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鱼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只见他双手紧紧的拽着裤子,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皮肤已经呈现可怕的红色的印记,脸更是开始肿胀到五官都开始微微的变形。
“身上起了荨麻疹,而且是连片状的,病人也已经有了休克的状态,这是一种很严重的过敏。”许幼鱼拧着眉淡淡开口。
“过敏?你他M的究竟是不是医生啊,过敏有直接晕死过去的吗?况且今儿一天三顺都好好的,怎么无端端的就过敏,咱们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他吃什么东西用什么东西过敏啊?”
其中一个男人因不满许幼鱼不疾不徐的语气去判断自己的好兄弟,于是恶狠狠的瞪着许幼鱼怒骂道。
许幼鱼却一点儿不在乎这人的谩骂,反而走近了一些,蹲下来查看三顺的情况,见他呼吸越发的急促,可也越来越微弱,肿胀的嘴巴犹如香肠似的,嘴角更是流出一缕白色的唾液。
“过敏原往往能潜伏在人体中几年甚至几十年,更有可能是两种不同的物质碰撞后产生新的过敏原,如果想知道他对什么过敏,最好的办法就是日后去医院做一次彻底的过敏原检测,而且过敏也不单单只是皮肤瘙痒之类的,严重的过敏最普遍的现象就是呼吸急促且困难,类似产生哮喘的症状,浑身皮肤开始起荨麻疹并且肿胀,最后导致呼吸管肿胀受阻死亡。”
“这位医生小姐,不管是不是过敏,我只想问一句,我的兄弟能不能的马上治好?”
许幼鱼忽然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犹如老鹰般狠厉的视线,她略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男人,男人其貌不扬,无关平平无奇,但唯独一双眼睛却像是某种凌厉的鸟类生物,一旦盯上猎物便不易轻易的移开视线,直到捕捉到猎物那一刻为止。
关于劫匪的情况,歌如雪压根就没有仔细跟她讲明,只说了他们的老大是个看起来不好对付且极为谨慎的男人,跟他谈判的时候需要处处当心,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会被这人引入某个陷阱之中。
张元实际上此时也在仔细的打量着许幼鱼,出乎他意外的是,这个医生的漂亮程度超过了从钩子嘴里说的“一个漂亮的女医生”,哪怕是歌如雪与她站在一起,这医生也依旧能将其艳压,且不知道是不是医生的特殊职业,让她身上多了几分沉着与冷静,说话的时候目光并不忌讳与他对视,那清亮的眸子中不见丝毫的退缩与胆怯。
这个医生不仅胆子很大,似乎也性子也很直接,一点儿没有作为人质的委曲求全。
“我现在手上没有任何的药物,像他这样的情况应该立即扎抑制过敏的针剂,否则越是拖下去情况越是严重。”
“这不是扯淡吗,咱们真要是能出去的话还需要你下来干嘛,外头都是条子,医院跟高速路口指不定都已经被人围起来了,咱们现在出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二条阴狠的瞪着许幼鱼,在他想来这个医生就是想要算计他们求医心切,跟飞蛾扑火似的钻入警方的围捕中是吧?
