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韶站在她的身后,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笔杆,两人贴得极近。
陆雪朝面上稳如老狗,却在祁韶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笑弯了眉眼。
“想写什么字?”耳畔传来祁韶低沉的声音,有点低哑,很有磁性,带着说不出来的魅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阔,陆雪朝的心跳乱了一瞬,她扭过头,去看近在咫尺的祁韶,凑过去,又快又准得亲了他的唇角一口。
祁韶眸光微暗,还未说话,陆雪朝便先一步道;“乖,好好说话,别勾引我。”
祁韶:“………………”
莫名被扣上勾引的帽子,这对某王爷来说,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撩完不负责的陆雪朝暗笑了声,便道:“先教我写咱俩的名字吧。”
“……好。”
祁韶应下,带着陆雪朝的手,一笔一划得写下祁韶、陆雪朝两个名字。
祁韶的字苍劲有力,一笔一划有如铁画银钩,他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样,冷硬,锐利!
写了三遍之后,陆雪朝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说起来,咱们认识也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你好像从未叫过我的名字。”
祁韶带着陆雪朝的手顿了一下,字还未写完,倒留下了厚重浓墨的一笔。
陆雪朝正想扭头去看祁韶,耳侧又传来了男人低音炮似的嗓音,“……雪朝。”
陆雪朝的耳朵悄悄红了,没想到喊个名字都这么犯规。
她眨了眨眼,压下面部的热意,故作轻松:“你干嘛不叫我朝儿?你叫我朝儿,我就叫你韶儿。”
祁韶:“……专心。”
“哦。”陆雪朝应了声,又安份了下来,然,安分不到半刻,因为一直被搂着腰,她觉得有些痒,便忍不住扭动了下身体。
祁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将两人手中笔拿掉,啪得一声扔到一旁。
“你干……”嘛字还没说出口,陆雪朝就被搭住肩膀反转过来压向书桌。
后背贴着书桌,一个身影罩了下来,狠狠擒住了她的双唇。
“唔……”
陆雪朝狂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得看着祁韶。
也不知道咋了他就突然“发疯”,咳、也可能是突然“**”了。
唇齿被撬开,陆雪朝胸腔里的空气险些被吸光,直到片刻的掠夺之后,祁韶才放开了陆雪朝。
盯着她面红耳赤的绝美容颜以及晶莹水润的粉唇,祁韶伸手,抹了一下陆雪朝唇边的水渍。
“……安份一点。”他说。
陆雪朝:“……”到底是谁不安份啊啊啊!!!
片刻后,陆雪朝顶着红润的面部,一本正经得握笔习字,某王爷被她推到了一边,不让他握笔。
陆雪朝不笨,有祁韶的指点,又练了大半天的时间,她的字比起原先已经好看了许多。
尤其是两个人的名字,越写就越好看。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陆雪朝放下了毛笔。
“祁韶,我明天要去一趟御史府看一下冯安蓉,等你下朝回来,咱再继续练字。”
陆雪朝这个大夫当的可是随心而欲,没什么生意,她两三天才出一次诊,如今那铺子也开起来了,铺中只留了一个伙计看门,一有人上门求诊,人就会来请陆雪朝,便不必陆雪朝日日守着铺子。
“好。”祁韶没什么意见,点头。
次日,陆雪朝换上雪医的打扮,去往御史府。
冯安蓉的脸逐渐好转,疤痕也在慢慢淡化,粗略估计还有小半个月便能完全好。
如今,陆雪朝可是被整个御史府奉为座上宾,一入府门,就迅速有人来迎接。
“雪大夫,你来了。”
冯安蓉如今待在自己府里已经不再蒙着面纱,每每出入房门,都能听到有人说,二小姐脸上的疤痕又淡了许多,二小姐脸上的伤就快好了吧,诸如此类的。
脸在一步步的好转,她喜不自胜,日日都盼着时间过去的快些。
看到冯安蓉这几日喜上眉梢,眉眼间满是笑意,陆雪朝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被冯安蓉拉着坐下,陆雪朝才道:“祛疤膏还剩下多少?够用半个月不?”
“够的够的,每天都听雪大夫的话,都细细涂上了。”冯安蓉点头。
“嗯,你这脸上的疤痕,约莫半个月的时间就会慢慢淡化,届时便与旁人无异了,至于腿上移植过去的那块,便只能一直保持那样了。”
冯安蓉闻言,并不在意:“雪大夫医术高明,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让安蓉非常惊喜了,一些平日里看不见的地方,安蓉不会在意的。”
“嗯,那便好。”陆雪朝点了下头。
冯安蓉却在这时候起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雪大夫,大恩大德,请收安蓉一拜!”
说完,便要磕头,陆雪朝忙将她拉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我是大夫,为人诊治是我的职责。”
陆雪朝是现代人,就受不了古人动不动就跪拜这一套,但她也知道冯安蓉是因为心怀感激,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对安蓉来说,雪大夫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冯安蓉眼中沁着泪,看着陆雪朝。
毁了容貌之后,她从以泪洗面到麻木面对,常年躲在房中不敢见人,就怕面对他人异样、同情、唏嘘甚至讽刺的目光。
是陆雪朝救了她的下半辈子。
“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陆雪朝将冯安蓉扶起坐下,才道:“等你的脸好了之后,多出去走走,常年不晒太阳,你这身体可不行。”
“好。”冯安蓉抹了抹脸上的泪,点点头。
就在这时,巧儿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一看到冯安蓉,顾不得太多,当即道:“二小姐,不好了!大少爷出事了!”
“我大哥怎么了?!”冯安蓉一听,连忙站起来,问道。
“他跟兴少爷打架,把兴少爷腿打瘸了!”wWW.ΧìǔΜЬ.CǒΜ
“什么?!”冯安蓉闻言,愣了好一会儿。
“小姐,快过去看看吧!”巧儿忙催道。
“好。”冯安蓉点头,想到瘸腿二字,又看向陆雪朝:“雪大夫,能不能麻烦你同我一起去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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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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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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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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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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