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与黑影都一闪而过!
龙骑兵头领双手紧紧地捂着脸颊,口中像是哀嚎,又像是怒叫,一直混杂着翼龙那特有的吱吱惨叫声掠出,一直逃去远方再也不敢回头。
长剑倒垂,血滴顺着血槽流到剑尖,滴到脚边那一角彩色冠突上,就在这一刻,四方八面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喝彩声,服他的,不服他的,都为这一刻的精彩而高呼!
让你嚣张,小龙骑士!叶擎一手指着那远去的背影大叫,一手收剑回鞘。接着他捡起那块足有3英尺(1米)长宽的彩色冠突残块,走到那名开枪的小兵前。
小兵立刻把火枪竖在地上,站得个笔直的。
席森……不,对不起,我老是记着一名老部下名字,是了,你叫什么名字?
空巡长,属下是海罗尼?苏拉列兵!
很好,枪法可不是一般的准啊!叶擎笑着把还滴着翼龙热血的冠突塞到苏拉怀中,看着苏拉那一脸疑惑的表情,他说,这是你应得的荣誉,你该知道自己打败了一头掠海翼龙和一名龙骑士,以后作我的卫兵吧!
啊!真的吗?空巡长?苏拉高兴得差点把手中的火枪都抛开。
还空巡长什么,真见外。叶擎笑了笑,自顾走下了气囊顶,心中想着总算等到了个立功拉人心的机会了,这还真是漫长啊,熬了几个月风雨才到,看来自己这辈虽有纨绔子弟的份,却没纨绔子弟的命啊……
这一年是环球历187年,距离上一次被历史家称为第一次仓间盆地会战的战役已经过去两年半多??由于前15次支顿、云轴交战战场均未进入过西沙关,因此前15次被统一改称为第x次西沙关攻防战。
此刻,叶擎又再次踏上战场,向着那未知的战争泥泞迈去。
此刻,正值是他18岁的人生巅峰。
巨大巍峨的群山山脉自北向南地蜿蜒而去,首尾也看不到尽头。在那一座座高及云端,终日被云雾锁着峰头的巨山间,却有一座比其它都矮了一截,看去宛如人的一口牙齿中突然断了一根,非常突兀。
在那缺口之上,一座黑森森的硕大堡垒依山而建,牢牢地把这一缺口把守住,它外形像是一座极高的笋塔,堡座一层叠着一层,每一层边角都建有棱堡,其中连发式的弩炮、石炮以及部分支顿产的火炮火力互相交织,摧毁任何胆敢进入射程范围的敌人。
在笋塔两端,附属的齿状城墙、炮楼一直往南北山脉延伸,蜿蜿蜒蜒地没入远方地平线后。这一系列的黑色城防设施,在青山之中显得非常特出,远眺过去就像一只巨大的翼龙端坐在这群山之中,昂首高喊,气派非常。
也难怪人们称这堡垒作:翼龙堡。
……
……
究竟有何阴谋存在,为何这个月云轴方面的攻势要比过去的两年加起来还多。一老年军官说着,但他并不需要别人回答,只是陈述着自己的疑惑。
他此刻站在翼龙堡凸出的?望塔玻璃幕墙前,那满头的银丝被整齐地梳理到后脑勺,露出光洁而饱满的额头,眼角虽然满是年龄留下的痕迹,但两颗眼睛却出奇地清湛,无论从哪里看,岁月虽在这位老军官身上留下不少痕迹,却从未令他的心灵有一丝苍老。
这位身穿着镶嵌着鱼鳞状银色铁片的甲衣的,便是当今驻扎在仓间盆地里,支顿军的最高,大统领马行云一等子爵,他戎马倥偬半辈子,又没参与到支顿皇帝与区风亲王的争斗中去,保持中立的背景令他很受士兵们信赖。
或许这群胆小鬼的王国议会又在施压吧,啊,属下稍微说错了一点,他们敢主动惹我们支顿国,证明他们不再是个胆小鬼了,他的首席参谋,英俊而年轻的泽纳斯?拉姆三等男爵嬉笑道,虽然是当值期间,但他却只是穿着锦袍华衣,一点都不像是个军人,反而更像是哪来跑来的奇怪术士。
尊敬的子爵阁下,需不需要稍微教训一下这群胆大妄为的家伙?拉姆男爵继续说道,刀削般的嘴唇轻轻颤动,左翼峰的几个碉堡在昨夜被他们的飞艇轰散了,死伤了近三千人,不少士兵都在抱怨着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报仇。
马行云子爵摸着自己生着白色短髭的下巴,沉吟一番,就像是所有上了年纪的军人都普通存在的那种谨慎态度,只不过马行云子爵显然并未完全老迈,他对着玻璃幕墙坚决道:是该教训一下他们了!
