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很快拦到,三人准备上车。
关钰腿不方便,时温轻轻扶着他的腿让他坐进车里。
陈迟看到这幕,眼睛仿佛被千万根刀刺,刺得他生疼。
出租车扬长而去。
“你喜欢刚刚那个女生?”
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陈迟眉眼阴沉,没兴趣搭理。
苏苒跑到陈迟面前,苦笑,“你又忘了我?”
她咬紧嘴唇,有些恶劣地说:“陈迟生,你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会喜欢你?”
陈迟抬眼,懒得想她是谁,问:“你觉得我是什么?”
在所有眼里他是废物又是恶魔。
苏苒又有些不忍心了,说:“陈迟生,你回来吧。先把头发剪了,你想一辈子这样吗?”
“修了头发就好了?”
“对。”
他冷笑。
一个里面是金子却被破烂包着,一个里面是垃圾却被包装得精美。
修了头发的他就是后者,他不要她靠近他,一点都不行。
……Χiυmъ.cοΜ
过年了,时家热闹得很。
吃完年夜饭,时家人决定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时温和时暖并肩走在父母后面。
时温问:“你跟那个男生还好吗?”
时暖一僵,“你问这个干嘛?”
时温还是不能忘记那天那个男生看关钰的眼神。“我觉得那个男生有点吓人,你,真的确定他比较……就是,人比较好吗?”
时暖眯眸,“不对啊,你之前一直都在帮他,现在反倒说起他的不是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果然喜欢他!”
最后一声她依旧没压低声音,吓得时温立马去捂她的嘴,担心被时父时母听到。
时暖被她捂着嘴,声音含糊地说:“你这是心虚了。”
时温蹙起眉头,“你别闹了。我真的认真的,我不喜欢那个男生。”
严格来说,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男生。
时温严肃起来,“那个男生我不了解,我还挺怕你被骗,或者被他欺负的。”
“开什么玩笑?”时暖嗤笑。
时温又想到他身上的伤,有些心软,“那你有没有帮他啊,我怎么看他身上还是有伤?”
“帮了!要你说。”时暖撇撇嘴,“但是没用,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被打。”
“什么?”
“而且有的事,如果你是普通人,你的一张嘴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除非是坏话。不过……当律师,你一个人一张嘴,说的话就不一样了。”
时温眨眨眼,注意力被她最后一句勾走,“你想当律师?”
“不行啊?”
时温笑了,“挺合适的。不过我原来以为你会想爸爸那样当法官。”
时暖挑眉,“当律师多爽,有人愿意杵那里被我怼。”
她失笑。
“那你呢?”
“跳舞啊。”
“真这么喜欢跳舞?”
“当然了,而且以后,我想去很大很大的舞台。去各国表演,认识不同的热爱舞蹈的人。”
“你说什么?”
不知怎么,时母就听到了。气呼呼走到两人面前,对时温说:“你说你要去哪?”
时温笑,“想去各个国家……”
“那你不想爸爸妈妈吗?”时母见时温挺认真的,有些伤心。
时父附和,“跳个舞跑那么远做什么?”
时暖也说:“就是,哼,还什么家里的贴心小棉袄,一点都不恋家。”
时温无奈了,“家里不是还有你吗?”
“我工作肯定很忙。”
时温转移话题,“……哎呀,好想吃臭豆腐。”
“等过完年带你去吃。”时母笑着说。
时温:“哎,这边的臭豆腐味道都挺一般。”
“那你说哪里的好吃?”
时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有一家很好吃的,只是我还没吃到。”
……
比赛在即,时温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练舞上。
吃的少,消耗的多,作息不规律。
一天晚上时温独自在舞蹈室练习,直接胃痉挛痛到摔倒,她屏着一口气,关掉音乐,掏出手机,可惜还没按下拨号键,直接昏了过去。
隔壁空教室。陈迟在睡觉,这是一整天二十四小时期间,他难得睡得着的几个小时。
听不到音乐了……
陈迟皱眉,慢慢睁开眼。
她要回家了?
他撑着地站起来,打开门却意外发现舞蹈室等还亮着。他从门上的窗口看见去。
瞳孔骤然放大,迅速冲进去。
他扶起时温,见到脸色苍白一手捂着肚子,将她公主抱起来往医院赶。
难得这么近的距离。
陈迟浑身发烫,他将她放在车后座避免跟她肢体接触。
他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但是出租车司机被陈迟吼得不敢减速,一路颠簸,时温总是磕到窗户,陈迟抿唇,将她捞过来靠在身边。
终于到了医院。
检查结果是胃痉挛,休息不足导致的晕倒。
医生在本子上记录,又问陈迟:“你是她的……”
陈迟:“哥哥。”
“好,等她醒了你就可以带她离开了。”
时温还没醒。
陈迟守在床边,她睡觉的样子很安静,唇色苍白看着很憔悴。
陈迟想到她每天不停地练舞,有时饭都不吃。
就那么喜欢吗?
