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凌翌抱着他的冲锋/枪好奇地问道,“你答应他了?”
韩愔往嘴里塞了一根没什么味道的能量棒,慢慢点点头:“答应了。”
号称再也不和韩愔讲话的沈皓云也提着他的装备凑了过来:“你不是匹兹堡人吗?一起去玩露馅了怎么办。”
“就你多管闲事。”凌翌把沈皓云扯到一边,“滚蛋,好好警戒去。”
沈皓云多嘴,他看着韩愔:“不是,怎么每次我找你出去度假你都说要在家躺着,那钱袋子找你,你那么随便就去了呢,我可要批评你拜金了。”
韩愔眯起眼睛一脸不屑地看着他,甩手拍了一下边上凌翌:“还记得那次我们庆祝沙漠逃生,一起去尼泊尔爬山度假吗?”
凌翌面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点了点头。他和韩愔一起鄙视地看着沈皓云说道:“那次爬雪山,还没走到有积雪的海拔,某些人说着去上厕所然后就直接消失了。”
这个故事他俩似乎讲了很多次,默契得很,韩愔这个时候插话和凌翌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还叫了卫星搜索救援。”
凌翌哼了一声:“原来是有个混蛋路上遇见了尼泊尔山里的姑娘,话都不留一个,屁颠屁颠跟着人家去山里住了一周。兄弟,没有人会再和你出去玩了。”
这段轻松的对话发生在危地马拉的一片山林里。
他们要找的这六位人类学家来自两家合作中的研究所,两位一男一女来自中国,四位一男三女来自美国,他们都以学术专家的身份入境后驻扎在曾经发生过大屠杀的山林遗址附近进行遗体挖掘。
平时倒也没什么,没人会为难一群与土地里的尸骨为伴的科学家。但危地马拉最近开始和毗邻的小国发生大范围的交火,平息了许久的内战也又被提上了日程,实在不算太平,政府和军队都十分敏感,多场战争都处在一触即发的危机边缘。这样的特殊时期,山区有各种不明武装趁乱清扫山里的每一个村落,一旦这些人类学家们被发现在林子里挖找东西,可能会直接被判以间谍罪酷刑折磨后执行枪决。
非常凑巧的是,美国方面派来和他们一起救人回去的是一位熟人,威廉,他似乎也是这类营救任务的宠儿。
韩愔不知道怎么从个人关系上评价威廉。她知道这个银发小子喜欢过肖布,她也知道威廉清楚她和肖布的亲人关系,但韩愔并不确定该怎么和这个了解自己过去的男人相处。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私事在组成一个团队完成任务的时候都不重要。威廉拥有韩愔见识过的最顶尖的爆破技术和冷静的头脑,上次她在索马里轻松逃生威廉至少有一半功劳。别的不说,他的存在倒是先让韩愔对这次任务放心不少。
他们一行四人在危地马拉的加勒比海沿岸汇合后立刻想办法进山,按照公开资料里记录的大屠杀遗址和姚局的情报在山里行进了大半天,幸运的当天深夜就在预计的地点找到了人类学家们的营地。
接到六位科学家后,由这次任务带着红十字袖章的凌翌军医代表四人简单说明了来意。“酷刑”“枪决”这种字眼还是非常有说服力的,科学家们惊吓过后都表示愿意撤离,第二天一早十个人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开始了从雨林深处往危地马拉城区码头的漫长征程。
相比他们四位精锐专家,带着六位平民之后,队伍出山的行进速度至少减缓了一大半。虽然这队人类学家积极配合撤离,但他们都不愿意放弃自己几个月来的成果,每个人都背着一大包挖掘出的标本和实验仪器,严重影响了他们计划抵达港口的时间。
按着沈皓云的意思,人命大过天,再说他们挖出来的大屠杀被害者尸骨都在土地里躺了几十几百年了,就地找个地方埋起来等危地马拉现在的敏感时期过了之后再来取不行吗?他的提议瞬间遭到了所有人类学家的拒绝,那位来自中国的男科学家还在他以为沈皓云听不到的地方小声说了一句土包子。
那烦人的科学家姓陈,沈皓云记得他好像叫陈什么建,是一个著名考古研究所的所长。他一个大男人屁事最多,分了一大半装备给自己的助理背,之后还每隔一段路就要求原地休息。
沈皓云本就对他不满:“你是来郊游的还是逃命的?”
陈所长估计使唤助理习惯了,现在还异想天开想让沈皓云帮他背包,把手指对着他:“你们军人不就该保护我们吗,不然交税养你干什么?”
这下把沈老板给气的,他一点都不藏着自己的情绪,抬起枪口对准了陈所长的胸口:“你交税养我?你交一辈子的税都不够我来这一趟的。不如我给你家人打点钱,然后立刻杀了你?”