……
……
与翼龙堡里面50万支顿军队对峙的,是有云轴国九支柱军团之称的其中两大军团:负责攻打翼龙堡左翼峰分堡,正面攻打翼龙堡的云战军团,共陆军团25万人,空舰队22万人;攻打翼龙堡右翼峰分堡的云智军团,共陆军团18万人,空舰队17万人——云轴国王天候时、王国议会在通过上次扩充空军建议后,优先对与战事最密切的云战、云智军团装配空军,终于在一年多后把陆空军人数扩张到均等水平。
经过两年休养生息以及各方补充,云战、云智军团兵力又回复到第一次仓间盆地会战之前,甚至还有所超过。
但尽管如此,至此双方兵力对比是50万对80万,按照一般兵法常识来说,堡垒攻防战中进攻一方未达到防守一方三倍以上,是极难攻陷的,因此在地势极为险峻的翼龙堡前,兵力不具优势的云轴军一直是采取消极对峙的方针,依靠着身后的三座城寨不断补充,保持着压力才是。
但不知为何,在最近一个月内,云轴军队一改以往方针,极为积极大胆地向翼龙堡进攻,其中的骚扰性质的达59次,实攻性质的有8次,致使双方阵亡数字前所未有地攀升!
正午刚过,翼龙堡以及双翼分堡的各个建在悬崖峭壁上的闸口缓缓升起,一群群翼手龙便是像洞穴里被惊扰的蝙蝠般,黑压压地从闸口中蜂拥而出!一时间群山中犹如喷出了数道黑气,慢慢盘旋汇集起来,成为在翼龙堡以及它前方云轴军阵地上,一道黑色的漩涡!
与此同时,三座山脚的钢铁巨门也缓缓打开——那后面分别是原来的过山峡谷:攀天、西斯、诺斯克改造而成,三股墨绿色的奔流也如堤坝泄洪的洪水般,涌向云轴陆军团的层层单横列,呈线形的阵地!
细细看去,这些绿色洪流皆是绿斑龙这种弱小的小恐龙,它们相比其他龙类虽然没有任何优势(甚至连肉也不好吃!),不过却以繁殖速度之快来弥补这个缺点,成为了支顿军陆军最为倚重的恐龙种类。
这种绿斑龙的背上,各有一名用白布裹头,再加以顶皮盔的支顿战士,他们一手持着短弩,一手持着木质轻矛,显然远近都能一战,这种性价比高的绿斑龙骑兵,的确是支顿将领们最喜爱用的兵种之一。
大指挥,要攻击哪一部分敌人?一名绿斑龙骑兵新兵,指着眼前分成四块的云轴陆军阵地。
此刻的龙骑兵头领帕斌双目圆睁,手臂肌肉高高坟起,不用管,跟着我见敌人就杀就是!龙梵的信徒无懦夫!——看来,不管是这里的帕斌,还是之前候荣男爵,支顿的绿斑龙骑兵大指挥,往往都是鲁莽之辈,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兵种大指挥的传统。琇書蛧
战号声一出,身后马上传来叠声回应:
龙梵的信徒无懦夫!
