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带着笑意,瞳孔黑白分明,许是听到了她们两人的谈话,找了个位置随意斜躺下来,
然后看她们不说话,支起身子,说:“继续。”
薇奥拉看着他,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对蔡如说:“你先回去吧。”
等蔡如走后,“她走了,你说吧。”
“既然你在这待了这么久了,想必局势应该都了解,那你给我说说。”薇奥拉赶在他拒绝前开口说道。
不知是不是卫亭仁自己想通了,今天异常的好说话,他思忖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这三百年我都在修炼,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卫亭仁的心脏猛跳。
这三百年,他时时刻刻都想要将这个女人掐死在当初那个小巷里,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一时心软,才会让局势变成这样。
他居然变成了这个女人的奴隶。
他好不容易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爬出来,现在居然又变为了努力。
凭什么。
同样的出身,为什么她做人的路途一帆风顺,而他,满目疮痍。
想到这里,他的眸中又重新点燃了怒火,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胸腔里的心脏又开始从针扎般的痛楚到几欲爆裂的疼痛,卫亭仁脸色苍白的捂着心脏在卧榻上翻滚。
薇奥拉感受着手心的炙热,看着软塌上痛苦的人,不经意的想:这榻要烧掉了。
“好了吗?”卫亭仁漆黑的瞳仁在映在薇奥拉眼中,她微笑着,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
“我警告过你了,不要动其他心思。”
说着,压下了手心处闪烁的图案,同时,卫亭仁心口处的痛楚也有所减轻。
“继续说吧。”薇奥拉对他说。
卫亭仁又是畏惧又是不甘,捡起刚才蔡如的话头。
不过直接跳过了他所在的惊羽城,“通明,掌权人是他们的圣女。掌权年限,十年,修为不明。”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薇奥拉就知道他之前听了不少。他的话并没有提供太多关键信息,除此之外,他死活都不愿意将惊羽城的信息透漏出来。
薇奥拉也不强求,直接找到蔡如去问,可是蔡如却说:“属下也不是很了解惊羽的情况。”她的表现不似说谎。
怎么回事?
之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当时在卫亭仁未打断之前,蔡如的脸上透着自信,明显是对各城池的情况了如指掌。m.xiumb.com
所以,是又被改变了吗?
难道说别人也可以干预她的副本吗?这么说来,她是不是也可以干扰其他人的进度。
该如何试探呢?
惊羽到底有什么秘密,卫亭仁忍着痛楚也不愿透露一分一毫。
不过好在,她并不需要了解惊羽的情况,只要卫亭仁现在还听命于她,就构不成威胁。
五日后。
这些天,云衍城的修士一直在休养生息。
城外果然如薇奥拉所说的那样,不再有兽潮来袭,云衍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许多修士经此一战,选择了闭关,他们认识到没有什么比力量更为重要。
没有力量,就只会被压制。
这几日,薇奥拉也想了许多,最终决定,去往其他城池继续任务的进程。
既然给她安排的路是去抢夺其他城主令,那就不如顺着这条路去看看前方会发生什么。
安排好一切后,她带着白契和蔡如出发了。
卫亭仁没有表露出同行或是离开的意思,他一直默默跟在最后面。
薇奥拉知道他在后面,担心又会因为他发生变故,本想将人甩掉,但是无奈自身修为受限,还不能使用传送通道离开。
之前就试验过一次,此处的空间壁太薄,强行穿过会导致空间崩溃。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任由他跟着。
精心规划好的路线上,几人要前往的第一站,就是鸣楚。
本来以为这一路上会很顺利,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头魔兽。
一只硕大的猴子。
一见到有危险,白契就想出手解掉掉它。
薇奥拉伸手拦住了他,这一次,她想自己试试。
之前的那一次,让她境界上涨了一段。
