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寂走到楚晚歌面前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丫头,老头子替你进行第三礼如何。”
楚晚歌含笑道,“劳烦国师了。”明面上的尊敬楚晚歌还是有的,没看到在场所有除了北冥洌是坐在轮椅上的即便是残暴如君魇,清冷如风残月也起身了。国师是天下人的国师,有着极高的威望。
临寂拿起步摇晃了晃,然后笑眯眯地把步摇插在了楚晚歌发间,然后拍了拍手,“好了。”
礼仪官立即高喊道,“三礼结束,晚歌郡主礼成!”
楚晚歌扫了一眼发现所有人此刻都站起了身,看来临寂比她想象中的在世人眼中的地位都要高。不,也并不是所有人,楚晚歌看着依然慵懒地靠在椅子逗弄着怀里灵狐的玉希炎笑了笑。
玉希炎似乎感受到楚晚歌视线似的抬头看着楚晚歌勾唇一笑,似笑非笑地弧度让楚晚歌立即有些脸红的偏开了头,心中骂了一句,妖孽!
楚擎立即走向了临寂,言语之间满是尊敬,“劳烦国师大驾。”
临寂摸了摸胡子,和蔼地看向楚晚歌,“老头子我只是来为郡主进行及笄之礼。”
楚晚歌翻了个白眼之前是谁说不准再叫他老头子的,现在还一口一个自称的,想到这里翻了一个白眼。
临寂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了玉希炎身上,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这位就是希炎少主吧。”
众人跟着他的视线落在了玉希炎身上,这才发现希炎少主竟然还是坐着的而且连头都未抬过。更让人震惊的是面对国师大人的开口希炎少主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国师大人。
临寂摸了摸胡子,也并为因此感到生气,上下打量了玉希炎一眼然后摇摇头。然后看向楚晚歌面容有些严肃,“郡主可记得三年前我问你的问题?”
楚晚歌不加思索地道,“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之?”
临寂欣慰地笑了笑,“郡主可记得当日是如何回答的?”
楚晚歌含笑道,“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再看他。”
临寂眸子里闪过微妙的光芒,继续问道,“那郡主现在的回答呢?”
楚晚歌刹那间气势惊人,勾唇一笑,带着极致的危险和诱惑,这一瞬的她锋芒毕露,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带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逆,我,者,必,杀,之!”
这样的楚晚歌再次惊艳了所有人。cad1();
临寂大笑了起来,笑得畅快,“好好好!你倒是比之你母亲看的更开。”然后想到什么叹息道,“若是当年你母亲有这个认知就好了。”
风残月眼中有着惊艳,同时心底也有着苦涩,这样的晚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北冥洌眼中闪过赞赏,楚晚歌似乎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玉希炎本来懒散的眼神也变得骄傲起来。
楚晚歌笑了笑,“晚歌自然比不上母亲。”
临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着洞悉吸一切的目光,没再多说什么。
而这时玉希炎突然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楚晚歌拉走了,而晚歌郡主也没有反抗,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彼此看着对方面面相觑。
楚擎更觉得脸上无光,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偏偏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那可是无忧城少主。只能干笑几声,“既然及笄礼已经结束了那么众人都散了吧。”然后看向临寂尊敬道,“国师请,朕有事与国师商量一二。”
于是众人再次目送了楚擎和国师的背影。
另一边,楚晚歌紧跟着玉希炎的步伐,直到在一个园子前停了下来。楚晚歌拉着玉希炎走进了园子里。
园子里有着一棵梨树,树下有石桌子,园子不大,但是干净。桌子很大,桌子上摆了五六坛酒。m.χIùmЬ.CǒM
楚晚歌拉着玉希炎坐了下来,然后把酒倒在了两个杯子里,“尝尝,这可是上好的桃花酿。”
玉希炎笑着接过喝了一口,“不错。”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五六坛他们两个人的话似乎太多了。想到这里黑曜石般的眸子更加深不见底。
两人刚坐下不久,园子入口处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玉希炎眸子半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容,晃了晃酒杯。
“啊姐。”姬艳笑着推着北冥洌走了过来,依旧眉目温和。
楚晚歌扫了姬艳和北冥洌一眼,他们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cad2();视线放在可走在最后的风残月,直到他坐下,才含笑开口,“你来了。”
风残月有些恍惚,他突然发现其实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晚歌,突然想到什么沉默了片刻,然后,抿紧了薄唇,“那棵梧桐。”
他今天来到长公主府第一去的就是那个院子,看到的只有倒地的梧桐,那一刻他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走出那个院子的。她怎么能。
楚晚歌刚要开口,玉希炎已经懒洋洋道,“爷亲自砍的。”
风残月感觉青筋暴起,一向清冷的容颜也明显看的出几分愤怒,但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残月公子,一贯清冷的语气也带了一丝不甘,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吃力地问道,“为什么?”
