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终于,可以解脱了。”这名身心疲惫的老人双手支撑着窗户,一动不动,看着云轴炮兵队炮击突然密集起来,看着黑暗的云轴军营地万把火把齐亮,看着致命的火热之蛇想着自己这一只折翼的翼龙噬来!
与此同时,翼龙堡的正前方,一名美男子屹立城下,火红的蓬松卷发与攻城的炮火相互辉映,他一身的双排纽扣军服上,挂着金边白底的武装带,无数的徽章、金穗挂在其上,金属打造的仿硬肩章肩甲系着一件到底的赤色披风,让人印象深刻。
如此一名完美的男子,相信看见过他与他父亲聂济怀的人,是很难相信那么如乡巴佬般的父亲居然能生出这样的儿子,但是父亲与儿子却有一样东西是可以说服任何质疑他们血缘的人:他们的聪慧。
聂迪伦今年刚满25岁,已是云智军团第一陆军团饱受敬仰的军团长,而且还是云智第二空舰队的客座提督,手中所掌握的兵力、舰艇多达25万,在七年前已经伴随其父在新月海域那片汹涌而致命的海域里打滚,摘取一个又一个耀眼的战果,也难怪能在国内,被一致认为是新一代军官中的佼佼者,“三人杰”之一。
不过虽然盛名如此,但居然也被留在翼龙堡前好几个月,这位年轻有为的少将将军不禁对那顽石般的大统领马行云生出丝丝私人的怨恨。
“真是老顽固!被拖了这么多个月,这下子预期的目标可危险!”
“迪伦,放心好了,他们会牢牢死守着仓间盆地的另一个出口,直到我们的到来。”聂济怀不知道何时站在他身后,“就算马行云不拖着我们,也有其他各种事拖着我们,几十万人的大军可不同于几百几千的小部队,进入仓间盆地之后我们还需重整粮道,确保国内的粮食后勤能运送到。”
“这样的话,何时才能与霍恩洛军团长他们汇合?”
聂济怀瞧着自己儿子,眼神炯炯,“这也是无可奈何,迪伦。你要明白战争不是射出的箭,它是伸出的拳头,任何一支有理性的军队都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深入敌后,况且仓间盆地的粮食基数不可能同时供给这么多支军队,若然勉强而行,损害的就只有平民与我们国家的名誉。所以我们必须要争取加快前进,却不能毫无理智地一直赶路,迪伦啊,翼龙堡之后还有达拉古斯市,还有诺南市,不可着急猛进啊!”
聂迪伦脸色有点不乐意,手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火红的头发,“但……我是担心他们坚守不了,万一让出了路,特别是吕宇凤那人,她可不是我们云智军团的人,”迪伦压下了声音,“更不是议会忠实拥护者,她会执意守着西沙市与拥军营吗?”
“迪伦,你忽略了。”聂济怀柔声批评着儿子,“战场上理应知己知彼,身为一军之将怎能不了解友军的其他将领性格?那吕提督天生心肠极软,只要霍恩洛能坚守,她就不会眼巴巴看着陆军团孤独奋战而自己领着人躲在安全地方……她就是那种人,为了救十个人,甘愿用七个人去冒风险,这种性格,希望你以此为鉴。”
“是的,父亲。”聂迪伦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却是被触动,他父亲那种看战场如同看数据,那冰冷的眼与心,他却怎么都学不到,红莲狮子始终是有血有肉之物。
……
……
——仓间盆地西南方
在翼龙堡面临最终命运的同时,仓间盆地的云轴军、支垩顿军战线也全面拉开,以西沙市东面战线一直往南北拉伸,经过了左右的两座中等城镇仓连、马尔斯墩,以及数个丘陵、林地,战线延伸足足有数十英里,军营密布,旌旗飘扬,两军数十万军队终日你来我往地交战。
白天互相攻战,晚上齐齐派出后勤队收葬尸体,防止疫情,这种秩序的作战方式居然渐渐成为两军默认的模式,不知道何时开始,两军的将领都觉得时间慢了下来,就像是偷袭与反击的士气与热情已经基本耗尽,剩下的就只有无边际的漫长交火。
此刻,云轴、支垩顿两国大量名将云集于战线两旁,济济一堂。
有“受伤暴龙”之称的军团长比尔?霍恩洛少校把他三名性格各异的副团长,严肃的温立大校、暴躁的崔斯莱?华尔上校、温和的尼古拉斯?慕容上校分别安排在西沙市、仓连镇、马尔斯墩三处大镇中。
女中豪杰的兵戎长杰西卡?奥斯本中校以及其弟弟加诺?奥斯本继续驻守拥军营,除此外,有“阴谋论派军事学者”之称的范?李斯特少校负责各部联络,敌方侦察。
空舰队方面,就算吕宇凤再不情愿,也要肩负起掩护陆军团的职责,特别是长空支部、司徒佳期两位高级军官更是要日夜领着舰艇在战线上巡逻、游弋,随时组织大规模的防守。
