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天的——王爷!”终于,璟婳还是遇着他了。
三年了,她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位风度翩翩的王爷,是他在难以忘记的羞辱中替自己保存了颜面,是他在自己几乎要昏厥的时候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是他不问不究让自己在那段晦暗的日子里支撑了下去,即使过了三年,这种暖心一直都在。
嘴角不自觉的微笑渐渐上扬,璟婳也曾偷偷惦念过那位公子,可知道自己在落选之前万不能动了心思,终把思恋磨成了最深处的记忆。
没想到,没想到命运竟给她开了一个是如此大的玩笑,曾经的公子如今竟是自己的枕边人,这怎么能是一句幸运概括。
“没想到,三年前救我们的竟是王爷!”香罗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笑着说道。
看着呼吸略重、眉头紧蹙、轮廓硬挺的王爷,璟婳心底像是开了一片悠悠的花海,抑不住的香意缕缕升腾起,她轻启染着丹蔻的玉指,试探的放在永琰皱起的眉间,抚了抚,心里不免已经开始忧思王爷为什么如此的愁思浓重。
四宝这边刚走进厨房,就想起来了对香罗似曾相识的缘由,一拍脑门,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寻了那么久,可不就是三年前让王爷记挂的那位小姐和丫鬟吗?琇書蛧
等不及的四宝,端着醒酒汤走的飞快,他真想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爷,省的他攥着那玉簪失神。
紧赶慢赶,四宝走至这苑邸外,就看见门窗紧闭,香罗姑娘站立门外候着了。
“香罗姑娘,这汤——”四宝领人端着汤,笑颜问道。
香罗怕四宝打扰屋里的主子,便下了台阶,接过醒酒汤,扭头看了一眼屋里,说道:“等会儿吧,我送进去。”
“看姑娘脸熟的很,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三年前她们不辞而别,或许是有苦衷,如今贵为主子,万事不可太莽撞,四宝试探性的望了一眼香罗问道。
看着小心翼翼地四宝开口,香罗眼中尽是赞许之意,低声细语,“原想着过去了这么久,公公会忘记了呢……”
既已知悉,两人都不觉亲近了些,默契的是两人都没有再提及那件事情,茔茔而立,会心不语。
夜里微凉,红色的灯笼高高飘扬,透出的光芒都显得格外明亮。
屋内璟婳的心一如灯笼一样,温暖而明媚……
轻脚进屋,此时,王爷被扶到了床上,香罗就看见璟婳侧着头微笑着看着王爷,好像画儿一般。不禁压低声音,“主子,醒酒汤好了。”走进璟婳,把醒酒汤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静等。
璟婳端起醒酒汤摸了摸温度,“我来喂吧。”
香罗便给王爷垫高了一点头,随后,退后一步,静静侍立。
拿起勺子,吹了吹,才喂到永琰的嘴里。
喂一点,璟婳赶紧拿手帕轻轻擦拭一下永琰的嘴角,这般细心呵护,真是难得。
与璟婳这苑邸的你侬我侬,情愫暗生不同的是另一处,清冷清冷。
眼睛含波,柳叶弯眉微挑,面若桃花的雪肌上看不出有什么波澜,王佳·若初就这么安坐在桌旁,表情是那般的自若,丝毫没有悲伤或者哀怨,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窗户上的剪纸喜字。
“格格,北院的灯都灭了,王爷已经在那边歇息了,奴婢也伺候您早点歇着吧?”丫鬟彩云不止看了一遍,反复确认过之后,一脸不情愿的回来对若初说道。
见若初动也不动,彩云走进了一步,略提高了点声音,“格格?”
恍惚了一下的若初迟缓的“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彩云气结,憋闷着摔着脸子嘟囔道,“出身不好还不懂得争宠处事,早晚被你拖累!”
若初什么都听见了,只是,那又如何?她不想争宠,如此而已。
踢打着出了门,彩云忍不住回头啐了一口,谁让自己没钱没势,分给了福薄恩弱的格格做丫鬟,恐怕自己今后都不可能有出路了。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侍卫高平蹑手蹑脚走进彩云背后,冷不丁吓她道。
“哎呀!——”彩云不防备,吓得一抖,正要开口骂道,便被高平扯住了手,只见高平塞给她一支金丝素钗。
彩云紧张的抽了抽手,可大不过高平的力气。
只好左顾右盼,随他去了假山后面,眼见四下无人,才娇嗔开口,“你拉我做甚?如今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潦草度日,要你这簪子有什么用?”
高平自知没帮上彩云争取到好去处理亏,便好言悔道,“好姐姐,你可别打我脸了,是我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等到攒了钱,你也到了出府的年纪,我们就成亲,我绝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
看着发誓庄谨的高平,彩云之前的愁云惨雾消散一空,如今,高平可是她的全部希望,就算没有好差事,只要高平对她真心,便够了。
眼见彩云沉默不语,芳心暗许,高平攥着她的手更紧了,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承诺道,“彩云,我会好好待你的!”
彩云心头感动,眼睛都湿润了。对着高平眷眷开口,“我知道了!”突然想起什么事,拉着高平,道,“你在这稍等一下!”
只是,彩云走得快没看到的是高平眼里的得意之笑。
大概有一柱香左右,彩云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递给高平一个新秀的荷包,目测所装银两怕是彩云省吃简用几个月的,缓了口气,道,“这个你拿着,平时应酬用,可不能再酗酒喽!”
高平满口答应,作势推诿不要,被彩云斥了一声,“行了,别矫情了,拿着吧,这格格只有我一人服侍,还得赶紧回去呢。”
“呃,嗯……”低眉哀叹道:“彩云,我是个大男人,以后我是要养活你的,你让我怎么说好……”
“行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快走吧!”彩云心尖一动,柔了不少。
王府戒备森严,即使是侍卫也不能长久逗留,高平这是换了班才有时间找的彩云。心意笃定之后,两人依依不舍的拥抱了下,告别了。
回身进屋的时候,彩云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像若初格格的处境呢,自己家境贫寒,出身不好,又有个不争气的哥哥,倘若自己再不努力,这辈子恐怕都翻不了身了。如今有了高平,她只能全凭这个指望了,为了她们的未来,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若初简单的洗漱之后,就上床就寝了。莲花水波纹帷帐缓缓垂下,好像只有她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闭上眼片刻,她几乎都能数得清楚心跳了多少下,甚至彩云进来了几次……
这日子以后都得如此吗?
此想法一出,连自己都苦笑了,她关心这个吗?不,她只想知道那人在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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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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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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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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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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