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到原书中,原主坠楼身亡之后的那段剧情。
因为没有家属认领,原主的尸体,便一直陈放在冰冷的停尸房。停尸房里温度极低,周围空气遇水即可凝结。停尸床上,他皮肤惨白如纸,发丝和眉毛上皆都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空间落针可闻。
门后来开了,负责看守停尸间的工作人员,领着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孩进来。那男孩个子很高,浑身气场给人一种让人无法喘息的压迫感。
工作人员说:“最中间的那个就是。”
床位上的尸体用白布盖着,只露出一小截黑色的头发在外面。
男孩摘下了帽子,缓步走近。
无人问津的尸体终于被接走了,负责看管停尸房的工作人员忍不住议论:“刚刚那个来接的人是谁啊?居然开了一排豪车来接尸体。”
另一个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材料上的签名,没说话。
原主坠楼身亡后的第48个小时,他终于接他回家,以往柔软温暖的床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冰柜。死去的人躺在上面,活着的人,日日夜夜,与他同寝而眠。
有天清晨,佣人推门进来看到,他家少爷给死去的人喂水喂饭。这一幕太过震撼和疯狂,佣人们光是看到就已经忍不住想吐。
那段时间,大家都觉得他疯了!后来原主尸体腐烂发臭。那间屋子,便再也没有佣人靠近过。
沈聪之得知事情的时候,是因为接到了邻居的举报。
他叫人砸开房间的门,四五个牛高马大的保镖将遏制住,医生给他注射了一剂镇定剂。
他昏了过去。
原主的尸身这才得以被带走火化。
后来漫天大雪,他抱着他的骨灰走在灰色天空下,说他会为他报仇。
在原书中,原主好像也送了一条红色的手绳给他,那是他死后给他留下唯一的东西。所以后来他哪怕是死,也都是死在那条手绳边上。
凌晨三点,加诺从睡梦中惊醒,冒着冷汗涔涔的他突然意识到,很多事情不管他怎么做,怎么避免,故事最后的结局,都会和原剧情不谋而合。
那么沈遇呢?
他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死吗?
空间一片漆黑的宿舍内,他床边的窗户成了唯一的光源。加诺将自己的脸埋进手掌,心里的感受,如同数万只蚂蚁在啃咬。
他突然后悔送了他那条红色的手绳。
他不希望,这辈子的沈遇,还是和原书中的结局一样。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
5月底的时候,加诺去监狱探望付一。
从犯事到被抓,付一的变化非常大。
要不是亲眼看到狱警领着他走来,加诺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枯瘦如柴的人,竟然就是付一。
手铐解开后,付一随意往凳子上一坐,嘴角笑容讽刺:“怎么,来看我笑话来了?”
加诺注意到他脸上的伤,和嘴角清晰可见的血渍。
“说吧,看在你是第一来看我的人的份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加诺笑了一下:“好,说说你手里,握着多少沈邵廷的把柄。”
付一没想到加诺真的会这么直接。
他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起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有那种东西,我会不供出来吗?”
“嗯。”
加诺没有质疑他话的真假,这让付一又愣了一下。
“说实话,你跟沈邵廷的时间也挺长的,他是什么样的为人,我想你心里比谁要清楚。他有很多的情人,各种各样,如同过江之鲫。”
“然后呢?”
加诺看着他:“你心里应该清楚,他已经彻底放弃你了,别等了。你要还有一些理智你就应该明白,现在唯一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隔着一面玻璃,两人互相对视,头顶的白炽灯光苍白刺眼。
付一心里其实也清楚,他现在在监狱挨的打,搞不好就是沈邵廷安排的。因为他不该在庭上喊了他的名字。
“我会再来看你。”
加诺起身的时候,付一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他慢慢跟着加诺一起站了起来,五指微握成全,但没有说话。
加诺也没有回头看他,走的很坚决。
付一是那种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会放弃的人,他肯定会再联系他。
~
离开监狱,加诺刚好收到沈遇发来的微信:[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订了位子。]
他回他:[好。]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光是想到他,嘴角都会忍不住上扬。
~
原定计划本以为是两个人的浪漫晚餐,但直到沈遇到了才知道,这他妈哪里是约会,这明明就是聚餐!
加诺在一群人的中间,仿佛被绑架了那般朝他尴尬挥手。
沈遇:“……”
用餐期间,加诺去了一趟厕所,出来的时候就被沈遇堵在了门口。
“什么意思?”