另一边,支垩顿帝国的军队并没有空陆分得那么清晰,副统领范鲲一等子爵终日坐在他那“穹苍之主”上,但依然不停地向陆军发号司令,乌兰巴尔思一等男爵、诺贝?菲尔斯二等子爵、鲍勃?吉尔道夫三等子爵、道奇骑士等等,支垩顿的将领们不断在他的调动下转战四方。
粮食后勤方面,或许支垩顿副统领范鲲等人已经猜到云战、云智两军就算攻破了翼龙堡,也不可能带着那么一支大军便深入敌后,必须徐徐前进,为此他们也着手重建遭到战火破坏的各个城镇,特别是加快粮食方面的生产——单靠艾德郎的四处收刮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于是乎范鲲便把支垩顿40余万大军重新分出了三班制,分别为主战组、备战组、休战组,主站组负责继续正面进攻云轴军队,当持续几星期高强度、烈度的作战后便退为备战组,专注于军营、防御设施建设,以及对仓间盆地其余地区的长途巡逻,再之后调到休战组,只负责在城镇开发军田。
西沙市附近地形开始收窄,不利于支垩顿大军一次过展开,如此一来的三班倒倒能充分发挥他们兵力上的优势,虽然攻击的频率、规模与之前有所减缓,但却更逼得云轴军喘不过气来。
现在只靠西沙市以及附近几个小型村落、市镇作为粮食、后勤补充的云轴军,已经陷入了缺粮的危机中,除了严守第一线的军人外,其余士兵、官员都进行了最大量度的粮食配给削减,而军队尚如此,城镇的居民就更不能兼顾他们的口粮了。
人民皮黄骨瘦,艰难地靠着米缸里一点陈年过日子,云轴官兵们为此大感忧愁,他们之前是抱着救世主、解放者的想法来到仓间盆地,可此刻却把市民绑上了他们这辆战车,往着饥饿的日子狂奔而去,这样的感觉令许多有高度荣誉感的军官都受不了,纷纷申请调离西沙市,往后面的拥军营上任。
拥军营虽然没有一般市民,情况也不容客观,负责营地事务的杰西卡?奥斯本中校推算过支垩顿国内从收到消息,再到组织动员应该不超过半年时间,这么一算日子也快到头了,他们快要到达拥军营以西了吧,那么届时,又会是一场令人绝望的围城之战,这一片阴霾就像是蛰伏在人们心中的一条毒蛇,虽然大家谁都没特意提起这件事,但气氛总变得开始恐怖起来就是了。
此刻,已经经过多重辗转,几乎是以九死一生的情况赶回军队中的熊浩睿、苏拉等人,不时把他们的目光看向林畔镇那个方向,他们最后一次看见他们老大时,他正坐着尖兵号从天空往下坠落,生死未卜。
“老大吉人有吉相,一定会没事的。”他们总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知道是支垩顿帝国有意为之,还是因为大量恐龙的繁殖存在而影响到,从云轴王国国土进入支垩顿后,仿佛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先不说猫狗老鼠等这类动物变得少见,就连植物也大大的不同了。
从拥军营以西大约一百公里开始,植物就开始从被子植物过渡到原始的裸子植物,那些森林中一棵棵的都是东方罕见的松柏、苏铁、买麻藤类,这些植物树叶特点大多是针叶型的、条形的,高高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树冠上盖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网。除此之外,裸子植物树干也是呈鳞状的,与云轴以东的被子植物一看就能区别清楚。
在裸子林中,不时蹿出来的,不是小田鼠小白兔,而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幼年恐龙和古生物类,再加上支垩顿随处可以的猎人小石屋,不明所以而屹立在空旷处的图腾石柱,令人觉得一下子就从原来蒸气、钢铁、机械的高文明世界里,一下子跃到了野蛮未开发地界。
距离地界不远,有一座城名叫预言之城,它如一座黑色的巨大地标坐落于支垩顿领土的最东北方,仿佛是一堵紧闭着的黑色大铁门。
这预言之城名字来的是有含义的,在当年支垩顿国第十二次大举入侵云轴时,领军的大统领戛纳德大公立在此城城门处阅兵,看着整齐划一的步兵方阵,不住高咆低哮的各式龙类与它们背上抖擞的龙骑兵,戛纳德大公可谓意气风发。
他举起华丽的龙口刺剑,遥指着东方,豪气说出他的“预言”:“终有一日,那他妈的东方软蛋会俯身于我们巨爪之下,咆哮吧!士兵们与恐龙们,让他们颤抖吧!这一天必定会到来,必定会到来!这一天一定会来临!”