许幼鱼对于三条的谩骂并不在乎,只看向了真正能够在这里做主的张元。
张元忽然勾了勾唇,好整以暇道:“许医生?我记得你应该是姓许吧,言午许,很好听的名字,听说你是节目组特意聘请的随行医生,既然能够进入大牌云集的节目组当医生,那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你可不是那种挂名吃干饭的医生,既是如此,我相信许医生你自然有办法救我这位兄弟吧,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给你去救人。”最后一句却是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如若许幼鱼再拒绝那便是不知好歹。
许幼鱼依旧坚持道:“我可以救他,可我现在手上没有任何的防过敏的针剂,也没有药给他,被你们绑走的时候,医药箱落在了原来的面包车上。”
“医药箱?对了,医药箱,老子TM的想起来了,先前我看到一个白色的箱子怪奇怪的,我就带回来了,那玩意儿应该就是医药箱!”二条拍着自己的脸蛋,眼神放出光来,直接就朝着院子外跑去。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看见二条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箱子,立即甩在了许幼鱼的面前。
“是不是这玩意儿,你赶紧瞧瞧!”语气又急又气的催着。
许幼鱼终于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打开医药箱,从里头找出了两版药。
“这是氯雷他定片跟另外的抗过敏药,你们找一个人小心的撑着他,再到一杯水过来,尽量把这两片药灌下去。”
这话音刚落,二条跟胖子赶紧一个人撑着他的后背,另一个人掰开三顺紧闭的嘴唇,把一白一红的两颗药直接塞入三顺的嘴里,又猛地将瓶子怼进去,一直到三顺差点儿没被一口水给呛死这两人才放开手。
许幼鱼又说道:“我开的这两种是最常规的过敏药,但他现在情况很严重,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抑制下来,如果不行的话,还是得送医院。”
张元遂才点点头,又命令人将三顺扶到了椅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氯雷他定片起了一些作用,原本三顺身上的那些荨麻疹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呼吸也逐渐的变得平稳起来。
其他人看到他这状况才松了一口气,而张元也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女医生。
这女医生不管是脾性还是谈吐都超于歌如雪,而歌如雪一直想发设发利用自己干掉她,能让两个女人之间出现如此深仇大恨的,绝大程度还是跟男人脱不了关系。
张元便响起电话中那道沉稳冷然的男人声音,歌如雪那时候似乎很紧张,而且那个男人也提到了“许幼鱼”这个名字,看来这个许医生或许才是那个男人真正关心的人。
向来自诩最擅长揣摩人心的张元很快便捋清楚了歌如雪跟许幼鱼的关系,这分明就是情敌,情敌亦是仇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歌如雪如若是起了嫉恨之心想要借机除掉对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比之下这位许医生反而淡定许多,仿佛并不在乎自己落在何人手中,亦或者她一开始就相信自己能够安全离开这。
甚至张元都有个荒唐的想法,会不会歌如雪的那天价赎金都是为了这许医生而出的。
不过这都是张元的猜测,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偏向于歌如雪的价值就是那个数目。
但是这许医生嘛……
张元不得不承认他见过不少女人,也曾经在自己风光无限的时候坐拥不少美女,各个类型的,肥环燕瘦,堪比古代皇帝选妃,毕竟那都是钱堆出来的,尽管知道他并非善类,但那些女人为了他手中的钱依旧愿意伺候自己。
他也曾经组过家庭,可惜最后是他自己厌烦的千篇一律的家庭生活,最后选择了更广阔的森林。
钱不是个好东西,这个时间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钱更是个好东西,有了钱,不管是女人还是物质,他能轻而易举的拥有这一切,他喜欢着征服那些看不惯自己的女人,歌如雪一开始让他动了这个念头,但眼前的这个许医生更叫他心笙动摇,他想要征服想要得到这个女人。
犹如魔怔似的,张元竟然笑着问道:“许医生,有男朋友没有?”
这瞎子对面的兄弟们都纳闷的看向自己的大哥,心想着大哥从来不是见色起意的人,再漂亮的女人都不足以打乱他们的整个计划,这也是一开始他对兄弟们再三的警告,可这次把持不住,首先要坏规矩的人似乎就是大哥自己?
