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元媚来说是曾经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一件事,她与周恒宇在一起的时候,墨家、盛家这些真的顶级豪门、权势家族对她来说就像是需要抬头仰望的险峻山峰,她碰触不得,也无法逾越,但她甘之如饴的做周恒宇身边的鱼儿,鲤鱼跃龙门并不适合自己,她也许只时在一滩浅溪之中摆尾畅游小得连名字都没有的某只小鱼。
一直到许幼鱼的出现,周恒宇的变心与背叛,她才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拥有过这个连她一眼都不愿意的男人,既然如此,为何她一定要一直做男人的依附品,她为何不能手中握权,不能一步一步网上爬呢,她许幼鱼可以搭上墨衍行,她元媚就只能一直仰望着然后被她狠狠的踩在脚下吗?
绝对不可能,她这辈子都无法忍受许幼鱼压在自己头上,不管是她身边的男人还是事业,元媚都坚决无法忍受被一个人超越。
她承认接近盛淮北完全是听从父亲的安排,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盛淮北容貌俊美,且为人极有能力,只短短几年时间便将一家小企业逐步发展成为了目前国内最大的传媒公司,且个人身家超过百亿,更重要的是他还是盛家的长子,如若有朝一日继承了整个盛家,盛淮北的个人资产不可估量。
许幼鱼的确是找到了墨衍行这个大靠山,但就凭许幼鱼当年的那场“医疗事故”以及曾在医院被传出的流言蜚语,就绝对不可能进得了墨家的大门,而自己,只需要凭借着盛老太太这枚棋子便可以将整个盛家拿捏得死死的,不管老太太最后是死是活,他们盛家总归是欠自己一个人情。
父亲说得对,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更不可能一辈子忠于自己,就连父亲也不是在自己刚上小学的时候就对母亲承认自己外头养着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小情人么。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跟盛淮北玩太多的感情游戏呢,她要的只是“盛家”少夫人这个身份,如若再能够顺利拜入胡闻院士的门下,届时盛家定然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她再逐渐的利用自己的身份掌握天盛传媒的一部分业务,利用盛家所有的人脉关系去扶持元家,届时等元家真的发展起来后,她便不需要再看谁的脸色。
深呼吸一口气,元媚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甘醇的红酒顺着喉管落入肠胃之中,整个人温暖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微醺的醉意。
给自己熟悉的某调查机构打了电话过去,对方很快就传来愉悦的声音:“元小姐晚上好呀,这次又需要替你做些什么吗?”
“麻烦你帮我查一下近期盛淮北与哪些女人有过亲密接触,以及前两日他带回天盛传媒的那个女人是谁,你都替我查一下,到时候直接打我另一个手机号,不要联系这个号码。”
“元小姐,我们的收费现在已经涨了,你看……”
“多少?你直接微信跟我说吧,我转给你,价格不重要,但是我希望能够快点,我不想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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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城,城北某四合院内,墨老爷子正哼着京剧,精湛的目光却一直盯着眼前的棋盘,手里捏着一颗白子,落子的那一瞬间宛如刑场上手起刀落的行刑者。