这次正好试试水。
这魔兽不过元婴修为,她还是能对付的。
抽出随身的鞭子,对着那猴子的面部狠狠抽过去。
那魔兽的反应极为机敏,立马就躲了过去。
一旁看着的卫亭仁见状,发出了一声嗤笑。
嘲笑以为不言而喻。
薇奥拉没有在意,她将全部的心神放在这只猴子身上。
没有之前那种气血上涌,灵力**的感觉,可还是热血沸腾。
手上的鞭子越来越快,渐渐地,只能看见幻影。
薇奥拉清楚地感觉到,这鞭子与白暮的盾融合之后,莫名的有一种厚重感,不仅仅是重量上,还有气势。
如果说这鞭子从前是金丹级别,现在就是元婴级别,可调度的空间大了许多,这绝对是升级了。
猴子在面前鞭子下面反复横跳,这无疑是对她的挑衅,像人一样对她咧嘴,还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嘲笑她打不中。
薇奥拉沉住气,将灵力注入鞭子中,恍惚间,她好像和鞭子融为一体。
看准了目标,用尽全身的气力抽过去。
猴子惨叫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薇奥拉走过去,刨出它的内丹,收到她的储物袋中。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很是熟练的样子。
卫亭仁看着,目光闪动。
经历过这个小插曲后,他们顺利的到达了鸣楚城。
薇奥拉抬头看着,与云衍的破旧相比,鸣楚的显得十分厚重和古朴,交了灵石进城后,便看见繁荣的街市。
不少修士席地而坐,贩卖着自己的存货。
街市人声鼎沸,入眼之处全是人,穿着艳丽的服饰。
薇奥拉抽了抽嘴角,这城中的样子与外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想起之前蔡如的介绍,鸣楚是合欢宗修士的汇聚点。
这里停留的修士毫不掩饰自己,奔放又自由。
不仅用鲜亮的衣着来表示自己的内心,还有大胆奔放到极致的剪裁。
纵是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真当她看见那一片片大胆的服饰,还是不由别过眼。
薇奥拉露出来的耳朵通红,视线飘忽不定。
忽然,一个人挡在她前面,冷哼了句:“伤风败俗。”
她忽然就想反驳说:这还叫伤风败俗,你们之前还赤身**呢?
这个想法刚一冒上头,她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也是他们的族人,自己与他们刚出现时应当无异,就咽下了想反驳的心思。
几人绕了一圈,都么找到城主府所在地。
见实在是找不到地方,薇奥拉这才问蔡如,“城主府在哪?”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蔡如的神情从茫然到笃定,手指着一个方向,走到最前面去带路。
薇奥拉见目的达成,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卫亭仁在一旁若有所思,白契还是麻木的跟着。
几人跟着蔡如走到城外,期间卫亭仁一直皱着眉,好几次想要开口,却被薇奥拉一个眼神制止了。
蔡如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间茅草屋。
停在这间屋子前面,薇奥拉看着这简陋的环境。
就真的是一间用茅草搭建而成的极小屋子,几人都露出错愕的神情。
从屋中传出一个沙哑的女音,“进来吧。”
几人看着屋子,蔡如和白契不仅没有动,还后退了两步。卫亭仁也跳到了树上,表示自己没有兴趣。
薇奥拉走进去,屋子中间除摆放了一闪屏风外,再无其他东西。而声音的主人就坐在屏风后面。
绕过屏风后,一张形如枯槁,异常苍老的面孔,仔细辨别后能够依稀看出她从前的模样。
薇奥拉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她并不知道这人的名字,只是认出了她是那对道侣中的女方。
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女修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自嘲的笑笑说:“楚城主,让你见笑了。”
话语间像是不愿提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想到楚槐不认识自己,她又说:“我叫段弗。”
薇奥拉点头,她也不提其他事,只说:“你能将手里的城主令交给我吗?”
段弗却问:“这算是你提的条件吗?”
