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愔被关着没有时间观念,她只是在半梦半醒中想到了一个迎春花福利院的老师给孩子们讲的故事。
有一个女孩不想弄脏新买的皮鞋,过泥泞地的时候把面包垫在了脚下。为了惩罚她的这种行为,女孩和面包一起沉到了沼泽底部成为了一块石头。她成为石头后很饿,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开始互相蚕食,实在是痛苦极了。
当时福利院用这个恐怖故事告诉孩子们社会捐献有限,要节约粮食。有趣的是后来她和项易生也偶然说起过这个故事,项易生说小时候家庭教师用这个童话故事告诉他不要在金钱中迷失自己,也不要用自己所拥有的资源欺负弱小。
本来韩愔早就忘记了这件事,但这几天她被关在这里神思混沌,突然想洋洋洒洒写一篇论文详述童话故事在不同阶级中的不同寓意。当然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写作的好时机,这个倒霉的想法最主要源于韩愔肺腑处快要炸出胸膛的剧痛,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的胃也会开始吃掉她的心肺脾脏,然后她就会变成故事里的那块石头。
周琦似乎非常清楚她的煎熬。他每天来看韩愔二十几次,不仅让她承受着低温与断食水的痛苦,还绝对不容她闭眼休息。审讯室一直开着明亮的顶灯,而且只要韩愔有一点点昏睡过去的迹象,他就会带着笑容和食物走进来强行将她唤醒。
比如现在。周琦和沈皓云再次走进了审讯室,沈皓云依旧面无表情,周琦打开一瓶水放在韩愔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告诉我你的账户安全码和你的雇主,我们就放了你。”
韩愔眼前一片混沌,她努力聚焦看清楚了周琦。周琦以为她又要像之前那样一言不发,谁知她这次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周琦见她突然开口挑了挑眉毛,热情地说道:“噢?我在干什么?”
韩愔露出了笑容:“你在建立审讯者和被审讯者的关系,你在尝试让我喜欢你。”
周琦看着她沉默了几秒,也露出了假笑:“你很懂行啊。”
“可惜了。”韩愔往椅背上一靠,竟嚣张地把双腿搁到桌子上,“你听着,我对男人有几个要求。第一,要长得好看。”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周琦,嫌弃地摇了摇头,“第二,得比我有钱。”她不屑地眯起了眼睛认真地想了想之后啧了一声,“你知道我杀人的价码了吧?所以你么,也不大可能。”ωωω.χΙυΜЬ.Cǒm
周琦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看着韩愔:“是吗?还有三吗?”
韩愔看起来更开心了,她点点头:“当然有了。”她夸张地张大了嘴,“我还喜欢这么粗的几把。”她故意将目光移到了周琦的裤子拉链处,认真看了几秒后摇摇头,“不过据我观察,周博士好像也达不到要求,里面大概就是个小蘑菇吧。所以抱歉——我很难喜欢你。”
她说完之后换了个坐姿,更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美滋滋地看着周琦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韩愔继续笑道:“我忍了你三天,但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周博士,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周琦缓缓走到房间一角,拔掉了录像机的电源又走回了她面前:“什么有趣?”