白子落,黑子被吃掉了好几颗,对面老者微微蹙眉,脸上满是愤懑,心里想着平日里自己的棋艺与墨老头子平分秋色,甚至大部分的时候棋高一筹,怎么今日这臭老头跟开了窍似的,他的每一步路都将自己的黑子给吃得死死的,一时之间居然叫他难以找到破局之法。
十来分钟后,墨老爷子收回几颗黑子,再也抑制不住当愉悦的心情,开口道:“老姜,看来这局是我赢了,承让承让。”
“哼,别假惺惺的谦虚了,你瞧你脸上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就是赢了一局吗,往常我跟你下棋你哪时候赢过我,十局里至少有八局都是我在赢,你今儿无非就是运气好点罢了。”
对面的老者年纪与墨老差不多,只是头顶光亮早已没有半分毫发,只是在下巴之处留着极长的虬须,眉毛也已花白,与慈眉善目的墨老不同,这名被墨老称作“老姜”的老者更像是俗世中的人虫儿,眼神之中透着一股精明。
老姜也被别人称为“姜老”,前些年才从原来的单位上退下来,在原本的工作上矜矜业业了一辈子,培养出来的栋梁之材遍布祖国山河,老姜也终于在七十岁的时候迎来了自己的晚年退休生活。
只是忽然闲下来之后姜老顿时觉得生活索然无趣,在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要不就是在家庭医生的陪伴下在小区花园散步几圈,日子过得是挺养生的,就是少了点什么东西。m.χIùmЬ.CǒM
一次偶然的离退休干部的交流活动中与比自己早好些年的墨老又重新建立联系,于是被墨老拉着加入围棋跟京剧的圈子中,现在姜老一周里有三四天的时间就是跟几个志同道合的老同志一块儿下围棋,偶尔还学着人家丹溜溜鸟,这日子居然过得比以前要舒坦许多,儿女原本还担心老人家成日的往外跑会影响身体,但见老爷子没天都精神奕奕且干劲十足,在体检上也没太大的问题后,便也就彻底的不管了,老人家也操劳了一辈子,晚年的生活还是以老人家的意愿为主吧。
这四合院姜老是越看越喜欢,若不是这几年四合院的价格水涨船高打消了他也想要购置一套的想法,他是真的羡慕墨老这二进制的四合院,尤其最喜欢的是这里头的小院子,院子里有水井,夏天居然还能从里头打出冰凉的地下水,喝上一口生津润肺,院中的那一颗梧桐树到了夏天便成为最佳乘凉的避暑之处。
“老姜,说好的愿赌服输,你要是输了可要把你手里的那只百灵鸟给我的,我要是输了我那只后红头绿鹦鹉给你。”墨老笑着又道:“你该不会是对自己的棋艺没有信心吧,担心输给我?”
“放屁,来,咱们继续下一盘,三局两胜,我就不信你今儿还能连胜两盘不成,你刚刚的纯粹就是狗屎运!”姜老从前在单位上负责的并不是文教类的项目,反而在一线工作,所以脾气一上来的时候嘴里偶尔带点三字经,墨老是早就习惯了他这一点,此刻将他气得炸毛的样子反而觉得好笑,这人显然就是不服输。
二十分钟后,依旧是白子呈压倒性的胜利,姜老银色的眉毛抖了抖,双眼怔怔的望着这个棋局。
墨老忍俊不禁道:“老姜,你那只百灵鸟我就不客气了。”
姜老咬了咬牙,一狠心便道:“哼,你这死老鬼,也不知道今天走的什么运,怎么接连都能赢我。”想了想,却又发现墨老今日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脸上总洋溢着一股家里有喜事的愉悦感。
“不对啊,我说老墨,你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别好,这是赶上什么好事了?”
墨老点点头,倒也不遮掩,便回道:“今晚上孙子跟孙媳妇回家里吃饭。”
姜老听了好奇的提眉:“孙媳妇?你那冷冰冰的孙子终于找到对象了?”
“什么叫终于,你这老头会不会说话的,衍行只是眼光高找不到合适的,而且我孙子也只找最好的,这当然得千挑万选了。”
“那我可真的要恭喜你这老头终于得偿所愿了,你之前在我面前可是念叨了百八十回了,现在终于盼来孙媳妇,而且看样子你还特别满意?”