加诺有一些心虚:“我也不知道,来的时候,公司的前辈就已经在这里了。”
沈遇微微眯了眯眼,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呢!Χiυmъ.cοΜ
“真的!”为了表达事情的真实性,加诺不经睁圆了眼睛,并拨高了说话的语调。
灯光从他们头顶照射下来,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期间有别的客人从旁路过,沈遇便用身体帮加诺挡住那个人的视线。偏偏那客人一直在盯着他们两在看。最后沈遇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客人撞到前面的餐车上。
装着菜的盘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侍应生听到声音,从包厢出来都懵了。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沈遇牵起他的手。
无视掉刚刚那个人把餐车撞翻的一幕,沈遇拉着加诺的手再回到包厢。余琦这天也在,但因为包厢里面人多,再加上坐的离他们又很远,所以只能远远看沈遇一眼。
整整一晚过去,他都没有和他搭上一句话。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有公司的前辈醉醺醺地去收银台结账。
收银台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你好先生,你这个包厢已经有人买过单了。”
“有人买过了?”
“对。”
后来这个前辈回到包厢,问是谁买的单,大家都面面相觑。最后余琦说:“可能是沈少。”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
余琦本来还想顺着话题,推一推加诺和沈遇的关系,但没想到,包厢很快就又热闹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大家明明知道些什么,但就是不说,一起瞒的那种。
余琦最后无力笑笑,拿起酒灌了下去。
另一边。
树叶茂密的人行道上,一同离席的加诺和沈遇并肩而行,季节进入6月,天气开始转暖。三三两两从对面马路经过的行人皆都换上了凉爽的夏装。
他们挑的光线暗的地方走,没有牵手。
加诺走在路的里边,好几次两人手背相碰,眼看着明明就快要牵上了,结果因为迎面走来了几个路人,两个人就又缩回了手。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什么?”沈遇岔开话题打破刚刚的尴尬。
“矿泉水。”
“嗯。”
晚上车流不多。沈遇买好水路过马路,都是一路跑过来的。
“给。”沈遇将瓶盖拧松了才递给加诺。
“你不喝吗?”
“喝啊。”
“……”
两个人在路灯下,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半响。加诺没明白他说的喝是什么意思,水只有一瓶,他要怎么喝。
“没事你先喝,喝不完了再给我。”
加诺突然呛了一下,他没想到,沈遇要和他喝同一瓶水。
“要不,我重新再去买一瓶吧。”
“不用,”沈遇反应过来,嘴角带着抹笑,“你嫌弃老子不成?”
“我没……”
“行,不喝就不喝。”他最后妥协了,没有半分犹豫。
加诺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是真的没有嫌弃他。
“对了,我最近听说,EM公司有很多艺人,想趁这次动乱和公司解约,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空气中安静了分秒。
加诺回他:“以前想过解约,但现在不会。至少目前不会。”
EM对他有恩,现在EM是最难的时候,他不能过河拆桥。
“你就不怕接不到代言吗?没人请你拍电视和综艺,也没人找你合作,就连走在街上,别人都可能会对你指指点点,说你是那个杀人犯公司的艺人。这些你都不怕吗?”
“我不怕。”
沈遇笑了笑:“我也不怕,不过我只站在你这边。”沈遇故意将EM摘了出去。
EM最后会怎么样和他无关,他只是想告诉他,他只在乎他。
这天晚上小雨,路灯底下细雨空濛。
加诺看到他眼里的狂热与偏执,是他两辈子,都没见过的热烈。他当下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天,他们最后没在一起,他会不会杀了他,然后自杀?
沈遇不知道他在走神。
天下雨了,他伸手接了接。
远处开来的电动车按响喇叭,加诺回过神。等到车从跟前开了过去,沈遇才问他:“一会儿,是回宿舍,还是回我那。”
加诺也伸手接雨。
“宿舍吧。”他心跳的有些快。
“好。”
EM宿舍楼下的那个路口,他们在那里分开过无数次。每一次离去,几乎都是沈遇看着加诺先走。这一天也是一样。
~
“你是说小明星吗?”接到李燮电话的时候,许思义正在夜市的路边摊喝酒撸串。
电话里,李燮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就立马结账走了。
等到一家咖啡厅的时候,李燮正在门口等他。
“他在哪啊。”许思义问。
李燮转过身,带着许思义往前走了两步。
一个靠窗的卡座上,加诺正在和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在说着什么。看到那个人真的是耿加诺,许思义立马警惕地退了几步往后躲好。
他一脸震惊:“这他/妈什么情况?是只喝咖啡,还是怎么……”
李燮面色凝重:“我听到,那个男人问耿加诺,什么时候能给他答复。”
许思义震惊过后,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李燮拉着他。两人一拉一扯间,加诺和那个男人,陆续离开卡座,走了。
加诺后来还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咖啡店内,许思义一把推开李燮:“你拉着我干什么!”
