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京中的世家贵族圈子,更是震惊又扼腕。这太子殿下,何时和顾府家的小姑娘走近过了?可惜了那么貌美倾城的一个姑娘,他们还没来得及提亲呢,往后更是没机会了。
百姓们对这般权贵们的生活自是不知,但也都在心中期待着这场要震动京城的盛大婚宴。
四月初六,是礼部拟好的上吉之日。长安街上,盛大浩荡的红妆车马蜿蜒长街,春风拂过,路边的杏花飘落,一片一片地落在地上。
车马路过,花瓣漫天洒落,美不胜收。
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这场盛大婚宴的人,都像挤到前面去一睹盛况车。车马长龙中,最前头高头马背上,一身红色婚裳、容貌清绝的男人尤为显眼,轻易便将男女老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身上。
一片喧闹中,一身红衣的太子显得清冷而平静,唇薄鼻高,举手投足带着皇家的矜贵。
可明明眉眼疏离,却又分明哪里隐着几分风流多情,从气质中流出,明明相悖,在他那张绝伦的脸上,却只显得更是禁欲而勾人。
长安城中未出阁的姑娘甚至少妇,无一不是手间捏紧了帕子紧盯男人,这样谪仙般的人物,谁能不肖想几分?
夜里,能被那样一双风流迷离的眼望着,为他丢了神魂都是心甘情愿的。
然而,这样的男人,她们也只能远观。
热闹从皇宫一路延续到了中庭大街上的顾府。
顾府之中,门口、前前后后十几座院子,亦是挂满了红灯笼,全府上下一片喜庆。
上门的各个京中重臣世家道着喜,他们的公子哥儿们,则是探着头,想再看看心里装着的顾家小姑娘一眼,只惜,新娘子正一袭大红色嫁衣坐在闺房中,任由宫中来的人一点一点地为她描摹。
“姑娘,张嘴,抿一下。”
“再抿一下。”
不多时,妆便落成,镜中本就清如芙蕖的人,此时更是明眸善睐,肤如凝脂,朱唇饱满而诱人,眉目间流转的光华,却是将明媚与天真写尽。
一旁的人都不由地露出惊艳的目光。
大抵书中少女初长成的最美模样,也不过如此。
顾之瑶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原来这就是成亲的样子。
新娘子缓缓站起身,那一袭火红的嫁衣,更是让整间屋子亮了起来。
纹饰繁复的嫁衣,由上至下绣着凤纹,胸前垂坠着珠帘与丝线,曳地的裙摆一层一层地叠着凤羽垂坠至尾,上面缀着的金蝴蝶,就像在追随着花仙一般。
连卫氏见了女儿,都不由地拉着她的小手,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分,感叹着女儿出落得越发动人。
“娘亲,好看吗?”顾之瑶眉眼含笑看卫氏。
卫氏一笑,又欣慰又含着心酸:“当然好看。”
心酸,是因为不舍。
看着女儿转眼就穿上了嫁衣,连顾林武一介武将,都忍不住有些鼻酸,索性走到了一旁去不看母女二人。Χiυmъ.cοΜ
顾之瑶自然看到了,凝着爹爹的背影,忍不住眼角也泛起了涩意。
卫氏不让她哭,她就咬住唇,卫氏看着也心疼,但今日是女儿大婚之日,她也需得忍住。
“等大婚过去,瑶儿还是能随时见到娘亲爹爹的。”卫氏拉着女儿的手,轻声说。
但这话也不过是安慰她的,入了东宫,太子哪能任她那般任性……
嘱咐了一番,卫氏夫妇还要去前堂迎客,便让女儿先在院子中候着。
闺房中的小姑娘,将其她人都先唤了出去。
“你真的要走了吗?”一袭红色嫁衣的顾之瑶依依不舍地看着半空中的小屏幕。
系统的屏幕中有两点水滴一样的东西,凑过去亲亲抱抱她:“呜呜呜宿主,等你满分了,统统再回来。”
“这次凑好了分,可千万不能再惹他生气了啊。”
顾之瑶抿着小嘴,点点头。
系统又嘱咐:“这一次,宿主的分值会削弱,同时,凑不到分的惩罚也会相应削弱,不会被雷劈。但可能,掉分.身体会出现小异常之类的,宿主要注意……”
顾之瑶满心不舍,像是没注意听到。
嘱咐完后,系统有一种送女儿出嫁的感觉,却也不得不舍:“等凑满了分之后,宿主再召唤系统。宿主再见!”
