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了隐形模式的飞船正朝着那艘白色的舰船飞去。
余光扫了一眼那个被她吊起来的男孩儿,舞七七笑了一声。
“那小东西要是想死,活不到今天。”
胖达嚼了一口它心爱的笋笋,有点奇怪。
“那他这做法是想干嘛?”
舞七七盯着远处那艘白色舰船,声音有点空荡。
“既然不是找死,那肯定有其他的原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算计归算计,诚如舞七七所言,明晞确实没有送死的打算,所以他写的东西确实是真的。
飞船在白色舰船五公里处停下,虫族的注意力都被前面那艘船吸引了,所以他们的降落并没有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骚动。
停下之后舞七七直接拿了个望远镜对着窗子,调好焦距对准了那白色舰船。
“看到什么了?”
镜头里,白色舰船舱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白袍兜身的生物。
飞船停的不是正前方,所以舞七七看不到那白兜袍的正脸,无从判断那兜袍底下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奇怪的是,那飞船上居然就走下了这么一个,祂的前方是无数虎视眈眈的虫族,祂却没有任何害怕,也没有一点后退的打算,反而就这么直喇喇的朝着朝前走去。
即使不合时宜,但舞七七还是暗赞了一声漂亮。
虽然不知那家伙是敌是友,也不知道啥具体品种,但不妨碍别人佩服祂那跨种族的勇气。
没过一会儿,舞七七皱起了眉。
那群蠢蠢欲动的虫族在那白袍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居然齐齐敛了攻势收了利爪往两侧退开,给那白袍留出了一条路。
这神奇的一幕,让舞七七产生了一个不甚靠谱的猜测。
那白袍会不会是进化过后的虫族?
好巧不巧一阵风刮来,掀起了那白袍的兜帽,露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侧颜白皙,轮廓立体。
是个人类。
或者,至少是类人种族。
而且,应该还是个大美人儿。
迄今为止,星际联盟还没有任何有关于虫族进化成类人种族的消息,有可能是它们瞒的很好,也有可能是那个白袍女人并不是虫子。
两者相较之下,舞七七倒是更倾向于后者。
物种进化可不是小事,如今的星际联盟也不是吃干饭的,所以后面那个可能性要更大些。
可是,虫母为什么会对一个外来者这般客气,甚至还光明正大的让她进去?
不知为何,舞七七有种不甚妙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不过第六感没有危险提示,说明这事儿应该跟她没什么大关系,她也就懒得深究了。
纯围观,就当多个线索(或把柄)。
白袍女人最终消失在虫堆里,视线里一片虫的舞七七放下了望远镜拿在手上,一步步朝着明晞走去。
麻溜的拆了望远镜,拿出了里面的储存芯片,摁进了一旁的读卡槽,待到画面出现之后,直接将之拉到了斗篷被吹掉,露出来的半张侧颜位置按了暂停。
“你想找的,是她吧。”
舞七七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双手被缚头顶悬吊起来只余脚尖尖着地的男孩儿垂着头,没有任何动作,听见了声音也没有抬头去看。
舞七七可没准备惯着他,她直接走上前捏着明晞的下巴强行抬起了他的头,让那双蓝眸不偏不倚的对上了屏幕里那半张脸。
一直紧盯着明晞反应的舞七七没有错漏男孩儿眼底闪过的那一丝颤动,即使对方几乎是立即就恢复了平静,却仍旧没有逃过她的眼。
舞七七跨了一步站到了明晞的面前,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然后仔仔细细的盯着面前这张脸看了起来。琇書網
肌白如玉,毛孔都瞧不见,手感吗——舞七七下意识的摩挲了几下,嫩如奶浆。
这男孩儿是不死族,奴印的存在也代表着他确实是个奴隶没错,那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事情才能演变到了如今这状态。
难道说,那个白袍女人也是不死族?还是跟这小东西熟识的不死族?
不,不对!
明晞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颤抖其实还伴随着身体僵硬,如果不是紧紧的捏着他的下巴,舞七七也感觉不到那一丝的僵硬。
这两种表现叠加起来,可不像什么久别重逢下的惊喜,倒更像是未曾预料的诧异。
换言之,明晞这小东西有很大的可能认识那个白袍女。
但这么一理的话,事情就有点莫名奇妙了。
诧异这种情绪,是因为觉得事情发生的意外且奇怪。
若同为不死族,就算遇见了不见欣喜,也不至于诧异才是。
舞七七突然觉得,她面前这个小东西,似乎不是她以为的那般简单明了。
“你这么厉害,我这小船怕是容不下啊。”
自打被吊起来就没说过一句话的男孩儿听到这句话,终于有了不同的反应。
“主人。”
泪眼汪汪,嘴唇轻颤,这声主人倒是叫的可怜巴巴,情真意切。
舞七七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原来你个小东西还会怕?嗯?”
同一个地方,舞七七还不至于跌倒两次。
明晞这种能力虽然诡异,但明显还没成型,需要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只要心智坚定,带上戒备,就不会再中招。
这小家伙自己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害怕是真真切切的。
“主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情真意切的求饶认错,舞七七自然是不信的。
有一就有二,别看这小东西长的单纯无害,心思可多着呢。
黑馅儿归黑馅儿,正巧舞七七也不需要白馅儿的,只是蒸之前,得按照她的想法搓好形状,不然吃的时候怕膈牙。
规矩不是摆出来就能被完美接收的,所以该立的还是得先立下,不然厨师被食材反噬,岂不可笑。
“哦,你错哪儿了?”
舞七七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只是凉凉的,让人察觉不到任何温度。
明晞小心肝儿颤颤,被舞七七这幅模样又一次吓得不轻。
“我不该算计主人。”
男孩儿声音软软的,还带着一股子害怕的颤抖,听起来可怜又招人。
“主人,我以后真的不会了,求您。”
啧啧啧。
面前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的舞七七肾上腺素有点不受控的飙升起来。
她松开了捏着明晞下巴的手,顺着他的脖子一点点滑到了后颈,慢而缓的在脊骨上摩挲起来。
倾身凑近了些,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小东西,不给点教训你还真当我好拿捏了,嗯?”
上一件事儿还没揭过去呢,居然还敢对她下手,这胆子也是没谁了。
舱门阖上,飞船内监控关闭,封闭的空间里,就剩下了舞七七和明晞两个,这一回,后者倒是真的慌了。
两个小时后,舱门重新开启,横抱着一个人形物体的舞七七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
拿着笋的胖达不知道从哪里溜达了过来,扫了一眼那个盖着斗篷连脸都看不到,只剩两条满是红痕和淤青的小腿露在外面,痕迹多的甚至连那脚踝处的青色环印都不那么明显了。
“啧啧,玩的够狠啊。”
舞七七现在正神清气爽,对于胖达的调侃一点不生气。
“够他长一段时间记性的。”
那两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了,反正自那日之后,一直到飞船离开虫星,胖达都没见过明晞的面,那小家伙一直窝在他的小屋里,门都不愿意踏出来一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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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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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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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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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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