许思义气得脸都白了,沈哥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居然玩出轨,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许思义是个直脑筋,藏不住事情。
沈遇在楼下停好车,才刚回屋不久,就接到了许思义的电话。
听到沈遇说不信,许思义急得说话都是吼着的:“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己去看,那男人估计是要送他回宿舍,亲眼看到你就信了!”
许思义从没这么失控过。
沈遇后来让李燮接电话,李燮也说:“老许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看到了。”
虽然事实很残忍,但他们更希望沈哥能认清事实,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割舍了也好。
深夜十一点,沈遇冷着脸再次开车出去,他开得很快,等他到的时候,对方还没到。
他的车本来就是黑色的,不开车灯的时候,隐藏在黑夜中根本看不到。
没多久,有辆银白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宿舍入口。
沈遇的心跳加快,他握紧了方向盘,心里呐喊:千万不要是他!
然而最后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的少年身上仿佛自带光辉,在他回头的那一刻,沈遇看清了他的脸。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许思义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他从没在公共地方跟你公开过吧!哪怕是最好的朋友面前,他是不是也从没介绍过你?!哥,你们这根本就不是在谈恋爱。你只是在玩你,你被耍了!”
加诺下车后,那个身穿休闲服的陌生男人又和他聊了几句,之后周小宇也回来了。看得出来,周小宇一听加诺给那个男人做的介绍,他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并且一脸崇拜。
之后那个男人走了,周小宇揽着加诺的肩说:“这老师可以啊,年轻又帅气,和你简直是绝配!”
“这种事情不要瞎说!”
“……好吧。”他说错了话,加诺有些生气。
周小宇识趣的立马闭嘴。两人一起进大门前,加诺还回了一下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面马路上有人在看着这边。
“怎么了?”周小宇看到加诺回头,他便也回了一下头。
加诺看了一会儿,对面马上除了风吹树动之外,再无别的东西。
“没什么。”
可能是错觉吧。他心里有不安的情绪,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今天晚上,沈遇送他回宿舍后不久,一个A大的老师就给他打来了电话。刚好这个老师,和宋老师,是师生关系。之前宋老师在他面前提过,有让加诺提前毕业的打算。他今天便打电话约他见了面。
加诺去了。
两人坐下来之后,对方开门见山。
这个老师知道加诺对美术有浓厚地兴趣,同时也看到过,加诺上次在伊甸园大赛时的画作。
老师和加诺说:“只要你愿意,下学期我就可以把你转到巴黎美术学院。国内的学业对于你而言,你完全可以在这学期全部完成,并且结业。另外,像护照这些,你最好是提前办好。时间还是挺紧迫的。”
按理说,这个消息对于加诺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但老师在他脸上却看不到喜悦。
“我知道我的这个通知有点突然,你可以好好考虑,希望你那边可以尽快给我答复。”
包括后来回宿舍,加诺一开始也是拒绝的,但因为老师说刚好顺路,再加上又有宋老师这层关系,所以加诺才上了他的车。
宿舍入口加诺下车,他当时就下意识朝沈遇的方向看了一眼,沈遇看见了他,他没看见沈遇。
~
这天晚上,沈遇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沈妈等在客厅,心里七上八下的。
“儿子……”
沈遇推门进来,表面的情绪还算平静,然而他再多往前一步,喉咙口的血腥味便再也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沈妈吓坏了:“你没事吧!”
这声音把沈聪之也吵醒了。他本来想发火的,结果他一出来就看到沈遇吐血的一幕,沈聪之也吓到了。
沈妈立刻从他的卧室拿了药出来,妇人虽然保养得当,但哭起来的时候却依然能看得到脸上的疲态。
“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
沈遇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
沈妈将药递到他手里,他看了一眼,最后目无表情,连盒子带药片全丢进了垃圾桶。
沈妈吓坏了,这药是自从他受伤之后,医生一直交代要他按时吃的药。之前沈遇每天都会按时吃,就在昨天,他还志气满满的说,要好好念书,争取明年顺利毕业。
沈妈不敢哭出声,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的一直吧嗒往下掉。
沈聪之站在卧室门口一动不敢动。
最后,他听到客厅里传来声音说:“您之前不是说,今年想去马德拉群岛避暑吗?”
沈妈愣了一愣。
“我们今晚就走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沈妈郑重的点了点头:“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们今晚就走!我这就去安排。”
别墅外面的今夜,雨疏风骤。
沈遇看着屋外,冰冷木然的眼神几乎失去所有焦点。
有这样的一段路,行者走了99步,在最后一步放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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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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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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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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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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