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泪眼婆娑的璟婳,嘉庆不免有些动容,语气缓缓,“好点了吗?”
璟婳的泪变更凶了。
“好了,没事了。朕看你自从兰心出事之后就没有笑过,真是生怕你难受,便让敬叙去了碧云庵。香罗与你自小一起长大,如今也稳妥些,自然比别人好一些。”嘉庆揽着她,轻声说道。
璟婳“嗯”了一下,“多谢皇上。”
“你开心就好。”嘉庆似乎心中有事,并不是那么的想要说话。
璟婳向来知道皇上以政务为重,便没怎么要求他什么。
嘉庆也确实没留在景仁宫,出了景仁宫就去了淳贵人的翠珠轩。
“娘娘,您和皇上看起来还是那么琴瑟和鸣。”香罗有些热泪盈眶。
璟婳眼里的崇拜与温情倒是渐渐冷却,回应香罗道:“琴瑟和鸣?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香罗疑惑。
璟婳这才揭开那层伤疤,说道:“皇上待我,与这后宫里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今日这出你侬我侬的戏码如若本宫不配合,皇上可该多么寂寞……”
此番话一出,更是让香罗惊心了,“娘娘,您——”
她的欲言又止,璟婳统统看在眼里,颇为无奈道:“你出了宫那么长时间,有些事自然不明白也理解不了了,可是,本宫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皇上已经不是那个一心只想与我心心相印的金公子了。”
香罗心底真是一汪冰泉,娘娘这是经理多少变故才会如此的心灰意冷。
“娘娘,您需要奴婢怎么做?”香罗眼中悲情的看着璟婳。
璟婳反而安慰起她来,不禁浅笑:“傻丫头,没事的,本宫还没怎样呢。”
香罗也觉得自己确实还把璟婳当成当年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了,便笑中含泪道:“是是,是奴婢多愁善感了。现在的娘娘看起来更能经得起风雨了。”
“风雨?不!还不行,本宫若想立于不败之地,那可不仅仅只靠自己。”璟婳缓缓站了起来,窗外忽然有些阴云密布,连同天空都阴暗的让人窒息。
香罗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不怒自威、渐丰羽翼的人……
“那皇上?”香罗曾经那么相信这是一对神仙眷侣。
璟婳流露出来的失落神伤像极了当年皇后的眼神,只是,她眼里似乎比皇后眼中更多了几分坚毅。
“皇上,他从来不单独属于本宫。以前种种,或许是本宫太过于天真,又或这心思啊,多了别的女人。本宫,只是他的一个女人,仅此而已。往后,不深究、不执念、不心软……”璟婳说完,便转了身。
香罗似乎隐隐看到窗外的阴云一点点开始消散,映的璟婳身影又美又亮……
嘉庆出了景仁宫之后,在淳沅这里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以前,总觉得淳贵人是太上皇所荐,有些避讳。不过,自进宫这么长时间以来,嘉庆甚少听到有谁去说淳贵人的不是,显然,她是个十分聪明的丫头,知道什么是韬光养晦。
“嫔妾参见皇上。”淳贵人对于皇上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意外,举手投足都是自然。
嘉庆看了看她,问道:“淳沅平日里喜欢什么?”
“回皇上,嫔妾多练字,可静心亦可养性。”淳贵人回道。
嘉庆更为欣赏了,对淳沅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你们同一时间进宫的四个人,也只有你安然若素,对于烦扰的后宫,这就是最金贵的。”不知是不是看到淳沅想到了疏影、蓁蓁和玉容,嘉庆略略感叹。
“嫔妾只知道要好好服侍皇上,至于别的,嫔妾没有心思,也不关心。”淳沅看着嘉庆,温婉说道。
这一句,便是嘉庆最想听到的。
一夜风声未歇,各种酸甜只得自己感知。
不过,如璟婳预料那样,没出一天,翠竹轩便受到了大量的赏赐,一时,风头无两。
御花园悠悠而走的若初和璟婳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之色。
“哎呀,我说娘娘,您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啊?”莹嫔颇有些生气之色,对于这两位“大神”的反应也是十分的不解。Χiυmъ.cοΜ
若初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莹嫔,说道:“莹嫔娘娘,咱们在这气的跳脚又有什么用,您又不是不清楚这位爷的性子,现在,那是随性的很。”
莹嫔听她说话,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嘟着嘴道:“嘁!我就说这个淳沅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这可倒好,让她捡了个漏儿。”
“这宫里的宠幸哪有那么多漏可捡,你不注意的地方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她既然能上来,就证明确实有一定的手段。以后多多注意便是了。”璟婳喝了杯茶,这说的是女人之间的争斗,看她那样子,却跟听故事似的。
莹嫔酸酸说道:“娘娘自然不用担心什么,皇上为了您都单独去南巡,可见对您的重视——”话未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妥,赶紧正色歉意:“对——对不起,娘娘……”
璟婳顿了一下的手,放到桌上。
静色说道:“这有什么歉意的,你说的也没错。兰心染了重病途中离世是让人难受,可本宫相信兰心去了一个没有是非没有纷争的地方。”
若初握了握璟婳的手,劝慰道:“姐姐,兰心会幸福的。”
是啊,远离了后宫便是幸福吧……
“若初,延禧宫最近什么情况?”璟婳问道。
提起延禧宫,若初还真就奇了怪了,“姐姐,你一提,妹妹还真就想起来了。这段时间,宫里真是出奇的平静,諴妃娘娘连宫门都很少出呢。”
“对对对,春贵人说的正是呢,这諴妃娘娘那是最喜欢看笑话了,说话绵里藏针不见血,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反倒一次也没出来过呢。”莹嫔也好奇道。
这可让璟婳有些怀疑起来,这确实不是諴妃的做事风格。
“会不会又在作什么妖?”莹嫔来了一句。
“说话可是要注意,虽然这边人少,但是人多嘴杂,若是治你个大不敬知罪,那也是说得过去的。”璟婳有点想笑,却绷住对莹嫔使了眼色。
莹嫔斜眼一瞟,“可不就是嘛……”
说归说,笑归笑。
璟婳不能让兰心枉死,若是谁下了狠手,那她也别想好过!
晚间,宫角灯刚刚点上,香罗便进来通报,“娘娘,苏大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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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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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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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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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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