他沉眸,心情落到极致。
看到她眼睛动了动,乱七八糟的想法扫空。她只是动了一下,又睡了过去,陈迟帮她掖好被子。
他坐在旁边,再次沉浸在看她的世界,看得出神,不知多久,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她只是被疼到了,并没有醒。
陈迟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医生说,她来月经了……
陈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种疼。在玻璃杯里倒了杯热水,用手包住杯子。开水隔着玻璃仍然烫人。
他拧眉,感觉手上温度差不多了,伸进被子里放到她肚子上。
时温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舒服地吟了几声。
陈迟脸一僵,抿唇继续捂热手。他不停地重复动作,直到她彻底安然地睡过去。
邻床的大姐看得感动的要哭了,直言不讳,“没想到你长得怪渗人,竟然这么贴心,你真的好温柔啊,羡慕”
“快去用冷水冲冲手吧,不然你女朋友看到你手肿成这样,肯定会自责的。哎,不过你女朋友长得是真好看,不过,选你也是没选错的!”
女朋友。
陈迟抬抬睫毛,最终去到洗手间,冲了会手。
等他再回去,时温已经醒了,医生在跟她说什么,陈迟偷偷看了她一会,无声离开。
四月十号,南都舞林大赛正式开始。
时温当天请了假去比赛。途中收到许多同学朋友祝福的短信。
化妆间,时暖打来电话。时温正在玩手机,看到她快速接通了电话。
“喂,姐”
“是我。”不是时暖的声音,是一道男声。
“关钰哥?”时温讶异,“你怎么会跟我姐在一起?”
“我返校。”
时温笑出声,“你腿刚好又返校啊。”
“我打算以后当老师,所以就找高中的老师聊聊。对了,我是来祝你表演顺利的。”
“谢谢。我会努力的。”
“那我把手机交给时暖了,她也有话跟你说。”
“谁有话跟她说了?”手机离时暖有一段距离,她的声音隐约传来。
“啊”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惊呼,时温一激灵,“怎么了?”
“陈迟你在干嘛?”
时暖的声音从话筒里远远传来。
时暖跟关钰站在走廊边正聊的好好的,关钰被人猛推了一把,差点摔倒。
时暖扶住关钰,看向出手的人,“陈迟?你在做什么?”
陈迟视线漠然,“挡着路了。”
时暖一怔。
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声音低哑,像风沙。
关钰摆摆手,对时暖说:“没事的。”
手机传出很轻的一声,“姐?怎么了?是关钰哥出事了吗?”
陈迟离开的脚步一顿,眸色沉下。
时暖将手机贴到耳边,“没事。”
“我听你刚刚喊陈迟……是陈迟做的?”
时暖皱眉,觉得陈迟今天很奇怪,“嗯。”
时温想到上次,她和时暖一起扶关钰,那个男生的脸色很难看。他应该占有欲很强,很介意时暖跟别的男生肢体接触。
“姐,我觉得他占有欲应该挺强的,上次你扶关钰哥的事我估计他不开心了,你注意点吧。像他们这类,我觉得心思都会挺敏感的。”
时暖被她念叨得烦了。她跟陈迟根本就没在一起过,陈迟理都不理她,她也不想装了,但是又不想抹了面子,便说:“我不喜欢他,他对我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啊?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要跟他在一起?”
“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
时温一顿,猜到是为什么了。
“姐,你怎么能这样啊?你这不是欺骗他的感情吗?如果他知道了该多伤心?”
“我会解决好的,男人女人之间的感情不就那么回事吗?我不告诉他是假的,直说我不喜欢了他能把我怎么了?”
时温抿唇,“说真的……我觉得他真的能把你怎么了。”
时暖轻笑,“那是你不了解他。”
虽然陈迟平时理都不理她,但是给他包扎了那么久,她能感觉得出来,他不会是什么太过恶毒的人。
“不过,如果我说我有别人了我估计他会炸。”时暖脑补了一下,吓得缩了缩肩膀。
时温震惊,“姐,你不会真的劈腿了吧?”
“时温下一个你上场!”
工作人员来催了。
时暖:“你快点去比赛吧,喂,拿第一行不行?”