“嗯,对方是个医生,而且长得也漂亮,还富有学识,气质谈吐也极佳,我甚至觉得衍行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简直就是他的运气。”墨老夸起许幼鱼简直停不下来,满眼的笑意,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姜老便笑道:“那改明儿带过来让我也瞧瞧,啥样的孩子让你这一顿夸,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上次想给你们家衍行介绍个工学院的女教授,你非嫌弃人家长得不够漂亮,还有上上次的那个企业的的女高管,你又嫌弃人家父母不是党员,你这人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这次能让你这样夸的,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比我介绍的那些女娃要优秀。”
“老姜,你也别羡慕了,你们家恩城运气没那么好,找的大企业的千金有啥,娇生惯养的,哪里像我这孙媳妇,人漂亮还孝顺。”
姜老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不满的嚷嚷:“老墨,你能别捧一踩一的吗,你夸你家孙媳妇就算了,干嘛还埋汰我家恩城对象呢,再说了重要的是孙儿们喜欢,咱们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管那么多事儿干嘛。”说罢没好气的拿起已凉透的武夷山大红袍大口灌入,一点儿也不愿意继续跟眼前一个劲儿嘚瑟的老头继续聊下去,否则迟早能气死自己。
就在两个人忙着拌嘴的时候,一个人迈着沉稳的步伐出现在院子外。
来人约莫五十出头,是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男人的手里还各自拎着两罐茶叶,见到两位老人后便笑着说:“今儿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姜老也在。”
“他这是在家快闷出病来了,非要拉着我跟他下棋,你来了正好,方才他下棋输了还不服气,你过来让他彻底心服口服。”
男人微微挑眉,略惊讶的笑笑:“哦?姜老,你输给我的老领导了?”
“嗯,他运气罢了,不就是偶尔一次吗,这人非觉得自己棋艺天下第一咯。”姜老忿忿不平的抱怨着,忽然抬起头看向眼前满脸堆笑的男人,便好奇道:“甘霖,今儿周三不是你休息的时候吧,怎么想着跑过来?”
甘霖笑了笑,才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墨老的跟前,“老领导,知道您最喜茶叶,这武夷山大红袍是我托人特意从怀城那边买来的,据说味道不错,您先试试。”
还未等墨老回答,这边姜老便抚着自己那一缕银白色的长须笑道:“甘霖,你这借花献佛可晚了,人家刚喝上孙媳妇带来的茶叶,估计这会儿看谁送的茶叶都不香咯。”
墨老难得没有跟姜老拌嘴,嘴角挂着一抹隐藏不住的笑意,却对着甘霖点头:“也算是你小子有心了,还知道我喜欢什么。”
甘霖却发现此时两位老人身边的小茶几上摆放着一壶茶,茶水甘醇清透,也是上等的大红袍,但此时令甘霖内心微微发震的是姜老方才说的那一番话。
墨老的孙媳妇?
谁都知道墨老膝下虽然有好结果外曾孙,但曾孙却仅有墨衍行一人,这孙媳妇究竟指的是……
甘霖这边还在心里暗中揣测的时候,就听到姜老笑着调侃:“老墨,看来你家衍行明年有希望给你们家弄个小娃儿出来,届时你就不愁没孙儿逗了。”
甘霖面色微便,但很快便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只是这短暂的变化并未逃过墨老的眼底,墨老明知道甘霖大概在猜测他与姜老的那一番对话,但仍面带得意之色的将身体往太师椅上懒洋洋的一躺,眉宇之间仿若整个人都年轻了十来岁。“这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我可没打算催生,当然了,要是顺其自然有个孙儿,俺们墨家今后也会热闹许多。”
姜老隐约有所耳闻当年墨、甘两家的事情,可甘霖毕竟是墨老爷子带出来的,所以两人关系匪浅,他知道甘霖来这一趟必然是与墨老有话要说,于是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四合院。
此时院内只剩下墨老爷子跟甘霖两人,甘霖才缓缓的坐到了方才姜老的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神色有几分犹豫,但还是试着开口:“老领导,衍行是真的准备要结婚了吗?”
墨老爷子摇晃着太师椅,椅子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半晌后才淡淡回道:“怎么?你们家那小丫头还没死心?”
甘霖还未想好怎么回答老爷子的话,却忽然发现对面的墨老爷子陡然睁开双眸,眸光宛如凌厉的刀刃,“别以为我老了就糊涂了,你们家甘璐现在人就在红城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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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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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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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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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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