她继续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说你是审讯专家。”
周琦点了点头。韩愔嘲猖狂地嘲讽了一声说道:“如果你觉得我是个职业杀手,你审问我的办法居然是准备冻死我吗?”她笑意更明显了,“或者渴死我?天呐周博士,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绝妙的主意。你最好把监控的备份寄给我,等我出去了还能参加最长时间不喝水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啊——”
韩愔说到一半,周琦突然把她连人带椅子踢翻在地,在她胸口狠狠踹了一脚,然后踩住了她的手臂冷笑道:“在这间屋子里你能做出很多选择,而挑衅我是最糟糕的选项。”
看着周博士的变化,韩愔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伪君子的笑里藏刀、佛口蛇心、口蜜腹剑、等等等等。
一般来说由两个人主导的审问自然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这几天一直是周琦耐心地提问,沈皓云在一旁摆臭脸,他好几次还上来打了韩愔几耳光让她清醒过来——都被周琦虚情假意地拦了下来。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位连讲话都不大声的周博士发起狠来竟然唱起了白脸。
周博士看上去像个高干子弟,但他到底是个什么行动队长,手上有点力气。他陪着韩愔折腾了几天最后却只得到了几句嘲讽,终于被激怒了。
他一把掀翻了审讯室里的桌子,然后像提起一只宠物一般把韩愔整个人拎起来丢到了侧翻的桌子上。
韩愔胸口撞到了金属的桌沿,她呛了一声后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她双手背在身后,趴着躺着都很难受,只能侧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努力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可是虽然身陷囹圄,韩愔似乎并不害怕,她倒在地上泰然地看着周琦,眨了眨眼睛一言不发。
周琦见她这样眼神更加阴冷:“你是不是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你的银行账户身份是假的,但我们有了你的指纹,很快就能查到你的真实身份。在那之前我给你坦白的机会——”他一脚踩上了韩愔的身体,再次问道:“现在回答我,你的雇主是谁?”
当然,等待他的只有沉默。
在周琦不长不短的职业生涯中,他审讯过几百个嫌疑人,可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烦人。她现在就像个木偶一样不回答任何问题,不反抗周琦的刑罚,凄惨地倒在地上。可每当周琦觉得她马上就要放弃时,她总是适时地带着笑意看一眼周琦,好像是在嘲讽他那些愚蠢的问题。
周琦甚至觉得这个女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来激怒他,那周琦必须恭喜她,她做到了。
他再次带着报复心狠狠踢一记韩愔的胸口,让她感受着自己的雄性统治力:“只要你开口说话,我就把这件事控制在这个房间里。不然等你所犯的所有案子查实,我会把你变成国际事件,等着你的可能就是海牙国际法庭的黑狱了。”
“是吗?”韩愔如他所愿开口说话了,她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污血笑道,“我听说荷兰人都特别友好,希望他们那里有真正懂审讯的人。对了,我一直在想你是什么博士?找枪手写论文挂个名的那种吗?说真的,我有点担心你降低了博士群体的平均智商。”她是真的担心。
周琦没想到她还会继续说这样嘲讽的话,他变魔术般的把椅子的一条腿拆了下来握在手上,居高临下地再看着韩愔:“我草你——如果你真的好奇,”他用椅凳用力往韩愔身上抽去,“我读完了心理学博士才加入的部队——你这个犯贱的□□。”
正常人哪里受得住这样单方面的殴打,韩愔很快又吐出了一口血,但她并没有被影响心情继续笑道:“周博士,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你说你在审问我,可我对你的了解已经超过了你对我的了解。你叫周琦,是个废物心理学博士,但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这是你他妈自找的——”周琦抓起韩愔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像打棒球一样用金属椅腿把她击飞砸到了审讯室的墙上,“姚将军在市区的办公地点也属于绝密信息,是谁告诉你的,你的雇主吗?他从哪里来的信息?”
被当成棒球实在不是令人愉悦的经历。韩愔扛着剧痛,这下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虽然她看上去依旧不屑一顾,但理智告诉她她的身体处于一个极度脱水的状态,全部的器官好像都在出血却丝毫没能缓和一下这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熬到现在,韩愔下意识地想要闭上眼睛恢复一□□力,哪怕几秒都好,可被惹恼了的周琦哪里会让她如愿。周琦继续拿着椅腿,像抽藤条一样一下一下抽打着她的前胸和后背对她吼道:“你为谁工作?——你!为!谁!工!作!”