这次表面上他们是联合国派来的国际人道救援队,可主要目标是将陈所长那位很不起眼的助理带回去。虽然不能明着说,但现在杀了他也不影响任务,反而少了一个人的负担。
这下不只是陈所长,沈皓云这唬人的样子着实把在座所有的人类学家都吓到了。那四个美国人听不懂中文,但也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话,走在一起远远避开沈皓云。陈所长本人则是被吓得不轻,他颤抖着双手对沈皓云说:“你你你你你你你......”说完差点半晕过去。
“行了行了......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凌翌好说歹说才让沈皓云眼不见为净去远处警戒,才没几分钟,几位科学家屁股都还没在地上坐热,沈皓云就闻着八卦的味道回来了,这才有了上面这段对话。
有了这一段小插曲,陈所长总算是老实了,一路上自己背着装备坚持走了几个小时,一声都没吭。
这里的环境没有索马里的雨林那么恶劣,但出山的路还是很不好走。上坡时考验体力,下坡时容易滑倒,更没办法驾车,全程由接受过特种训练的沈皓云带队,一身炸/药和高科技器材的威廉垫后,韩愔凌翌一左一右将六位科学家围在中间前行。
威廉和沈皓云一直通过监控卫星图像带领队伍避开了山里存在的不明武装,队伍平安地走了一整天,他们终于在经过一个山头时看到了远方危地马拉城的城市的剪影和隐隐约约的海平面。有两位美国科学家在看到城市的时候甚至哭了起来,一个女人小声抽泣着说她一两个月没有好好洗澡了,陈所长也想感叹些什么,但是畏惧沈皓云,又把话吞了回去。
这次任务威廉明显没有上次健谈了,一路上只是听着他们三人扯皮,并没有怎么和大家交流。现在他看着那个哭泣的美国女人皱了皱眉头,示意她噤声,然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找到了沈皓云。
威廉对着手上的红外侦测屏幕在和沈皓云商量了一下,没过一会儿他们俩一起走到队伍前面。威廉向大家展示他平板上的卫星地图,对所有人用英语说道:“我们现在离出山只有大约一天不到的路程。我们进来是通过攀岩做到的,路线非常隐蔽,但现在我们有十个人,滑降装备不够,而且我猜各位都不想摔下悬崖,所以我们要从这座桥出去。其他出山的路都有重兵驻扎,我们四个人的火力对付不了。这附近人少,也是目前唯一一条可能出去的路线。”
威廉说着便放大了一片卫星地图上的区域,图片上显示了一条泥土色的河流,一座桥还有两岸的两座武装营地。
陈所长没忍住,还是插话了:“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啊。”
威廉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在启程前和大家开这个会讲解一下情况。根据最新的卫星照片,桥的两岸有大约一两百人左右的不明武装,我们出发的这头大约只有二十人,很好对付,主要都集中在桥对面。”
这个银发小伙现在听起来非常严肃,凌厉地看着大家继续说道:“我们是来人道援助的,所以一定会尽全力保证各位的安全,但对大家有三点要求。第一,我们夜间行动,请大家保持绝对安静,绝对安静的意思是——”他特意看了一眼陈所长和刚刚那个爱哭的科学家,“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第二,绝对不能掉队,我们四个人要应付上百个敌人,没有精力在黑夜里边走边在检查人数。如果有需要的话各位可以抓着一根绳子一起走,但是一旦掉队,没有人会返回去找你。所以最后一点就非常重要,给大家三十分钟整理随身物品原地休息,不强求各位轻装上阵,但如果影响队伍前进速度,我会第一个杀了你。”
又是扔装备。
这让在场的六位人类学家都非常不舍,因为任何一块碎骨对他们来说都有可能是改变一段历史的重大发现。但是渐渐的那几个美国人做出了取舍,他们开始筛选自己的科研成果,仅留下最值得保存的部分。只要有一个人开始,大家也都想开了。那位女助理在陈所长点头之后,他们也开始一袋一袋地检查装备决定能不能丢。
半个小时后,队伍轻装启程了。不过韩愔只和大部队同行了十几分钟,就自己一个人走去了边上的小道脱离了队伍,她的背景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第一个开始找事的果然是陈所长。“她她她她去干什么......”陈所长紧张地问道,“要抛下我们跑了吗?你们觉得带着我们没希望了要一个一个跑?”
