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之,我来向大人说清楚,一切我来承担,他不会迁怒于你。”苏清一身正气凛然,倘若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他又有何脸面说给誉之幸福呢。
苏清这样说是因为他不了解阿玛,可誉之清清楚楚的了解,苏清这不是承担,是找死。
“不行不行!你不能在这儿!”誉之急着拉苏清上马车。
“小姐,苏先生,你们先走!快走!”鸣翠知道此事一出,她就是想活也活不了,不如给小姐争取点时间,倘若能逃的出去,也算是尽了一份心。
誉之肯定是舍不得鸣翠,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走——”誉之一声令下,驾车的人一个激灵,像离弦之箭弹了出去。
善庆远远看到誉之和苏清,正是气不打一出来,誉之的“疾驰”恰恰是最后一根针扎进善庆的心上,彻底让他没了耐心。m.xiumb.com
“驾!”善庆一声令下,身后的随从们都手握弓箭。
马车里的苏清和誉之颠簸难忍,苏清才惊觉害誉之陷入了绝境。
“誉之,听我的,大人再是生气,不会伤害你。赶紧停下,我去负荆请罪,要杀要剐,我都能承受。你这样和他对着做,只怕会火上浇油啊。”苏清劝阻。
誉之不要,她不要苏清受一点伤害,“苏清,今生若是无法与你相守一生,那我宁愿生命到此而已。”
一个女子都有这样的决然与性情,苏清还犹豫什么,再犹豫怕死恐怕就真的配不上誉之的一片真心了,苏清紧紧的握着誉之的手,看着誉之娇美的脸庞,不由得交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誉之看着苏清这么坚定的模样,心里暖意融融,冲淡了所有的畏惧与不甘,有愿意陪赴黄泉的心上人,什么危险都不算是危险了。
善庆满眼通红怒气的看着丝毫没有停下意思的马车,自己刷的一下架起了弓箭。
只听见,“嗖!”
一声闷响,驾车的车夫被射中,在疾驰的马车上欻的一下坠落。
“啊——”马车摇摇晃晃,苏清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有些受惊的马。
“苏清!”誉之担心他,也坐在了马车前面。
风呼啸的从耳边吹过,带动着焦急的热血的心,让誉之有种策马奔腾浪迹天涯的感觉。
这一生,有苏清为伴,值了!
陈伯正好赶了上来,看见小姐和苏清坐在马车上奔跑,心里也担心,夹了几下马肚子,和善庆相近的时候,喊道:“老爷,前面就是城门了!”
“绝对不要让她跑过去!”善庆凌厉吩咐。
善庆绝对不允许她的女儿丢人丢到城楼上,心下一狠,抬手拉开弓箭。
陈伯担心凄然,“老爷,前面可是大小姐啊。”
看见了白色长袍,善庆就知道定是那书生苏清。
“要怪就怪你无家室背景!”善庆闭上一只眼,瞄准。”
誉之正巧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阿玛拉起的弓箭,脸色瞬间一变,“苏清,小心!”
一个是阿玛一个是心上人,哪个都不想为难。
就在她眼睁睁看着阿玛射向苏清的时候,本能的往前一步。趴在了苏清的背上。
“啊——唔!”一支箭本来是射向苏清,谁料誉之趴了上去,正正射中了她。
“誉之!!”苏清眼睁睁的看着誉之软软倒下,勒紧了马车,紧急停了下来。
善庆难以置信的摇头,双手颤抖不已,心疼道:“誉——誉之……”
“陈伯!赶紧送她去医馆!”善庆看着血染白衣的女儿,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苏清抱着誉之,满眼通红,“救她!救她!!”
声嘶力竭的苏清一下子让善庆转移了怒火,“送誉之去医馆!把这个狂徒给我抓起来!”
苏清本就担心誉之,全然感受不了此刻发生的疼痛。
女儿被他迷了心智,如今又因他病情垂危,善庆再也不想看见他,从身后随从腰间抽出一把剑,剑锋所指,正是苏清的胸膛。
苏清面如死灰,“你杀了我吧!”
“混账东西!因为你誉之受了多大委屈,才变成了这样!”善庆剑锋一斜,浅浅扎了进去,钻心的疼痛也只是令苏清微微皱眉,他的目光一直追着誉之走去的方向。
就在善庆欲发力想要一剑解决苏清性命的时候,被Biu的一个石子弹开了手腕。
善庆趔趄退后几步,目光死死看向远处,有一马车伫立,后面还有侍卫,看样子不似寻常百姓,而出手的应是前面带头的骑马少年。
遥遥望去,一俊朗少年轻巧跃下,定定走来,语气缓慢却有力,“善庆大人,朗朗乾坤之下动人性命未免也无所顾忌了吧。”
“你是什么东西,我处理自己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善庆并不认识眼前少年,可凡是挡了他的路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少年蹙眉,“善庆大人脾气还真是要改改了。”
被年轻的后生这么一笑,善庆更不悦了,立即举剑刺了过去。
少年灵巧一闪躲了过去,几经回合,力道厚实的善庆却并没占丝毫上风。
“敬叙,怎么还没处理完?”从马车里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嘉亲王爷嫡子绵宁。
敬叙一看绵宁出来,便三下两下解决了打斗,“是微臣办事不力。”
善庆虽不常进宫,可到底也是认识绵宁,慌的一跪,“微臣参加二阿哥,不知是二阿哥的马车,微臣实在是有失远迎。”
绵宁最是不喜欢满身汗气的莽夫,看见善庆第一眼,绵宁就不喜欢这人,总觉得像是功利心太强的性子。
“无妨!只是,善庆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绵宁出去办事了,这刚进城门没多久就看见就这一幕。
善庆总不能说是女儿不愿嫁与王爷是因为眼前这个落魄书生吧,便谎口:“此子偷了微臣的东西,微臣这才追出来。一时没注意,影响了二阿哥的出行,还望二阿哥恕罪!”
绵宁本就不关心这些事,只是敬叙看不过,插了一脚,谁成想还不打不相识,他倒是觉得这苏清看起来并不是十恶不赦。
“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处理?”绵宁看向敬叙。
“如有偷窃,也不至于屈打至死吧。”敬叙顺着善庆的话说。
“那他——”敬叙一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只听见绵宁来了一句:“那么,他的命我来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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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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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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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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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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