咻地一下,小屏幕消失在半空中。
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但落寞转眼便过去,绿竹过来,喜滋滋地说东宫的凤凰宫轿来了。绿竹还有卫氏院子里的碧儿会随着顾之瑶一同进宫,继续服侍她,所以,绿竹倒并也没有其他人那么不舍。
皇家成婚,自是与民间的习俗有不同。比如,要祭拜、册封、行礼,还有,寻常人家有的抢婚、族亲背新娘子上轿这一步,也没了。
太子的人,自然只能他抱。
到了正堂,喜乐喧天,顾之瑶的心跳越发加速,第一次成亲,多少会有些紧张。
可当红盖头由卫氏盖上,红布缓缓落下,最后卫氏一松手,她的脸也消失在眼前时,顾之瑶眼角又是一酸。
卫氏攥着女儿的手越发紧,让顾之瑶越来越不舍,她甚至冲动地想着,不嫁好了。然而这终归是幼稚的想法,不多时,府门口处便传来了动静。
“恭迎太子殿下。”
卫氏凝着步履平缓向他们走来的人,终于忍不住也要松开了女儿的手,轻声道,“瑶儿,该走了。”
“娘亲!”顾之瑶脱口而出。
卫氏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努力忍住了,她知道女儿也不舍,不能再将女儿给惹哭了。
“顾将军、顾夫人。”男人的目光和声音皆清润有礼,微微躬身。
卫氏顾林武点点头。
视线中,出现了一只指节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似乎在等她放上去,顾之瑶伸手,男人便顺着姿势握住,将她整个横抱了起来。
“请二位放心。”他对着二人说,声音温和。
众人的目光都艳羡地落在了这一对璧人身上,只有卫氏夫妇眼含着不舍,一路目送女儿出了门。
顾之瑶倚靠在他怀里,听到卫氏的声音在府门口,越来越远,忽然忍不住倏地回过头去。
她想再看娘亲爹爹一眼,却发现盖头遮住了视线。
喜乐宣天间,一滴冰凉的泪滴在了男人的手背上,李承郾眼眸微动,将人抱上了轿,步履平缓朝着马走去。
在马背上的名鹰看着人走来,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有些脸红说了句:“殿下,您的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给他标一下点。
李承郾抬起手一蹭,一抹淡淡的口脂红色。
大概是方才她转头时不小心蹭到的。
.
马车缓缓前行。
凤轿里,顾之瑶还在努力地掐住手心咬住唇,死也不准自己哭出来。娘亲说了,大喜的日子,哭多了会不吉利的。
虽然她也不迷信,但她还是想让爱她的和她爱的顾家,永远都好好的。
于是,水润的杏眸里泪盈盈的,却始终没落下一滴。
好在后来一路上有绿竹活泼地说着小笑话逗她,她才渐渐从情绪中抽离了些。
皇家的大婚礼节繁杂,且极其严苛,一时一刻都要守准。进了东宫之后,顾之瑶又被带到了一个大殿中,一会儿还要参加册封大典,要补妆,盖头要摘掉,要与太子一同祭祖、行册封礼……
救命,以后都这么麻烦吗……她突然不想当太子妃了…...
趁着等吉时的点,宫里的嬷嬷,和新来将来专门侍奉她的宫人们,也都趁机围在太子妃身边一睹芳容。
边看眸中边流出惊艳的目光。
当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简直雪肤花颜,般般入画,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眼波往每处流转,便像是有光辉流泻出来,叫人心魄一颤。
与殿下简直是般配万分。
顾之瑶被看习惯了,倒是没什么在意的。
直到一个慈眉善目的嬷嬷走过来,替她系上红绦腰带时,不由感叹,这盈盈纤腰,细得她一个女人的手都能握住,明明身形纤细,偏生该有的地方,也生得一点都不少,甚至比寻常人还要丰腴些。
嬷嬷本就是过来教她一些事的,话也直白,直接就夸:“太子妃发育得真是好。”
顾之瑶脸有些微红。她喜欢吃猪蹄子,怎么吃都不腻,不知不觉就比半年前还要……
所以,穿衣服总容易有些勒。
嬷嬷暗含意味地说:“放心,以后还会发育得更好的。”
顾之瑶:“……”
半晌,将除了几个将来要贴身服侍的宫人,都唤了出去后,嬷嬷开始问:“行房之事,家中乳母可有教?”
突如其来的问题,听顾之瑶脸微红说“教了”,嬷嬷却像是还不放心,开始凑到她身边,脸不红心不跳地跟她说了一些行事时的招式。一个比一个要香艳,还带比划,没一会儿,顾之瑶的脸都像滴了血……
嬷嬷是见多了世面的,可小姑娘哪里听得这些,恨不得捂上嬷嬷的嘴让她别再说了,顾之瑶听得耳朵都像熟了一样,好在不多时,李承郾过来了,嬷嬷才收了声,一脸慈祥又欣喜地看一眼太子,又看一眼太子妃。
像是也听见了,男人的眼眸微微黯淡。
睥了眼小姑娘红得像烟霞一样的小脸,沉着声说:“走吧。”
小姑娘抿着小嘴起身,一双白净的素手拎起曳地的嫁衣,可大概是穿不惯仪式必穿的骨底红鞋,她走起路来有些摇晃。
男人薄唇轻抿,半晌,向她递过一只手。
小姑娘像是愣了一下,可想到这是让她听了一耳朵羞人话的罪魁祸首,小手越缩回去,软糯的嗓音道:“不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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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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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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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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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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