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兔兔很喜欢那鹿角发卡,拿着爱不释手,也不往头上戴。
姚桃桃戴上了红红的圣诞帽子,还挺漂亮。
“孩子们,”卷发姐姐让他们聚成一圈:“本来在昨天的平安夜里是要吃平安果的,但是我有事没有来,今天补上也可以。”然后给他们指指桌子上用包装精致的小盒子装着的苹果,还有用塑料玻璃纸包的那花一样的,也是苹果。
大家各拿各的,程程拿了苹果去给婆婆:“婆婆也吃,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本人:……
安安:那我们还有必要吃吗?
小平:想吃就吃啊。
“那你们好好玩,我就要先走了。”卷发姐姐把一切安排妥当,就跟孩子们挥手道别:“拜拜孩子们!下次再见!”她急着跟男朋友去过第一个圣诞节,匆匆离去。
“姐姐再见。”孩子们齐齐回答。
婆婆笑眯眯的看着这一群孩子,就是看着,也没有说话。
三思拿着苹果刚要咬,突然想起了在学校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林天齐:“给大哥也留一个吧!”
程程点头,看到桌子上还有一个盒子没被拆开,就收了起来:“还有空余的吗?给常远哥哥也留一个。”
没了…
“让他俩吃一个也行。”婆婆给他们想办法。
华英雄觉得可以,毕竟吃个苹果就是图个吉利,没必要一个完整吃完的。他比程程小了一岁,但是也很懂事。
“婆婆说的也行,就把这个留给他们两个吧。”
程程摇头:“把我的留给常远哥哥吧。”
傻孩子,婆婆叹气:“那就把婆婆的给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孔融突然让梨。
最后达成共识,把那个平安果留给大哥跟常远哥哥,让他们一起吃。
你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大哥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彼时他正在挨批,武笛很凶,还凶,还非常的不讲道理,而且还恨铁不成钢。
原因很简单,小测试两道短文阅读理解,七道题,一道没对,一点儿答题痕迹都没有。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所以小林同学就被轰了出去,班里面继续上英语课,在别的班基本上都在嗨皮,在看电影的时候。
外面下着大雪,班里也冷,不如出来散心,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小林同学刚开始还老实的靠墙站着,后来就不老实了,左走走右走走,最后踱到了“女儿墙”那里。(也就是四周拦着学生防止坠楼的矮墙/滑稽)
雪下的可真的是厉害了,往楼下看的话,地上是一片雪白,能埋人的那种。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留着不化,还想打雪仗呢。
在烟站打雪仗,那就跟在雪里打仗似的。一帮子人分成两波,打着打着都分不清哪个是队友哪个是敌人了,只要是来人就是一通锤。
他还曾经在极度分不清敌友的时候把袁唯摁倒在雪地上…来了一个过肩摔。
想想都可乐。
雪渐渐的小了一点。
刚开始是那一种“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的感觉,现在已经是“乱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这种的感觉了。
这当然不是林天齐同学想的,他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文学素养。
是常远。
班里在看电影,黑漆漆的,写不了作业,他只好出来透透风。
林天齐扭头,看向东边广场上的那个很高很高的路灯。它发着暖橙色的光,照的那边的雪花十分漂亮。
他词穷,没什么好形容的,只能说很漂亮。
或者说…
天上下的雪真漂亮啊
真的,很漂亮很漂亮非常漂亮
非常非常十分漂亮
特别漂亮特漂亮
极其漂亮
贼漂亮
简直漂亮死了
啊——
(在这里没有恶意的意思,就是调侃。)
其实乌青这个人吧,还是很好的,至少他坚持本心,有自己的情怀。常远看了看雪,就想到了白云,想到了那箱阿克苏苹果。
抬头,五楼那里隐隐约约站了个人。
他推了推眼镜,仔细去看。
真的是…
常远想到了之前,上初中的时候。
彼时他还很活泼,很开朗。喜欢玩雪,特别喜欢那种,因为下雪了好玩,在雪里写字,堆雪人,打雪仗…对冬天最起码的期待就是下雪了。
一到下雪的时候,他跟那群好哥们们就在班里坐不住,下课就往外面跑,尽管只有十分钟,也够闹一阵子。
九年级在很高的楼上,下来一趟再上去都很费力,陈宁总是趴在矮墙那里看,看他在下面玩耍,好像比他自己玩要有意思得多。
“陈宁!”打雪仗占了上风的时候他还会给他挥挥手,表示对付几个废物自己还是很可以的。
“小远!!!”陈宁也朝他挥手:“加油!”
