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一遍遍传来铃歌的呜咽和忍痛闷吭,一遍遍传来高平放肆无忌的狂放笑声,这个时候铃歌才知道她落入的是怎样的地狱,原来,高平是笃定她一定会来,种种恶行都备好了。xiumb.com
终于,终于,终于……
衣服都已经被撕的碎成了一块一块,高平胡乱扔给铃歌一件衣服,骂骂咧咧的走了。
铃歌扶着门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还好,是夜晚,没人看见铃歌挂满伤痕和泪痕的脸。
当夜,铃歌一遍一遍狠狠地擦洗着身子,甚至出现了血丝还要搓,她甚至不能看见自己的身子,总会一遍一遍想起那梦魇的存在。
王府里明争暗斗,权色交易的时候,永琰在宫里也经历着波谲云诡。
南书房后殿寝宫,永琰正在和赛冲阿、托津长谈。
“王爷,和大人一直在阻碍属下们调查赈灾贪污案,此事进展略显缓慢了。”托津就算再有心,也抵不过和珅的只手遮天,只能慢慢搜集证据。
“那和珅岂是等待束手就擒的人,这种情况我们也是预料之中。不过,事情还是要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永琰心怎么都静不下来,也不再坐着了。
“遵命!”托津浑厚的应道,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动作了。
“王爷莫急,要想动和珅,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成功的。我们只要咬定一个方向,总能拔出萝卜带出泥!”赛冲阿跟在永琰后面,沉声道。
永琰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便回:“这么多年,我们明里暗里与和珅交手那么多次,都清楚他的狡猾奸诈,这正是因此,才要把握住机会,铲除他的根系。”
“王爷说的是。”两人都点头。
“那哈丰——”赛冲阿打量着王爷的态度。
“问出什么了吗?”永琰眉头拧紧。
“没有,哈丰拒不交代巨额贿款的去向,只说自己一时糊涂走了邪路,而且他说——”提到此处,赛冲阿顿了一下,看向永琰。
“怎么了?他说什么了?”永琰没抬头,但也猜到哈丰说的话了。
赛冲阿犹豫了一下,试探道:“他说毕竟是侧福晋阿玛,王爷总不会不顾及一点情分。”
“情分?他还真敢说!”永琰嗤之以鼻道。
永琰被和珅打压了那么多年,心里的火总是没处发,最近这种情绪尤甚,哈丰此次犯事只能说撞到了枪口上,永琰不做不快。
“处置,从严处置,这几天了,还是没有情况,只怕是和珅早就和他谈过了,既然哈丰想一人力抗,就先杀鸡儆猴,让所有人看到我们的态度和决心!也让他们知道这大清朝还是姓爱新觉罗!”
“是!”赛冲阿和托津同声回道。
皇上此时在养心殿闭门不出,也不见客,只说常事交由永琰处理即可。弄得王爷暂无精力回王府了。
王爷虽性情平和,终也耐不住无趣,“十七爷呢?”
“哦,十七爷也在宫里,此刻应在永寿宫。”赛冲阿看王爷态度有所缓和,脸上也稍微松快了些。
“颖妃娘娘自小抚养了永璘,难得他有孝心,月月都来请安。”提及弟弟,永琰语气里都是宠溺。母妃早逝,手足之情便成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存在。
“王爷说的是。”
“你们都回去吧,本王想出去走一走。”永琰揉揉太阳穴,闭着眼睛斜躺在暖塌上。
“是!卑职告退!”赛冲阿和托津相互递了个眼神,同声回道。
步履之下踩着的就是权贵之最皇宫重地,手里握着的是既能索命又能送命的权力,再细微的事情,他们都是斟酌再三,方能下了定论。伴君如伴虎,笑哭也不过是一念之差。
赛冲阿平日里行事较为谨慎,在这档口,他更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赛兄,看目前这情形,王爷是要下定决心了啊!”托津叹道。
赛冲阿握了握手掌,“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不过,能肯定的是王爷与和珅之间必有一场血雨腥风的争斗。皇上年纪渐大,争权夺利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历朝历代,权臣都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咱们这和大人纵横大清官场那么多年,只怕王爷想连根拔起也需要些时日了。”托津想起和珅党羽三番四次阻挠的情形就来气,也憋屈的厉害。
赛冲阿虽也担心,却没那么悲观,这大清还有正主儿呢,意味深长道:“这关键啊是要看我们这万岁爷的意思呐!”
冷冽的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夹杂着一丝冷漠,两分深邃,让人摸不着猜不透……
既有王爷的“决断”,赛冲阿便带领着人第二天到了哈丰府中。
此时,哈丰早已被押入死牢,受了大刑,府中跪满一地的除了家眷便是子嗣。
赛冲阿立直身姿朗声念道:“哈丰贪污赈灾饷银,致使百姓流离失所,难以度日。只此一条便是滔天罪行!同时,纵容下人打死朝廷命官也实属罪加一等,种种恶行至皇上盛怒,不惩不足以平民愤!”
本就战战兢兢担心几日的夫人一听赛冲阿言辞凌厉,当场吓得瘫软过去。
其他人也都寒颤强撑着伏在地上,哈丰长子及长媳赶紧去扶额娘。
赛冲阿顿了一下,复说道:“王爷心慈,念及是侧福晋阿玛,不忍取其性命,特求圣上开恩,流放哈丰及长子次子至宁古塔,终身不得回京,其余女眷,贬入包衣奴才,撤其宗姓,以儆效尤!”
如果是前面的话是惩戒,那最终的结果就是将他们一家千刀万剐啊,这流放宁古塔比死还要挫人心气,更何况女眷们全都贬入包衣奴才。
这下,他们完颜家算是完了……
老夫人刚刚留存的一丝气息被憋到心口,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暴毙了,而那双期盼的眼睛还在望向王府方向,那里,还有她的女儿,她受苦受难的女儿。
赛冲阿转身离去,再看下去,不过是更多的伤心欲绝罢了!好在王爷留了足够的钱财让女眷们能够度日。
名节,性命,全由他们自己选择!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高平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消息。
高平那般恶贼,怎能放过羞辱铃歌的机会,轻轻松松告诉她呢。
又是一番折磨之后,高平睥睨着目无表情的铃歌,到:“你们老爷还有少爷们都被流放宁古塔,不过,据我所知,你们老爷那身子骨恐怕是撑不到地方的吧,至于老夫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白布早就挂了出来。”
铃歌有想过坏消息,可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
惊到失语的铃歌不知要怎么把这消息告诉主子,一旦主子知道,她怎能撑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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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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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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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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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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