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别喊。”江澜手里捏诀,看着怀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水灵灵的眼眸闪了闪,他手心突然感受到了濡/湿的温热。
心里暗骂一声,江澜如触电般缩回手,改扶着小姑娘的肩膀。
“别舔我啊,”江澜耳朵悄悄染上绯红,“真是要命了。”
视线从江澜肩侧越过,简言之拼命抑制住快要溢出唇瓣的尖叫,惊恐得看着窗外飘荡的魂魄。xǐυmь.℃òm
他们俩一靠近房门就发现了奇怪得气息。
然后通过心灵感应,在房门前表演了一段。简言之那时候情绪就快要崩溃了,好在江澜赶紧将人捞进房间。
“别看,”江澜捂住她眼睛,无奈道,“4843去赶走它。”
4843曾经吃过一块神级的煎饼果子,专门克制这些亡魂。
跳上窗户,4843抬头“喵嗷”一声,亡魂就被吓得飘走了。
听到了猫叫声,也感应到了诡异气息的离开,简言之颤抖的身体逐渐停止,也逐渐恢复力气。
她特喵的又被江澜护在怀里了,忧伤。虽然她很想雄起,但还是算了吧。在幽灵鬼面前,她就是小鸟依人的小姑娘。
江澜只感觉手下小姑娘的面部温度开始上升,他反而有心调笑。
“不知道是谁,舔了我一下,舔得我心尖儿都荡了,魂都快飞出来了~真是要命啊——”江澜语调满是揶揄意思。
“你太/骚/了,离我远点。”简言之扒开他的手,警惕得挪到一边。
这货最近越来越不正经。记忆复苏就这点不好,毕竟当年的阿言和沧澜可是亲昵无间的情侣,就怕江澜弄混现实。
缓了好一会儿,“刚才是柳钰的魂魄?”简言之故作平静道。
“许是被擒拿之时,魂魄离体。”江澜不以为意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打散了吧。”简言之想了想,决定斩草除根。
“那是自然。”江澜屈指一弹,一道剑意冲出窗口。不一会儿,简言之似有所感:“我下的灵魂禁锢找不到宿主了。看来他已经魂飞魄散。”
“是个心狠手辣的小姑娘,”江澜微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不过我喜欢。”
被简言之狠狠瞪了几眼后,江澜收回作乱的手,自觉退出了她的房间。
天色已晚,两人守城整天已经疲惫,也没再出去娱乐,各自回房休息,养精蓄锐。
*
用来囚禁犯人的监狱,一般给人神秘之感。
无妄狱便是这样一个充满神秘感的区域。
无妄狱占地范围极广,一眼望去,满目墨黑。
墨黑得没有杂色的建筑群一重接一重,重重叠叠,关押着世间所有的罪恶与欲/望。没有尽头,没有解脱,永生永世。
底层的牢房里味道古怪,是血和腐朽的气息,更有一股子死亡的气息。
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在微风中摇晃。
脚下的地砖多有开裂,角落处甚至还有结网的蜘蛛,等待着投网的猎物。
这里是无妄狱的最底层,也是穷人区。可悲的是,这些犯人哪怕是来到最终归属为死亡的地方,也存在着明显的差距。
“哒哒哒”是一声声清脆的脚步声,混杂着衣物摩擦的细碎声,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混响。
如果认真看看铁门内,就会发现这个不应该如此安静。只因为,每个牢房里其实都塞满了绝望的犯人。
他们平时吵闹声不绝于耳,似乎在向世界展示最后的存在感。但是今天,他们出奇的安静,一个个缩在牢房的角落。低着头面对着墙壁,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一身水蓝衣袍的男人缓缓而来,清脆的脚步声如平地惊雷,一声声震在犯人们的心头。
说是水蓝衣袍,其实不然。外衣是一身近乎透明的绸缎,里衣则是宽大的袖袍。白蓝的渐变色让衣服如水波般荡漾,恰到好处的莲花纹绽放在衣袍上,飘然若仙。
只是这般美好到得天独秀的人儿,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可是看犯人们的表现,又不尽然。他们深深恐惧着这个如谪仙般的男人。
他银发蓝眸,眸子如古井无波般深邃,看不清内里的蕴藏。一头银发由一根玉簪堪堪挽在脑后,露出冷白修长的脖颈。男人唇色樱红,倒勾起一些致命的诱惑。
一直行到过道底,男人才堪堪停住脚步。
望向牢内,这是一间单人房,被玄玉链锁着的人,似有所感,晃动了几下锁链。
“哗啦啦”几声,那人虚弱破碎地哑声道:“原来是副教主。”
蓝衣人正是天/行教的副教主,或者说是圣子,他的身份极多也复杂。
“阿道尔·奈特利。”副教主缓缓开口,神色在摇晃的灯光里晦暗不明。
阿道尔·奈特利闷哼一声,直呼他的全名,看来副教主发怒了。
他们天/行教的天道奴隶们,都有着深入灵魂的天道诅咒,天道诅咒无法背叛无法拔除。整个天/行上下,只有这一位副教主和教主,掌握着如何引动它的方法。
玄玉链是由世界树脚下的山峰——玉川的矿石玄玉髓打造而成,蕴含着天道气息。就算是神阶,也无法破解。
漆黑的牢房里,阿道尔·奈特利衣服破碎,显然已经受了极久的刑罚。他身下几滩污血,让人感慨他的生命力。
天道奴隶不会死亡,他们的灵魂忠诚于天道,永不消散。所以阿道尔不会死,但会伤。
双臂被玄玉链悬空,双膝跪地。即使是如此狼狈的情况下,看着瞬移来到他面前光风霁月的男人,阿道尔动了动唇角,挑出一个极为难看的微笑。
“不过就是碰了一下她吗?还劳烦您亲自把我关禁闭。”阿道尔微笑,朝旁边啐了一口血沫。
“你该清楚的。”男人缓缓蹲下,白皙修长的冰凉手指攫住他的下颌,直接捏碎他的骨,令阿道尔眼眸暗了又暗。
“不属于你的东西,别碰,”男人缓缓摩挲着他的下颌,“怎么就是不听话。”
“副教主,她就是你的执念?”阿道尔反而笑了起来,“令你没有疯狂沉沦的执念?”