之后,虽然戛纳德大公如他的前辈,及后三十年间的后辈一样,连一步都无法踏入西沙关内,但自此这个城市便被改了名,预言之城,仿佛告诉着世人,他们支垩顿人字典中永远没有放弃这个词!
预言之城城内建筑如支垩顿腹地建筑风格一般,充满着野性、粗糙的审美观:楼与楼之间紧紧挨在一起,楼房之间大型恐龙肋骨往外伸出,互相交集一起,那正城门也被建成得如张开的大龙口般形状,装饰用的巨大尖白骨从城墙上往外突出,犹如恐龙的骨刺,那被吊起收在城门上的牙齿状铁栅栏,更是让每一个入城的人都捏上一把冷汗!
就在此刻,那仿佛要吞噬着每一名入城者的龙口城门下,一队队身穿黑色玄甲,踏着整齐步伐的步兵方阵徐徐而出,俯视下去犹如一整块黑铁通过城门,让人感觉无比的压抑。
在城门上方,两人愉快地看着这一切,不时还跟出城的部队挥一挥手,他们其中一人生得肥头大耳,五短身材,但偏生喜欢穿着束身战斗服,外面披上件锁链甲,然后再外披不知道何种生物皮毛所制成的皮草大衣,整个人就好像一个多层汉堡包般,显得异常滑稽。
在这矮胖子身边,一个人影高而瘦,那人虽然全身佝偻着,而且都被一件黑不透风的大斗篷裹住,但他身材委实不矮,怎么缩着都显得十分魁梧高大。那人戴上头罩,还有黑色的面罩,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妈的,这芮天成老是在各个行省扇风,又私下纠合粮商一起联合提价,这不是摆明跟我们支垩顿皇朝叫板吗?陛下居然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硬生生地就把我们出兵时间给拖了整整两个月!”那个矮胖子一边骂着,一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绸缎手帕,不住地擦着油汗。
“伯爵大人,还是不要妄论圣意好。”旁边的黑衣人阴声细气地说着。琇書網
矮胖子又摸了把汗,“你说的对,卡帕修士。不过,接下来还是赶快去支援仓间盆地为好,你认为我们需要多少天去到?日夜兼程的话,一个月之内该可以到达拥军营了吧。”
卡帕修士怪声怪气地笑了两下,“龙梵上神旨意,待到仓间盆地雪融之时,便是到达拥军营之日。”
矮胖子一听,脸上的肥肉都纠结成一层层,下巴夸张地耷拉着,“雪融……不是吧,这不是要等到明年一月?整整两个多月啊,这样的话会来不及支援马行云那老头的!从新月海域搞回来的情报表明,这一次云轴可动用了云战、云智两个军团的全部兵力,将近百万,这可让马行云怎么扛!”
卡帕修士在身上做了个对龙梵祈祷的姿势,然后双手合十,“这一切都是龙梵上神的旨意,汝无须质疑。”
“你、你!”矮胖子涨红了脸,却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话,最后只好讪讪地叹了口气,心中埋怨着区风亲王的决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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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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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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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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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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