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彩云还不打算另寻出路或者婳福晋面前参惠格格一本,原因无他,婳福晋和春格格正得势,目前自己刚刚取得他们信任,若是因此能够机会改变命运,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再一个,这皇家种种,可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今日你荣,可未必你明日依旧繁华,也算是双重保障吧。
和彩云的“善于自保”与“灵活手段”生存与王府不同的是,若初这种一开始就想默默度日的人。那蒲团如宫墙一般的火红热烈几乎压制了她所有的思绪。
原来,戏如人生不是假的。
与其说王爷那日是“宠幸”她,倒不如说是“寻求安慰”来的更为贴切。王爷让她侧坐在蒲团上,头放在她的腿上,而若初垂下来的如墨的秀发刚刚好能够扫过王爷的额间。王爷说她像他的额娘,长得神似,连秀发的微微香味儿都像。小时候,额娘就是这么搂着他们给他们讲故事,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光。于是,每一次的宠幸不过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
若初不禁苦笑,她像王爷的额娘,王爷对她宠而不爱。
她虽为王爷的人,王爷却不要求她身心交付,从而能保留自己的一颗心,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可笑至极……
暖阁。
朗娟端坐在软塌上,带着镂空嵌珠金丝护甲的双手盈盈相叠,以此来掩盖她心中不定,不时地静静看着永琰。
八角宫灯微跳的灯影像极了朗娟此刻的心情,她从进来王爷只是示意她坐便一言不语了,她也不知王爷是何意,叫她又所为何事。xǐυmь.℃òm
屏气凝神中,朗娟反复思量最近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可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自己哪儿哪儿做的都不是很妥当,不禁手心里沁出了一丝冷汗。
“福晋,喝杯参茶暖暖身子吧!”是瑚筝,她浅笑的看着朗娟,把已放凉的花茶替换走了。
朗娟也扯出一丝笑,心中一直紧绷的弦稍稍松快了点儿,这瑚筝与王爷来说不是一般的侍婢,她是知道的。因着瑚筝的原因,王爷像是才意识到她在这里,抬头看了朗娟一眼,似是关心般的责怪:“一时竟想事情出了神,你也不说提醒我一下,冷的紧吧?”说着把参茶递到她手里。
瞬间,透过温润的玉瓷传来的温度直达朗娟手心,慢慢传递到全身,也感觉没那么冷了。
“臣妾不冷,王爷事多,臣妾能这么静静陪着您便是幸事了。”朗娟温温开口,柔顺温和的眼神溢满了对王爷的爱慕,这么多年,她还是如初的爱着永琰。
永琰也看着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激动般的语气,两眼放光道:“朗娟,以后我可以做我自己了!”
被王爷感染的朗娟也禁不住和颜悦色起来,只要王爷高兴,她就高兴,“什么事能让王爷这般高兴?”
“你可知素来我的心病?”永琰发问。
眸子微暗,心间疼了一下,“怎能不知呢?王爷心有山河,一直想要大展宏图,只可惜和珅一党把控朝政多年,这才使得王爷不得不韬光养晦,忍气吞声。臣妾猜的没错的话,和大人就是您的心病吧?”
永琰无奈的叹了一声,心中压抑的那团怒火喷薄而出,沉声道:“是啊,他和珅只手遮天,仗着皇阿玛的宠信,横行朝野多年,只因我母族无势,年资尚幼被他欺压。可如今不同了,皇阿玛即将退位,他和珅再狂也是我大清的臣。要动他,分寸之间!”
“王爷~~”朗娟轻声喊了一声,这王府可并非是绝对安全之地,说话做事还是谨慎些好,他们又不是没吃过这方面的亏。
永琰安抚她:“你也不要风吹草动皆惊,我既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
朗娟信王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哈丰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说是他的走狗都不为过。昨日在朝上托津奏他一本贪污赈灾饷银,因为涉及赈灾,皇阿玛大发雷霆,当场就着人去调查了。今日查实情况,皇阿玛此刻已关他入天牢了。”
“那和珅……”朗娟终于知道王爷今日为什么如此高兴了,不过,抓着哈丰是一方面,而和珅会不会被牵连就是另一回事了。
永琰自知朗娟欲言又止的意思,“想要扳倒他岂会这么容易,不过,俗话也说‘拔出萝卜带出泥’,他想择干净自己可不会这么容易,只要他有所动作,我们自然能够抓住他的把柄!”
“也是,和珅党羽林立,想要肃清需要时间和机会。”朗娟不由得感慨。
“对了,今天我听四宝说戈雅逼死了一个戏子是吗?”话题突转,朗娟惊讶之后点了点头,可惜说道:“戈雅说戏子嘲弄她失了孩子,随后,戏子就被她划了脸,投湖自尽了。”
“毒妇!这样的女子怎能再留王府?否则,人心惶惶!”永琰的语气像是恨极了戈雅,多一秒都不愿意提起她。
朗娟心里一阵发凉,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词“凉薄”,只是,刚刚冒出来这个想法就被朗娟摇头挥去了,她还嗔怪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回去的路上,朗娟心里五味杂陈,身为皇家女人,她自知荣辱互依。可是,王爷因为一戏子就这么犀利的处置一位侧福晋还是首次。
夜色如水,触手可及的凉,耳后的风肆虐的带走最后一丝余温。秀檀仔细的扶着朗娟,担忧劝道:“主子,您还是做软轿回去吧,这冬日的风厉害的很,再吹着您可就罪过了?”
朗娟幽幽吐露:“秀檀,你觉不觉得这风再冷还是不如人心冷的快……”
秀檀被问得结舌,主子从暖阁出来就一言不发,她就怕主子乱想,只得陪着主子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哒哒的脚步声在这寂静修长的走廊中显得格外颤心,不出多久,这王府里恐怕又是有人愁哭有人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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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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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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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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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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