可能现在这样紧张的情况实在太容易引起群体恐慌了,凌翌发现不只陈所长一个人有这个疑惑,但是大家都畏惧沈皓云和威廉暴戾冷酷的形象不敢说话。
凌翌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发过火的人,赶紧安慰大家:“我们突围的时候需要有人解决哨兵位。她现在先去占领好位置掩护我们过桥,结束后和我们会和。”
他的袖标显示他是医生,身上背了一个显眼的的红十字急救医药包,所以他说话似乎也更可信一些,队伍里的窃窃私语也逐渐停止了。
韩愔胸前挂着一把轻便的微型冲锋/枪,身后背着一米多长的狙击步/枪穿梭在山林的小路上。她戴着手套,手里拿着军刀一路砍着挡在身前的荆棘块速前行,在艰险的山路上独自疾行一个小时后到达了今晚目标的桥边。
韩愔观察了很久,在河道这头找了一个小山丘趴下埋伏了起来。她蹲着身子架好了红外线和夜视的设备,将拍到的画面同步传给了比她慢一步的威廉。她从现场传回的信息肯定比卫星图片更实时更清楚,这将给后面的主力队伍更多布控的时间。
除了对岸营地附近的驻守情况,韩愔还观察了一下山丘下这条至关重要的河。这条横穿过山林内部的河流并不算宽,也不湍急,如果她黑夜里单独行动应该能不被人发现并在十分钟内游过去。目测没有鳄鱼,真是个好消息。
河对岸的哨兵们背着长/枪短/枪的三五成群游荡在一起,他们的穿着并不像任何正式武装,既不是正式编制也不是索马里那种有组织的反叛军。韩愔肉眼能见到的步/枪就有五六种,加上各种杂牌的中型武器乱堆在一起,火力充足,丝毫不输任何正式编制。可同时边上还有人拿着脸盆穿着短裤在营地闲逛,看着反而有点像打家劫舍的山匪。
除了不知道对方的水准,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韩愔知道自己离对岸的目标太近了。
世界上的所有狙击手害怕两样东西,火力轰炸和烟雾/弹。
现在对方重武器的射程大于她狙击/枪的射程,只要她开第一枪之后就会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那样她之后开的每一枪都会被对手寻找膛口火焰的位置,然后将全部火力都会优先对准她——处理掉暗中开火的狙击手在作战时真的太重要了。
但是没办法,这条河只有这么宽,而且山里视野非常糟糕,韩愔找到的已经是她认为的最完美的狙击点。
韩愔从瞄准镜里看到了对面堆在地上的火箭筒(RPG),心里盘算了起来。她这种做暗杀起家的狙击手不会配观察手,不管去哪里都独来独往,但是她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得有个帮手替她观察环境。可惜狙击手和观察手如果要配合默契,磨合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她的工作也就几个月需要用一次观察手,专门找人没什么用。
要是项易生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打个电话陪着她说说话,那她一定什么都不担心了。韩愔瞎想着,最好能跟她说说今晚吃什么,她习惯了每天的家常饭菜,现在吃能量棒都觉得是一种精神折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气暗了下来,沈皓云带领着队伍进入了附近设定好的作战圈。耳麦那头传来几声闷哼与刀刃进入人体的沉闷声音,韩愔知道他们已经用冷兵器处理掉了在桥这头巡逻的少数哨兵。她一秒都不耽搁,队伍已经准备好过桥,她需要处理掉对岸值守的哨兵后吸引对方的火力,创造出更多主力队伍不被发现的时间。
韩愔下手快准狠,她用带着消音/器的枪口迅速解决了站在对岸桥头附近的四个士兵。对手也不是傻子,如韩愔预计的一样,纵然开枪声音不大,对手很快就发现了狙击手的存在,一些醒着的人喊叫着让所有人起床,开始胡乱地用机枪交叉扫射她的方向。
韩愔一动没动,她很清楚对方不知道她具体在哪,这样的扫射击中她的几率很低,所以她没有畏惧,等着对准她的火力慢慢变强,继续一个一个处理着对岸愤怒的机枪手。
营地边的桥面并没有灯光,那个方向没有枪声,耳麦里也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九人的队伍应该已经开始过桥了,他们暂时安全,还没有被发现。但实际上韩愔知道来对付她的人还是太少了,一旦有人把注意力分给了桥面的方向,那凌翌沈皓云威廉三人就要带着六个拖油瓶,同时面对近百人的地面火力。
韩愔想了想,咬牙猫着身子站了起来。现在她开枪次数多了,对方已经缩小范围,隐约掌握了她的位置。几梭子弹打在了她身边的树干上,飞溅出的木屑擦着她的脸颊飞过。桥在营地的西面,借着夜色和身边密密麻麻的树干,韩愔一口气往远离人类学家们的东面跑了几百米,再次架起了枪,匍匐在了另一座临河的小山丘上。
