树枝。
千岭岩失重落了下来,冰凝趁机攻击千岭岩。
千岭岩没法躲避,只得握住树枝抵挡剑气。剑气凶猛,只打的树叶飞舞,千岭岩又吃了几道剑气,好在有树枝抵挡,千岭岩并未受到致命伤。
千岭岩摔倒在地上,急忙起身,他微微一笑,“是时候跑路了。”
千岭岩一个疾步,又到了一支树枝之下。
冰凝大惊,千岭岩在冰面上,怎么还能爆发如此快的速度。刚才冰凝一心都在千岭岩身上,却没有注意到刚才剑气击中树枝时,叶子掉落到冰面上,已叠了好几层。有了树叶铺垫,冰面已经不是很滑了。
趁冰凝一愣神的功夫,千岭岩上了树。千岭岩是爬树高手,几个猿跃,千岭岩突破了冰凝的冰之封锁。
“小子,休走。”冰凝回过神来,用气把冰震裂,追击千岭岩。
冰凝何时被人如此戏弄过,而且戏弄他的人还是一个少年。
冰凝大怒,喝道:“小子,在不停下,我弄死你。”
千岭岩朗声道:“要是停下了,你才会弄死我呐。小爷死也不停。”
听了千岭岩的话,冰凝知道千岭岩一定不会停了,而且他刚才用气太多,体的消耗也很大,若是追下去,也未必追的上。
这正是千岭岩没有一上来就跑的原因,他打算先消耗一些冰凝的体,来为自己的逃跑制造机会。而冰凝果然中计,千岭岩只是躲避,远没有冰凝的体消耗的厉害。
而千岭岩最后的那一句“小爷死也不停”,彻底打消了冰凝继续追下去的念头。最后,千岭岩穿着破损的衣服,带着满身的伤,逃出生天了。
出了家门,路可不太好走啊。
千岭岩因为躲避冰凝的追杀,迷失了道路。
走了小半天,千岭岩也没见着人家。不过,看森林里的痕迹,应该是常有人活动。
千岭岩又走了两刻钟,见着了一个猎户。
千岭岩问了猎户路,继续往前走,到了一个小村落。
小村落名为狐丘,千岭岩记得这是缘千玉以前住的村子,没想到一通乱跑,竟到了狐丘来了。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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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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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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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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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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