时温敛眉,“你跟那个男生……”
话没说话,电话被时暖掐断了。
时温对着黑了的屏幕,蹙起眉头。
她之前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过。她知道时暖不喜欢自己,觉得是自己抢走了她的父母,抢了原本全部属于她的宠爱。
但是,她没想过时暖会做到这个地步。
时温叹气,快到她表演了,她离开化妆间。
前面还有一个表演者,时温捂住胸口深呼吸,手滑下去时才发现她胸针忘戴了。刚刚被时暖的事分心。
她急忙往化妆间跑。
还好赶上了。
她调整呼吸,吐气时弯起嘴角,拎着裙子走上舞台。
时温跳完舞,听到周围有人在聊天,说什么“可惜了”、“太坏了”。
先得知丁思清没有参赛。后来得知因为丁思清脚受伤了。
再而后听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丁思清的舞蹈鞋被人放了刀片,脚被划伤,无法跳舞。
时温听得心里难受,居然真的有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这种事难受。
太可怕了……而且,丁思清那么喜欢跳舞。
直到时温看到自己被爆料成“凶手”的报道。
各大媒体发布微博,内容一致指认时温在比赛前,一个人跑回化妆间,并附上了相关视频,后面的画面都被剪掉了,再出现丁思清正在穿鞋,站起来的时候瞬间摔倒,鞋子冒出血迹。
视频是真的。
但是,时温跑回化妆间只是为了带胸针。
时温当时特意开通了一个账号解释,但是评论里一色清的谩骂。这件事涉及人身伤害,有网友热心报警。
但由于证据不足,警察放了时温。丁思清与此同时说,不追究时温的责任。
时温因这番言论再次被推向风口浪尖。时父时母当然相信时温,时父找了律师好友,决定告丁思清。
这个消息传出,惹怒了网友,觉得时温人心险恶,表里不如一。丁思清那么善良不打算追究她了,她却紧咬不放,不过是虚张声势。
知道自己被陷害的第一天,时温世界发生了倾斜,对于丁思清做这种下滥行为,她不能理解。
更不能让她理解的事接二连三发生。网友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她做了解释,但他们或许都没看,无脑地进行攻击。
明明隔着一张屏幕,那些话语像是一张张血盆大口,能生生将她拆之入腹。
时温关闭了网络,却收到了来自南都古典舞林大赛的短信,说是她被取消了比赛资格。
查案期间,娱乐媒体再次爆出一料时温是温思霜的亲生女儿。
网友们恍然大悟,直呼:难怪时温要陷害丁思清。
丁思清家庭条件优渥,长得漂亮,性格落落大方,更是受得温思霜教导,是古典舞圈里公认的未来之星。
这样的丁思清,平凡的时温怎么会不嫉妒?
媒体又开始骚扰温思霜。温思霜在意荣誉,给了最简短有力的回应:
时温不是我女儿。
该是关系多差才会说出这种话?
这番撇开关系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有的人甚至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时温就是凶手,不然温思霜为什么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每隔几天都有新料爆出,直到营销号都开始转发某网友的一句言论。
丁思清可是未来能帮国家拿奖的人!
这一句话将话题引导了“爆”。参与的网友数倍上升。
网络暴力被带到了三次元,直接影响了时温现实的生活。学校里的人都认识她了,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窸窸窣窣议论是大多数。
时温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只要他们发出一个音她都觉得背后被扎了一针。
直到一天,时温家的门被油漆喷上辱骂的字眼,来自丁思清的粉丝。还连累了关钰家。
时温病倒,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在抗拒出门。
被子缠在身上,她瑟缩地蜷缩起身子,浑身发颤,身上憋出汗,呼吸不了了也不愿意伸出头。
隔着门板和被子外面有争吵声。
又有人来时家喷油漆,被时暖逮到,吼:“你找死是不是?”
那女生一副理所当然,“你们家出了那么个恶毒的人,你们这些亲人都有责任!”
时暖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手中的喷瓶一把拍开,“你说什么呢?你有证据吗?”
“视频都爆出来了!肯定是时温动了手脚把后面的删了,不然为什么就她去化妆间的一段没了!做贼心虚!太恶毒了,我们思清那么善良,你们呢?!”
时暖气笑了,死死拽着她,“恶毒?你知道什么你就这么随便给别人贴标签?你看到她放刀片了?!没亲眼看到就不能说那是真的!我看你这种假正义的人才最恶毒!”
时母闻声出来,将快打起来的两人分开。
女生捂着脖子往楼下跑,边跑边喊:“时温姐姐打人!她们家没一个好人!”
……
陈迟在时温学校门口等了两天,都没等到她人。
他又去舞蹈辅导班去找她,但是仍然没有看到她的人。他找到她的舞蹈老师,“你知不知道时温去哪了?”
舞蹈老师诧异,“你不知道吗?网上都传开了。”
陈迟并没有手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师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见陈迟真的很担心时温的样子,想到是他拜托自己拉时温去学舞,而时温的确是个练舞的奇才,不过可惜,就这么给毁了。
“我是不相信时温是那样子的人的。但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相信。连我们班几个女生都在后面嚼舌根,更何况网上那些不认识的人呢?”
“我想现在站在时温身边的人一定很少。你应该去看看她,希望你能给她一些鼓励,让她一定要振作起来,她真的有跳舞的底子的!麻烦你也告诉她,绝对不可以放弃跳舞!”
陈迟也想,但是他在时温家楼下站了几个小时,一直没有踏出那一步。
他现在去找她又能怎么样?她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他的安慰不会起到效果,对她不会有用,可能她都不愿意见他……
陈迟买了一部新手机,将相关新闻都看了一遍。
丁思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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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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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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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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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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