许幼鱼拧着眉,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
张元置若罔闻,下一刻却是了然的笑了笑:“啊,没关系,即使是有男朋友也无所谓,我就是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
许幼鱼依旧没吭声,反而是旁边的几个男人笑的古怪,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每次大哥对哪个女人有兴趣的时候,都会迫切的想要得到对方,而不管对方一开始表现得在贞洁烈妇,最后也会乖乖的沦陷在大哥的手掌之中。
许幼鱼不难看出男人们眼中的调侃跟兴味,但她却很淡定的收拾着医药箱,只有眼神在划过某个药剂的身后目光闪了闪。
那是她亲手调配的某个药剂,与氯雷他定的某种成分会引起药理反应,过敏症状那只是暂时性的压制,只需要过一段时间,这个躺着的男人则会出现新的变故。
胖子眼明手快在许幼鱼要拎走药箱的时候抢了过去,肥硕的脸部线条颤抖着,每一块肥肉似乎都写满了玩味。
“许医生,这医药箱可不能给你,我先暂时替你保管吧。”
而张元朝着长发男颔首,长发男立即拉过一张椅子亲自放到了许幼鱼的身后。
前边张元笑容灿烂:“许医生,你救了我兄弟一条命,我张元可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这既然有恩就得报,你说你想要什么呀?”
许幼鱼冷声拒绝:“不必了,你也不是那白鹤,没必要玩白鹤报恩的这一出,否则一不小心变成农夫与蛇,我担心会被蛇咬。”
张元挑着眉,没想到这许医生还是个小辣椒,表面上看着清冷孤傲,但嘴巴却是挺毒舌的。
“许医生,我也不绕圈子了,我张元虽然在你么眼中看起来是穷凶极恶的劫匪,但对待感情我向来认真,我可跟那些始乱终弃的渣男不一样,至少我都是和平分手,女人在我这里也是各取所需,不过……我很欣赏你,也很喜欢你。除了安全感,我想我可以满足你想要的一切。”
许幼鱼并不打算废话太多,只举起左手,上面赫然有着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白金戒指,她平淡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对待感情也是有始有终,我不打算背叛我的丈夫,而且我这人偏偏最缺乏的便是安全感,我只希望你们收到赎金后,可以按照承诺放了我们三人。”
张元眼睛一直盯着许幼鱼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心里划过冷意,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反而从喉咙里滚出一两声的干涩尖锐的笑,眼睛便盯着她清丽的面庞,“呵呵,没想到许医生倒是‘英年早婚’,不过没事,这年头婚姻不过只是一张纸,感情才是自由的。”
许幼鱼依旧板着一张脸,没打算跟张远废话,眼角的余光偶尔瞥过依旧半躺在地上的三顺,见他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神志。
旁边三胖赶忙问道:“三顺,感觉怎么样了?”
三顺简单的扯着嘴角,露出苦笑:“稍微能呼吸了,还、还行……”
许幼鱼此时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药性只是暂时压制住过敏的症状,但他身上的荨麻疹还没消失,而且在没有确定过敏原是什么的情况下,还有可能二次过敏。”
这边胖子可不喜欢听这话,立即愤懑冷哼:“能闭嘴吗,你是医生,就得负责看好病人,知道吗?”话音刚落下,三顺的身体又开始剧烈的抽动,身体往前一扑,直接呕了一地的污秽,吓得旁边的人大吃一惊。
许幼鱼立即站起来,拧着眉说:“患者呼吸氧合情况不足,伴随有呼吸衰竭症状,应立即给予气管机械通气跟肾上腺素!”
见张元依旧坐着没吭声,许幼鱼接着说道:“两个小时,如若两个小时症状没有缓解,病患则无法救治。”
“大哥,要不……送吧,我跟二条送去,我们尽量掩人耳目!”
张元却讲目光转向了许幼鱼,缓缓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些,镇上的卫生所应该会有,不过现在卫生所已经关门了,我需要你跟我的两个小弟去一趟把药拿回来!”
十分钟后,许幼鱼坐在后排座位上,旁边坐着一脸不悦的二条,而胖子负责开车,其余人则继续留在自建房中。Χiυmъ.cοΜ
镇卫生所开车需要半小时,他们这次打算直接撬门进去,许幼鱼负责找找药,如果一个半小时之内三个人回不来,张元就打算先活埋了小助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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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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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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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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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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