这话让薇奥拉犹豫了。
这个条件现在用在这里,有些可惜。但是看着面前的女修的模样,她似是下定了决心,说:“恩。那个条件换城主令。”
说完,段弗看着她沉默不语,最后叹了口气,拿出一条绫段,绫段飞到薇奥拉面前。
她低声说:“谢谢楚城主了。”
薇奥拉拿了东西便离开了此处。
离开时,她还回头看了一眼茅草屋,心情十分沉重。
在这个世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她自然看得出来段弗这是被采取了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虽不知被谁采取,但是看她心如死灰的模样,也大概猜到一二。
恐怕是她之前的那个道侣。
她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啊。
男人最是靠不住了,还是靠自己吧。
回头猛瞪了一眼后面的卫亭仁。
他们虽然不是那种关系,但是也不得不防。
他这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后面,谁知道背后有多少阴招在等着她。
卫亭仁走在后面,不知为何背后忽然一凉。
离开了鸣楚,一行人继续向前。
只是环境开始恶劣起来,沿途的绿色一点点化为黄土,灵力也逐渐稀薄起来。
几天后,彻底看不见绿色,同时,灵力稀薄到几乎支撑不了几人御剑风行。
为节省灵力,几人不得不用步行代替御剑。
同时,夜晚时间变长,他们打坐一晚上起来,法袍上都带着浓重的水意。
薇奥拉看向蔡如,过了一会,蔡如适时的开口解释说:“追云环境特殊,周围的一切都被搬去了城中。”
是这样吗?
薇奥拉记得自己经过追云的时候,遍地绿意,哪像现在的荒芜之境。
几人又走了十几天,在即将穿过边界时,冒出来一直巨大的老鼠。
大概有七八米的高度,外面毛发呈现出一种灰黄色。
又黄又尖的牙齿不断的咯吱咯吱咬着手里的东西,细细看过,居然是骨头。
元婴中期,可以试一试。
薇奥拉抽出鞭子,随即陷入沉默。
好像太短了。
鞭子随即不满,自己升到半空中,无限延展拉长着,且粗细未发生改变。
这是融合了鸣楚的绫段的特性,薇奥拉拿着它,被它带到一个高度后纵身一跃,跳到那鼠兽的头上,手下不断抽着。
那兽类被打的四处乱蹦,却无法将她从头上弄下来。
两只短小的手扒拉着脑袋,这时薇奥拉就抓着它的毛发来到背上,手上的鞭子缠上它粗短的脖颈,随即跳下,重重一扯。
下沉的力量让鞭子猛的收紧,鼠兽两目充血,拉着鞭子狠狠一甩。
薇奥拉顿时被甩飞了出去,鞭子缠在她的腰上,让她不至于摔伤。
她之前的举措惹怒了鼠兽,此刻它的高度再次拔高,修为也暴涨到元婴后期。
她欲再上,却看见卫亭仁提着长铩冲了上去,经过她旁边是,还大声说了句没用。
他言辞和情绪都颇为平淡,薇奥拉却听出了嘲笑。
却只能咬牙吞下,她作为主人,修为不及奴隶是铁打的事实。
对他那句没用无法反驳。
卫亭仁有意羞辱她,将自身修为压到元婴初期。
直愣愣冲过去举着长铩在鼠兽身上留了好几个血窟窿。
血滴落在地上,发出了“嗤嗤”的声音。
地面被腐蚀开一个口子。
卫亭仁毫不在意的甩去长铩上的血液,一个飞身来到鼠兽的头顶,双手抓着长铩,重重的刺了进去。
鼠兽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倒在地上,以张着嘴巴,双眼怒瞪的表情结束了生命。
做完这些,卫亭仁朝薇奥拉挑了挑眉。
却在收回长铩的时候,被魔兽血腐蚀的衣服。
薇奥拉毫不留情的“噗嗤”笑了出来,卫亭仁黑着脸消失在他们面前,再回来时,重新换了一身黑色衣服。
除了窟窿,他们看不出跟上一件的衣服区别。
卫亭仁回到鼠兽面前,蹲在它的丹田处,似是在想办法把东西取出来。
薇奥拉走进递过来了白契的剑:“给。”
卫亭仁接过来,干脆利落的将鼠兽腹部剖开,取出里面的内丹。
连同着剑一起递给薇奥拉。
“给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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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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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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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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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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