楚晚歌看着这样的风残月也不禁有些茫然,这一世的风残月没有对她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事实上一直是她在伤害他。他们幼年相识,认识了将近十年,十年的感情。看着这样的风残月她也有些无力,她总不能告诉他,因为前世她因为他而变得一无所有甚至甚至凌迟而死。微微叹息,“残月。”
风残月听到后心里的怒气也平缓了不少,她多久没有这样唤过他了。心头泛起了苦涩,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总是冷漠疏离。
楚晚歌拿起酒杯刚要一饮而尽,风残月拿过了楚晚歌的酒杯皱眉看向她,“你对桃花酿过敏。”
玉希炎听到后轻嗤了一声,本来眸子里酝酿的暴风雨也平息了下来。
姬艳眼里也闪过了困惑,他可是记得那日啊姐可是喝了好多桃花酿,甚至喝醉了。只是看风残月的神色不像作假,而且风残月和啊姐是青梅竹马。
北冥洌眼底有着玩味,用着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一幕。
楚晚歌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一把夺过风残月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是那般决绝不留余地,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眸子里满是认真。
“风残月,其实你从未了解过我,你不喜桃花酿的清冽,所以我说我对桃花酿过敏。你不喜鱼的腥味,所以我的饭桌上从来不会出现鱼。你喜白衣,我就再也没有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所以这十年来,我喜你所喜,恶你所恶。你只知这桃花酿和芙蓉鱼是我母亲的最爱却从来不知道这同样也是我最喜爱的食物。cad3();”她眼里满是迷茫,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口中喃喃道,“我竟分不清这么多年来,我终究是楚晚歌还是风残月。”
风残月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嘴唇也再无一丝血色。他竟从来不知道。十年相伴相知,他突然发现一切是那么可笑。他自以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晚歌。结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了解的她,都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看着眼前的楚晚歌,有些慌乱起来,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竟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不知道原来我那般不好。
楚晚歌自嘲道,“你不知道的,还很多。”
玉希炎突然感觉暴躁起来,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时她一身白衣清冷疏离没有一丝人气,第二次见到她时,她一身红衣张扬明媚美的让人心动。
北冥洌突然想起那日楚晚歌因为一块芙蓉鱼而落泪的情景,原来竟是如此。不知为何突然对风残月有了一丝的嫉妒。有这样一个少女如此卑微地为他付出着一切。
楚晚歌看着园子里的一草一木,前世她的及笄之日就是在这里和风残月一起度过的。她爱的卑微,梧桐树的那一眼就已经注定她从一开始就是输的那个,只是没有想到会输的那样彻底。
“残月,你忘了,我不是金丝雀。”
一句话,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再次刺痛了风残月的心。
楚晚歌看着这样的风残月,心里空落落的,她不是金丝雀,即便在这段感情里她爱的卑微但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她信前世风残月和东方灵芸不会有什么关系,也信他没有负她。
但是他不该欺骗她,不该让她最后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她变得一无所有的事实。前世地最后种种疑点,以及最后落入的那个熟悉的怀抱。
可那又如何,错误已经造成了,她不是金丝雀她要的不是躲在任何人身后,她要的是与他并肩。可惜他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也做不到。
玉希炎宠溺地看着楚晚歌,语气温柔似水,“晚歌是涅磐重生的凤凰。”只是他一个人的。
楚晚歌突然想到身上这件凤袍背后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比之一般的凤凰更加耀眼,原来是因为涅磐重生啊。
手轻轻抚上了身上的衣料,这件凤袍无论是做工还是本身都是精美绝伦,天下独一无二,一针一线都可以看出其中的郑重。冲着玉希炎笑了笑,眉眼弯弯,一扫之前的难过。
其实说到底现在她对风残月已经无多大感觉了。刚才的一番话也只是因为前世的不甘,以及经过今天这番话,风残月也不会再纠缠她了。
风残月看着楚晚歌的笑容,心仿佛被生生地撕开,血淋淋地,曾经她是属于他的,一颦一笑都只是为了他。但是他现在知道他和她不可能了。
不管如何相处了将近十年,他还是了解她的性子的。但心底还是有着一丝的期盼,不死心地道,“楚擎明日会为我和云月婵赐婚。”紧紧盯着风残月的表情不肯放过对方面容一丝一毫的变化。
玉希炎不屑地看了风残月一眼,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呐。难道不知道从晚歌刚才说出那些话开始,你和晚歌就再也不可能了么。青梅竹马又如何。
楚晚歌嘴角的弧度没有改变丝毫,浅笑盈盈道,“恭喜。这世上也只有云小姐才配的上世人眼中的残月公子了。”这句话其实是发自内心的,不论如何今生的风残月并没有欠她什么。而自己之所以那般对待他,决绝地和他断了一切,也不过是因为还怕重蹈前世地覆辙。
风残月的心蓦然收紧,“如你所愿。”在他心里从始至终能配的上他的,只有她一人。
梨花落了满地,微风吹来,一地的梨花散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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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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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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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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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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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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