韩愔咬紧牙关蜷缩在地上,幸好这些只是皮肉上的痛苦,好消息是她的肋骨还没有断。她想换个姿势护住一些柔软的要害部位,但周琦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像踩着一个街上的垃圾袋一样踩住韩愔的肩膀,提起椅凳砸向她的锁骨:“不敢说谁是雇主?那告诉我你的银行账户安全码,就四位,只要你告诉我这个,我保证停手。”
他把女人从地上拉回到座位上,真诚地看着她。她被打之后精神看起来恍惚了很多,眼里夜蒙上了一层薄雾,神志也没用刚刚那么清楚了——周琦顿悟了,他早就应该这样做,拳脚果然是对付女人最有用的工具。他循循善诱地再问了一遍:“你的四位账户安全码,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就结束了。”
只见眼前的女人喘了几口气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她的提议。很快她就有了决定,只见她又露出了刚才那种挑衅的笑容慢慢说道:“四位?D-I-C-K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把它当成自己的英文名,审讯学家DickZhou?也许这样就会有人爱你了,毕竟谁能不喜欢dick呢,你要不要邀请你母亲试一试——”
“啊!”周琦用一声愤怒的怒吼打断了她,他再次一耳光把韩愔掀翻在地,重复前面做过的一切。幸运的是很快韩愔便受不住了,她没能扛住砸向她后背的一击,发出了一声闷哼后不停地往外呛血。同时她全身完全失控,整个人因为疼痛缩成了一团颤抖着抽搐,最后终于在血泊中失去了意识。
周琦停了手,丧气地把那条椅腿一扔坐回了椅子上,理智告诉他再打下去可能要出事。作为一个审讯专家,他可以根据对方说的每一句证词即刻设计后面循序渐进的问题,他可以通过分析神情来判断对方到底有没有在撒谎,但他却应付不了这样用阳谋胡搅蛮缠的人。
还有什么办法呢?周琦想到了审问学从战时流传下了许多不入流的手段,特别是针对女人和孕妇。此时的他心生一计,作势蹲下身逼着昏迷的女人呼入一口令人立刻清醒的嗅盐,接着就开始解她上衣衬衫的纽扣。
从周琦被激怒开始,沈皓云一直坐在周琦身边充当着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他不说话,一直莫测高深,在周琦使用暴力时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韩愔受苦。不过他缄默不言了那么久,现在终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周琦身边拦住了他的动作:“你在做什么?”
周琦满不在乎:“摄像头关了,我在用一个审讯专家能用的全部手法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你要加入我吗?”
沈皓云耸耸肩不置可否:“你这套对付一般的女人,也许有用吧。不过这种女人?”他踢了踢韩愔,“你想操她让她心理崩溃?我赌一百块她会很享受,而且完事后还会再用dick羞辱你一次,那就是你自找的了。”
周琦皱了皱眉头。被沈皓云一提醒,他似乎已经想象到了这个女人会戏谑地看着他穿裤子,然后带着无所谓的笑意对他说:“周博士,你怎么ego那么大,dick却那么小呢?你完事了?我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头疼地瞥了一眼沈皓云:“那你有什么高招呢?她就是不说。”
沈皓云从怀里掏出了一筒牛皮卷在桌面上缓缓展开。只见工具包的每个槽里都插着一支细长的针管,里面装着各种透明或黄色的液体。沈皓云对着周琦微微一笑:“我第一天就建议过了,软硬不吃的人,用药即可,我当雇佣兵的时候用过,种类繁多,嘴再硬的都扛不过去。”
周琦听沈皓云大剌剌地承认自己做过雇佣兵愣了一下,他想了想,再次否定沈皓云的提议:“我之前也说过了,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药是什么成分——”
沈皓云一摊手:“那你大可以继续打她,不让她吃饭喝水不让她睡觉,反正人的身体总有极限,大不了就是死了。”
既然现在周琦是白脸,那作为一名合格的红脸,沈皓云当着周琦的面动作温柔地蹲下身去把韩愔扶了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还贴心地解开了手铐。
沈皓云见韩愔已经半醒,随手扶起了周琦掀翻的桌子,轻轻拍了拍她:“我看你就说出来吧,我们三个人都少受点苦。”
韩愔手腕被麻绳和手铐勒出了两圈血痕,所幸没有截断血液流通,她依旧可以活动双手,只是手臂像被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韩愔靠在了被沈皓云坐暖和的椅子上,双手轻轻放在大腿上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吃不喝对她的影响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是周琦不给她机会睡觉却十分伤神。不过现在已经比反绑好受多了,韩愔想尝试抹一抹嘴角的血迹,但却有些无力,疼痛和麻木让她无法用手臂做大幅度的动作。
