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了啼魂兽,果然是多事之秋,当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敢跳出来了。”灵尸眉头微皱地望着山下那道金光耀动遁行远去的身影,他一挥手灵气凝影,显出一位相貌平平无奇的青袍修士,在此人肩头上趴着一只毛色碧绿的小猴。
“又?”张世平闻言反问了一声,但见灵尸似乎不愿提及,也没那么不识趣地去究根追底。
张世平转而盯着这位相貌平平的青袍修士,还有他肩头上的这只碧绿小猴,神情凝重地说道:“想不到啼魂兽这等魔道邪物炼制之法,竟还有流传于世?如今诸位尊者可就在此地,此人还敢这般大摇大摆放出来,莫非是嫌命太长了不成?”
“谁知道这人怎么想的?不过在红月楼所收集的元婴名帖上,并无这位道友的信息,此人多半不是南州人氏,更可能是再得知南无法殿开启,才匆忙从海外传送而来的。这种人物纵横天地,自以为实力了得,不去多多了解下南州的情况,才会这般疏忽大意。你看此人浑身的煞气,死在他手中的同阶修士怕是不少,老夫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秦风百年前的影子。不过想来也是,能祭炼出啼魂兽这等邪物的修士,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小子,即便你成了元婴,遇到这等人物也须万分小心,不去招惹最好,一旦惹上了,务必斩尽杀绝,连半点残魂都不能放过,否则反受其咎,余毒无穷。”灵尸轻声说道。
灵尸如今受了伤,并不想和同阶修士交手,更何况那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同时他也出于好心,告诫一下身边的张世平,切勿心慈手软。
在此之前,张世平与正阳宗几人的谈话早已落入他耳中。事情一旦牵扯到了生死,那莫说是曾经同门修士,就算是亲朋好友那也不能心慈手软,因而灵尸心中对张世平放过赵无邪这件事情,那是嗤之以鼻。
不过也正因为张世平还有着自己的底线,灵尸才选择去相信,否则他也不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暴露自身的情况。不管秦风知不知道他这具化身是否诞生了灵觉神智,但不论是哪一位修士,想来都不喜欢有一个随时想夺舍自己,对自身虎视眈眈的存在。Χiυmъ.cοΜ
灵尸眼中瞳孔泛着幽幽绿光,透过层层灰雾,捕捉到了青狮与那青袍修士的远去的踪影,这才转头朝张世平问道:
“这头狮子体内毫无生机,一看就不是活物,但又给人一种堂皇正大的感觉,绝非是山魁精怪化形,又或是妖邪附身的情况。看这位道友的雷遁术,就能看出此人在雷法上造诣不浅,甚至要比玉稽略胜一筹,而他那啼魂兽天生又有吸魂啖鬼的神通,这两者皆专克妖魂厉鬼阴邪的术法神通,奇怪,当真是奇怪得很!老夫久困在秦风身边,消息颇为堵塞,不知在你玄远宗典籍里可曾过记载这头青狮的消息?”
“我所看过的典籍中,皆无提及!不过这青狮既非活物,又非妖邪,莫非是山祇?只是如今天地残破,灵机道韵早已不再显化,又哪有可能凝化山神符诏,天生地养出神祇?”张世平眉头微皱,摇头说道。
他想起曾经见过看过的典籍,这才有此猜测。只是在说说出来时,他本身明显也是带着一种怀疑不信。
“神祇,青狮?”灵尸听后,喃喃自语了一声。
说完后,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望着山顶处看去,恍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隐约露出一股欣喜之意,随即身形闪动,一晃就出现在数十丈外。
张世平一看灵尸如此模样,当即也想到了什么,莫不是真的被他说中,这头青狮确实是山神化形的?
他虽然心中对此还有种荒诞之感,但仍旧是跟了上去。若这头青狮真的神祇,那山中多半有大变故大机缘。此刻巨狮已被这位那青袍元婴引走,此刻时机可谓是大好不过了。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
……
具足峰已经不像上古时那般高耸万丈绝伦,如今只有三千余丈高而已。
两人又在半山腰处,加之山坡又陡峭,因而他们离峰顶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丈的路程,左右也不过十三四里远。
他们速度又提了几分,因而小半盏茶的时间还没过,就已越过这十余里的距离,来到峰顶。
只是这里荒凉至极,一眼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那弥漫的灰雾要比骸骨岭其他地方要稀薄几分外,和其他地方并没有半点的不同之处。
灵尸瞳孔中闪着幽幽绿芒,扫视四处。
张世平同样是施展破邪法目,双目幽光,只是足足过了十余息的工夫,他将周围扫视了一边,却仍没有半点发现。
“此地无法飞行,即便那位元婴真君雷遁术造诣高超,没在地上留下半个脚印,但看那巨狮那般横冲直撞,一路过来到处皆是狼藉不堪,这里又怎会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一丝气息也感觉不到?”张世平有些疑惑。
然而灵石却是伸手一扬,祭出了一根漆黑如墨的寸钉,随后当即捏了一道法决打在上面。
寸钉晃荡了起来,一晃就消失不见,但随后不知从何处发出一道道尖锐至极的低鸣声。灵尸闭目呈聆听姿态,张世平见此也不再出声,静静地等待着。
一小会儿后,山顶各处渐渐地显化出十余把土黄色。
见此,灵尸有些意外地说道:“原来是有戊土法阵遮掩,怪不得连老夫的碧幽灵目都瞒过去了。”
说完后,灵尸又接连打出了数道法决,同时朝张世平说道:
“你可知此峰为何唤作具足峰,西漠白马寺中半卷残经中曾提过‘师子奋迅具足万行如来’,既然如今青狮化现,那此地多半是有符诏凝形,有伏魔定灵的神效。你若能得此符诏,提炼出其中神纹,将其融炼至你本命法宝中,如此一来你结婴的可能也会多一些,不至于折损在最后的心魔劫上。”灵尸不急不慢地说道。
“前辈寻觅此物是为了晚辈?”张世平一听,却是有些不信。
“不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老夫自己。若你无法破丹成婴,那老夫寄神养魂木后,你又如何能为老夫寻来一具上好的肉身?老夫本就神魂不全,夺舍的肉身最好是元婴之身,最不济也要是金丹圆满的,若后面这夺舍的肉身太差了,老夫说不定连元婴都无法再次凝结,只能徒看自己跌落金丹。”灵尸直言坦诚地说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在阵法当中的十余杆土黄旗子蓦然飞起,灵光散去。
没有了此阵遮掩以后,一根丈高的白玉灵柱顿时出现在两人眼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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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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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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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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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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