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捡拾起历史长河中的记忆碎片,拼凑出大秦帝国的煊赫恢弘。”
随着易泽话音落地,画面逐渐地开始变化。
眼前,不再是战火纷飞的浴血时代,而是一处广阔的文物古迹。
始皇兵马俑!
站在兵马俑的坑道前,易泽望着这满坑满谷的兵马俑,他们形态各异,千人千面,每一尊,都来自两千余年前的大一统王朝,每一个,身上都镌刻着历史的痕迹。
“每一次走进兵马俑,我都能深切的感受到历史的呼吸,感受到岁月在身边流逝。”
“你或许无法想象,平日里那些很难一见的国宝,在这里,却遍地都是!”
易泽走在兵马俑身边,步履缓慢,从容不迫,带领着观众去观看这里栩栩如生的秦俑。
同时,他也并没有忘记向观众介绍这里的详细情况。琇書蛧
“秦始皇陵位于骊山之北,而始皇兵马俑,则是秦始皇陵的陪葬坑,位于陵园东侧1500米处!”
“我们最早发现的是一号俑坑,也是我现在所处的俑坑。”
“一号俑坑呈长方形,东西长230米,南北宽62米,深约5米,总面积达14260平方米,四面有斜坡门道。左右侧分别是二号坑和三号坑。”
“坑道的中间,则是一条条平行的土隔墙,兵马俑则位于隔墙之间。”
“现在已经出土约八千余具兵马俑,类型丰富,种类多样,是世界考古史上最伟大的发现之一,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
这段话是对谁说的?
易泽的介绍非常的简短,也尽量的省略了多余的语句。
此刻他的节目面向的不仅仅是国内的观众,还有全世界的观众。
但这段话,也不仅仅是对国外那些不熟悉华夏的人而言,同样是对部分不熟悉自己国家名胜古迹的国人而言。
由于易泽行走在兵马俑之间,不断变化的画面,冲淡了他介绍时的枯燥乏味,因此观众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兵马俑在刚刚被发现时,几乎全部都已经破碎,是我们的考古工作人员,费尽心力,利用各种手段,将他们一一复原。”
“而在这些兵马俑之中,有一尊极为特别的兵马俑。”
“它并没有被时光摧残破损,反而保持了相当的完好程度,也是出土的唯一一尊完好的兵马俑!”
“相信很多人,都已经想到了它的名字。”
“它就是——跪射武士俑!”
顺着易泽目光的方向,画面转向了一尊并不高大的兵马俑。
“这一尊只有不到一米三的跪射武士俑,并不是兵马俑军阵中最高大威猛的。但经历了两千多年的岁月洗礼,却依旧完整的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作为秦代文化的典范,秦兵马俑是战国至秦朝政治、军事、文化、艺术乃至整个社会发展和变化的一个缩影,铸成了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
“现在,让我们一起,回到那个大一统的时代,回到兵马俑诞生之初,去寻找属于他的故事!”
“他的名字,叫做朝!”
随着易泽话音落地,一步踏出之际,时空在此刻,陡然间翻转。
刹那间,观众仿佛看到,易泽同着这一尊跪射武士俑,一同遨游在历史长河之中,不断地溯源回流。
下一刻,山河变化。
跪射武士俑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一尊相似的年轻的陶俑,正在一个工匠的妙手之下,逐渐的成型。
依稀可以看见,这尊陶俑,就是传承两千余年岁月的跪射武士俑。
只不过,这个手法精妙,面貌年轻的工匠,还未曾为陶俑雕刻出样貌。
他沾满泥灰污垢的双手,沉稳有力,但是刻刀每每要刻上陶俑的面容时,却不自觉间颤抖。
他的名字,是朝。
是跪射武士俑的缔造者。
每一块泥土,每一个细节,都出自朝的手下。
但此刻,他犹豫了。
“唉!”
朝重重的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刻刀放下,望着这一尊无面的陶俑,内心中多有彷徨。
“十年了,我已经有十年不曾见过我的父亲了,他的样貌,我居然都已经开始模糊。”
朝动了动胳膊,借着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这一次,皇帝陛下召集天下工匠制作陶俑,以祭奠那些在战场中战士的秦军将士,借着这个机会,希望能够见到我的父亲。”
朝的心里,有着惊慌,有着担忧,也有着期待。
十年未见,父亲大人,他可还安好?
“这些年,父亲屡立战功,家中因此摆脱了低贱的地位,生活也逐渐的改善,想来父亲也是念家得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沉稳的声音。
“朝,你这小子,不好好在家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传进来的一瞬,朝微微一愣,转而眼中冒出由衷的喜悦,泪水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他急忙上前,一把打开房门。
刺目的阳光让他的双眼微眯,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后撤,更进一步,直接抱住了眼前这个身着赤黄色甲衣的高大男人。
“父亲,朝好想你!”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朝哽咽着,双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退一步,看着面前这个有几分陌生的熟悉之人,眼泪再一次没有止住,夺眶而出。
“哭什么?我这不是在这里吗?”
“还有,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家里一切可还都好?”
面对父亲的询问,朝抹了抹眼泪,笑着道:“父亲您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我来这里也是想念父亲了。”
“行,你这小子,十年没见,长这么高了,都快和我一样了,哈哈!”
朝父哈哈大笑,走进屋子,看着地上还未成型的跪射武士俑,惊叹道:“朝,你哪里学的这门手艺?”
“您出征以后,家里条件逐渐的好了,这是我拜师学来的。”
朝指着地上的跪射武士俑,脸上带着自豪之色,迫不及待的展示着自己的手艺:“您看,漂亮吧?我这可是为皇帝陛下工作。”
“嗯,很不错,我儿子手艺真不错,不过为什么他没有脸呢?”
朝父指着跪射武士俑,疑惑的问道。
“之前想着以父亲的面容作为他的面貌,但是陶俑是皇帝陛下为了纪念正往将士们所做,若是以父亲之面为容,恐生晦气。”
朝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看着这一尊并不高大的跪射武士俑,声音略微有些低沉,道:“朝,我有一位好友,十年前为救我而死,其相貌与我,有八分相似,我说你做,以此纪念我这位死去的战友!”
“好的父亲!”
房间的门缓缓关闭。
隐约间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易泽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颗青色的橘子,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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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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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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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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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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