就在沈皓云打算继续劝说的时候,身边周琦身上的传呼机响了起来——在这个发明出子弹追踪人脸技术的时代,他居然还在匪夷所思地使用传呼机。
沈皓云见周琦认真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后对着他使了个眼色:“我半小时后回来,别让她休息,别死就行。”
沈皓云看着周琦离开房间,按了一个墙上的开关,审讯室的单面镜变成了一块透明玻璃。韩愔看清了监控室里没人后立刻像泄了气的广场气球人一样,轻飘飘地趴到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拷问,只是稍微年轻几年的时候真觉得没什么,一小杯泡面就能让她重获新生。但现在除了伤口的痛感,她只觉得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在衰竭,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入行快十年了,到底不年轻了。韩愔昏昏沉沉地趴着,突然觉得有人掐着她的脸往她嘴里塞了一根吸管。她睁眼见到身边的人是沈皓云,便想都没想用她仅剩不多的力气吸了几口瓶里的清水。
沈皓云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盖上:“慢点喝,不然肾脏受不了。”
韩愔皱了皱眉头,全然没了刚才嚣张的样子,小声问道:“这个年代了谁用传呼机啊?”
沈皓云看着她喝水:“你别管了,休息一下。”
韩愔虚弱地点了点头,撑着桌子坐了起来。沈皓云扶了她一把,不再像刚刚那样冷漠,说道:“我最近在酒吧认识一个女演员,上床的时候她逼我看她的剧,真的是灾难,他们应该请你去演,收视率能好不少。”
韩愔咬着吸管笑了笑:“之前的富婆呢?终于受不了你的糟糕的尺寸了吗?”
“你奶奶的。”沈皓云摇摇头瞪了她一眼,“我都不确定更喜欢谁了,正常的你还是这个讨人厌的版本。”
韩愔继续慢慢喝水,捂着胸前的伤口想笑却咳了几声:“不好意思,我发现演戏有点上瘾。”
“那你正好练习练习。”沈皓云从牛皮工具包里选了几根针管出来,“今天晚点还需要你发挥演技呢。”
此言一出,审讯室里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安静,沈皓云在准备打针,韩愔的神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她的手腕上还有被捆绑几天后留下的刺眼红痕,脸上和手臂上也有周琦留下的显眼血印。不过韩愔受过很多更严重的伤,而且很快这会成为她生活的常态,她可以习惯这些的,她一定要习惯这些。
房间里又安静了很久,韩愔一言不发恍惚地看着药物入体,突然紧紧攥住了沈皓云的手臂。不过她现在痛过劲了,双臂没有知觉,她以为用了力,其实不过轻轻捏了一下。韩愔难过地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
沈皓云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凌翌这人本来就是想悬壶济世的。前两天我们喝酒,他说这几年不做手术把他憋坏了,重新去当军医找找手感也不错。”
是这样吗?韩愔想到了她曾经幻想过自己能留在这里的那段日子——那段短暂的日子。她居然还异想天开地邀请凌翌与她一起留在这片乐园般的宁静土地。
沈皓云坐在审讯室里接着说道:“至于我,最近几年我也发现了,和真正的行内人比起来,我根本不是什么经商的料。我合伙人好像都提名福布斯三十岁以下创业者了,我还在公司混呢。”他看了一眼韩愔,似乎是故意没有提项易生的名字,继续说道,“我还是回去当雇佣兵吧,我的脾气应付不了那些喝酒交际,通过杀人赚钱更能让我感到幸福。”
见韩愔喝够了水,沈皓云把瓶子和吸管都收好放在地上:“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安排好时间,他不会怀疑的。”
韩愔太久没休息了,她又捂着胸口咳了几声,盯着手腕上的伤口淡淡地说:“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是她人生中最短的一个月里最漫长的一周,一切快点结束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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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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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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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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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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