这一次韩愔狠了狠心,直接拆掉了消/音器,又连续击杀了河对岸的十几个枪手,故意让对方更精准地听到她的位置,吸引更大的火力与人力来对付她,减轻队友那里带着平民前进的压力。
这招显然奏效,对面被她一个人耍的团团转后终于来了脾气,开始疯了一样往她所在的方向开火。由于她往东面奔行,对方自然不会往相反方向距离几百米的桥面渡河追捕,而是准备直接用针对狙击手最有效的重火力压制——韩愔通过瞄准镜看到已经有人在准备火箭筒了。
与此同时,沈皓云带着队伍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就寂静地过了桥抵达了河对岸的营地。这时候韩愔的耳麦里传来讲话的声音和清晰的枪击声,她知道队伍已经不再暴露在桥面上,成功抵达能为人类学家找到掩护物的营地,现在沈皓云他们已经开始前后夹击帮她一起清扫残局。
韩愔觉得对准她的火力正在慢慢变小,她此刻趴着的地方前面的石块掩体都快被对面打穿了,她不能再待在原地,于是起身边跑边通过耳麦对着威廉喊道:“把桥炸了——啊——”
韩愔突然觉得自己的防弹衣一滞,但她在枪林弹雨中肾上腺素飙升,根本无暇顾及。只见远处河面上的石桥突然轰的一声在火光中被炸成碎片。桥的这头开始有三两零散的追兵听见枪声跑了出来开始扫射,但已经晚了。追兵和他们的九人队伍被火光隔在河道的两端,现在只需要处理掉河对岸的武装人员,他们就算成功渡了河,离安全走出这深山越来越近。
河对岸的人被韩愔打的还剩下一大半,威廉刚才没办法隔着长桥做远程爆/破,但过了河之后手上的炸/药就可以开始发挥作用了。他一点都没有省着用,连着炸翻了好几间帐篷,将正在起床增援的敌人解决在了萌芽状态。
营地外岸边扫射的机枪手也已经死了大半,压制狙击手的火力也渐渐停了,韩愔以为是沈皓云一行已经得手,刚要站起来准备撤离,突然眼尖地发现有一个机枪手终于拿到了同伴从营地搬来的火箭筒,扛在肩上对准了自己所在的山丘。
远处的凌翌发现了这个机枪手的动作,立刻抬起枪口从他身后一个点射击穿了他的头。但凌翌还是晚了一步,炮弹依旧按照轨迹飞射了出去。凌翌看着对岸黑夜里的山丘,肝胆俱裂大吼了一声:“狙击位小心——RPG!!”
仅仅是半秒的反应时间,韩愔从山丘上用尽全部的力气弹跳起来纵身一跃,跳进了山坡下的河道里。韩愔还在空中的那几秒,她刚刚所在的整个山丘在轰的一声巨响中,被大口径的火箭筒炮弹夷为了平地。
沈皓云和威廉已经清扫完了营地最后存活的武装力量,他看见韩愔落水后,暗暗一惊,把跑的都只剩半条命的人类学家们聚了起来冷静地命令道:“大家往下游走,准备找地方休息过夜。”
韩愔用自己为饵,吸引了对面的全部注意力和火力,让队伍在过桥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六位平民人类学家也没有任何伤亡。这个计划中狙击手的完成度完全出乎了沈皓云的预期,使得他这趟带着平民的交战打得非常舒服。他已经想好了碰头之后要怎么夸奖韩愔,也决定不再为了项易生送她一栋楼而假装生气了。www.xiumb.com
六名人类学家沿河走了一段路之后找了一个干燥的山洞坐了下来。今天大家的体能和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为了不耽误最后这段路,他们只能在林子里休息一夜明天日出后再接着往外步行。
安顿好人类学家们之后威廉留在山洞口警戒,凌翌负责检查大家身上有没有伤,沈皓云则追踪了韩愔手表里定位器的位置,按照坐标找了过去接应自己的队友。
果然沈皓云按着坐标走到岸边,在黑夜里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正从河边的高草丛里走了出来。
沈皓云一扫与陈所长在一起时的暴戾形象,乐呵呵地跑上去迎她,边跑还边发出感叹:“你这水平再训练训练,都能赶上以前我们特种部队的狙击手了,我正式邀请你退休后加入我之前的国际雇佣兵队伍。”
他跑到韩愔面前接着说道,“我们这边只有一个美国科学家受了点轻伤,回去之后你得做个微生物检查,谁知道他们这河里有什么东西呢——哎——?”
沈皓云没有听到韩愔鄙视地回应他的啰嗦,一时间还有点奇怪,然后只觉得韩愔整个人带着河水的重量,像一块吸了水的海绵一样靠到了沈皓云就软绵绵地往地上栽了下去。沈皓云下意识地做出反应,一把接住她沉重的身体。他仔细用手电一照,顿时惊的嘴都麻了,立刻对耳麦发出指令:“凌翌......你,你过来一趟。”
凌翌很快就带着医药箱跑了过来,他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觉得可能有点问题,可万万没想到她的情况那么糟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这易生原本一个人更新,第 39 章 Ch. 39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