“她是我们所有人执念。”副教主不置可否,他眸光神蕴,没人能猜透他的内心所想。
“味道不错,想尝尝。”阿道尔舔了舔唇边血迹,丝毫不显示他的野心。
“别破坏她目前的生活,其他随意。我要的,只是她好好的活在我的身边。”副教主淡漠道。
“所以,这就是你以那种身份接近她的理由?”阿道尔饶有兴趣道,“副教主,或者说……”口型刚出,音还没发出来,阿道尔疼得咬牙。
“你看,这就是你不乖了,”副教主拿着从地上捡来的肮脏碎骨,齐根戳入阿道尔的心脏,“这是禁忌,别说。”
“嘿嘿嘿,真是太有趣了,”阿道尔癫狂邪笑,“同为天道奴隶,每个人的执念竟然还各有不同,难道不都是为天道么。”
“阿道尔,你是个蠢货,”副教主将碎骨在其心脏内搅动一番,“西泽尔是,沧澜是,雪知寒也是。他们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世界,也没有看清过自己。”
“副教主,人生难得糊涂啊,”阿道尔又吐出一口血沫,神色萎靡,“如果想得那么透彻,那这无穷无尽的生命,又有什么乐趣……”
短短一天内,阿道尔遭受了几次死亡重创,早就撑不住了。天道诅咒开始修复他的身体,阿道尔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在男人面前逐渐昏睡。
这一次昏睡,醒来也怕是几年后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听话呢,”男人抽出碎骨,甩到一旁,“我明明只是想看着她好好的活着啊,你们为啥要一直逼她……”
浑浑噩噩,男人在牢里晦涩不清得独自念叨了一刻钟,直到分/身传来了消息。
他缓缓站起,沉默了一会儿,瞬移来到典狱长室。
早就等着的几人,整齐划一的单膝下跪:“圣子。”
“无妄狱典狱长,违反禁令,处以禁闭五年,这五年,”男人来回扫视着几人,将他们神色收入眼底,“我接管无妄狱。”
“是,典狱长。”几人恭敬听令,一直跪着到男人身形完全消失。
无妄狱,也要变天了啊。
几人打了几个哆嗦,也不多留,纷纷离开。
*
破晓,简言之是被驿舍外此起彼伏的嘈杂声吵醒的。
她睁眼,躺在床上愣了半晌。醉星河穿着一身云纹衣袍,斜倚在窗口看外面的风景。简言之眼也不眨一直盯着他头顶微微弹动的黑色猫耳。
“你醒了,”可能注意到简言之怪异得眼神,醉星河将耳朵和尾巴全部收了回去,“睡着踢被子,主人以后多注意。”
“我昨晚不是在冥想的吗?再说了,谁让你看我睡觉了?”简言之爬起来,揉了揉杂乱的长发。
“你昨天太累,睡觉更好,”醉星河叹气,手中端着洗漱用品,“主人早晨想要吃什么?黑莓芝士蛋糕?”
“太多热量,会胖。”
“全麦面包?”
“太难吃,会吐。”
“牛肉盖饭?”
“太腻,吃不下。”
“主人真难伺候呢,那就蔬菜水果沙拉吧。”醉星河打了个响指,桌上便出现了一整套早餐。
简言之瞪着眼看他,醉星河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将外衣拿过来,示意简言之起床洗漱。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简言之一边刷牙一边问道。她拗不过他,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周到服务。
“嗯,驻军内部的事,有人觊觎统领的位置。”醉星河拿开饭盖,微微躬身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简言之喝了口早餐茶,疑问。
“业务原因,总要了解每个人心里的需求。”醉星河为她添了一杯早餐茶,随口答道。
“哦,你能变回黑猫的模样吗?”简言之有些膈应,养个仆人随时跟着,这不像她的风格啊,奢靡。
“主人,今天不能哦,”醉星河的微笑无懈可击,“今天你有麻烦,我这样能随时保护你。”
“那承你吉言了。”简言之撇了撇嘴,思考跟大家如何解释他的身份。
“主人过誉,我除了特定的人,其他人是根本注意不到我的存在的。”醉星河微笑得想让人打扁他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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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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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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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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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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