然后常远呆了一下,一个雪球“啪叽”一下朝他脸上砸来。
陈宁:……
常远:……
彼时他还没戴眼镜,看一切都看得很清,他瞥了一眼砸他的人,然后飞快搓了一个雪球朝他瞄准砸了过去。m.xiumb.com
“咣叽”,砸在了他将要踩的地上,那货还不知道危险的回头嘲笑他准头不行,结果当即摔了个四脚朝天。
的确很好玩。
后来,初三那年的冬天的确很冷,他戴着眼镜不方便出门,就再没有打过雪仗了。
常远摇头,这么美的雪景,他却只想到了打雪仗,真的有点土了。
“老林,怎么在这儿喝西北风呢?”下课,袁唯出来接热水,看到他在走廊上瑟瑟发抖,好奇过去问了一句。
林天齐: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酝酿一千字哭惨的话)
袁唯:长话短说吧。
林天齐:被武笛赶出来了。
袁唯鼻子一酸,眼眶一湿,打了个因为冷所以才打的喷嚏。
“黑夜总会过去,光明终会来临,再忍忍吧。”
“什么‘夜总会’?”关注点清奇。
袁唯一拍脑门:“我走了。”
又是极其无聊的上课时间,他还在外面站,常远还在下面看。
这是一个多么热爱雪景的人啊,宁可被冷风吹的头疼,也要站在外面看雪。
你怕不是在说自己。
然后他就没再想什么了。
雪渐渐停了下来,它拥有极其盛大的开场和如此平淡的落幕,矛盾重叠交织,完成了这个传奇的历程。其实万物都是这样啊,有一个好的开始,然后才可以失落谢幕。
以乐景衬哀情,孟浩然常用这个。
孟浩然:我他丫招你惹你了?那是李白,李白!
李白:……
林天齐低头,看到对面北楼二楼站了个人,估摸着也是被赶出来的,想着同病相怜,拿了学生随身必备手抄本撕了一页纸下来,叠了个纸飞机。
他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
白瞎。
他将纸飞机朝那人的方向扔了出去,没想到半路就掉下去了。
额,试飞失败,机毁人亡。
然后他就看到跟在王副校长身后的那个老师弯腰拾起了他的纸飞机,抬头,好像是想看看是谁乱扔垃圾。
他连忙退回,靠墙站好。
想着他们初三毕业离校那天也是把所有写过的卷子给折成了纸飞机一个一个往楼下扔,底下的小学弟小学妹们乐呵呵的捡,还挺快乐。
那时候真的还挺开心的。
虽然现在跟同学们在一起也很开心,但是老师给搞得挺不开心的。
他知道武笛是为自己好,但是他是真的吃不消。
他也曾经偷偷问过数学老师,问怎么样才能摆脱武笛,转班吗?
数学老师:你死都别想。
转班需要班主任的同意,还要另一个班的班主任的同意。
小林同学表示后者并不难。
“但是如果是转科的话,就没人管的住了,只要申请写好,让学业主任同意,那就万无一失。”数学老师想了想,又说:“不过劝你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毕竟你的理科三门挺好的,到了文科还不知道水多深呢。”
林天齐反问:“但是你也说过数学好的人在文科更占优势。”
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我随口说的行不?
结合此情此景,林天齐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右手一锤左手:“……”
今夜雪下的挺好,风也凉快,适合转文。
常主任看到常远,上来跟他聊两句。
“你的东西?”亮出手中的纸飞机。
常远茫然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闲心碰这些个小学生才玩的东西。
常父摸了摸他的头:“偶尔贪玩也是可以的,毕竟还是小孩子嘛。”
把纸飞机交到了他的手里。
“外面天冷,看一会就回班里去吧,我也回高三去了,这届高三生皮得很,跟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待到常主任离去,常远才怔怔回班。
“学委你可算回来了。”同桌张新华盼星星盼月亮的,把热水杯递给他:“赶紧暖暖,外面那么冷,出去干嘛。”
常远接了过去:“谢谢。”
然后他就看到常远把纸飞机扔进了垃圾袋里。
“叠这么好,就不要了?”
“没人要的。”
也不是我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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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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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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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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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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