不消片刻,云轴军的阵地像是洋葱头般被绿斑龙骑兵一层一层地剥开,与此同时空中的舰艇部队也迅速后撤,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陷入翼手龙漩涡之中,永远不得脱身,才一个下午未够,云轴军又从翼龙堡的视野中退得干干净净,重新钻回了那三座城寨之中,只在原地上留下各种器械的残骸与尸体证明他们的来到过。
骁勇的支顿人,又打了一场大胜仗了!
……
……
然而,在翼龙堡战术厅中,马行云子爵对着沙盘默默沉思,多年的进军经验都告诉不了自己为什么云轴军会整个月发起无用的进攻,莫非近两年支顿军的强大令他们倍感威胁,真的是兔子被逼了,也会咬人?又抑或是想引诱自己落入他们三座城寨夹攻范围之内,然后派兵困着自己?但这些,似乎都是说服力很不足。
或许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拉姆男爵说道。
唔……这很有可能。马行云颇为赞许地看着那年轻人,他心头上也一直蕴让着这一怀疑,只是他尚未找到对方要己方忽视的地方,自己身为大将也不好将这些无解和猜想随便地抛出,不知道拉姆男爵有何高见?
高见说不上……只不过属下认为有一件事很值得注意:在左翼山势继续北走,到达拉古斯山脉的那一带,翼手龙斥候部队在近期频繁地遭受云轴军打击,难道……拉姆男爵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气,他们欲偷偷越过那段山岭,潜入仓间盆地再以内外夹击?
这个不可能!负责堡防务,以及周边侦测的戎领长马托斯二等男爵斩钉截铁地说道,北方山脉地势比这里险峻得多,陆军团是没可能攀越过的,若说只单是空军或者由空军运载陆军团空降,这也不需担心,山脉之后还有我们重点布置的军镇邦兹,那里的8万守军足以拖延对方偷袭步伐,届时只有我们翼龙堡再稍加支援,那么该支千里迢迢深入敌境的云轴军肯定能轻易抹杀。
若对方暗中有支援,聚集了超过我们所能想象的舰艇部队来呢?
这个更不可能,拉姆男爵,这两年间新月群岛针对云轴方面的战事就从未停息,那条战线已经耗费了云轴非常多的舰艇部队驻守,对方没可能还有多余兵力。马托斯男爵说着,这位有着长长的马脸的男子,其实心中还收藏着一些话不想说,那就是这些什么舰艇部队,除了在新月群岛上作战的除外,其余都是云轴国这两年里匆忙聚集的,新兵一箩筐,怕什么!
马托斯男爵!战争里面没什么不可能的,若……拉姆男爵刚说,马托斯男爵马上狠狠地看着他,但拉姆男爵却也不让,年轻让他把所有情绪都放在脸上,述说着他的不满!
拉姆男爵阁下年纪轻轻,能有这份眼光就足以让我惊讶,马行云子爵眼看两人火气越来越大,马上打圆场到,身子亦巧妙地插进两人之间,隔开他们的对峙,但正如戎领长所说,云轴军若这也偷偷潜入他们是没一分胜算可言的。
但……拉姆还是不死心,把手指往邦兹军镇的西面一移,若是从这里,沿着仓后山脉而下,攻击我们后方大本营拥军营呢?这可也糟糕。
听到这话,戎领长马上一副忍俊不禁,就连马行云也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眼前这年轻贵族可真如看得多军事小说的年轻一样,充满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啊!
先不说拥军营的16万兵力,拉姆男爵,马行云子爵沉着气慢慢解释,这道山脉深入云轴国内,连绵数千里,一路上没有任何村落城镇可以补给,就算是舰艇也无法有足够的燃石航行到这里——况且,驻守北方的云战军团军镇里还有我们的密探,任何大型军事行动都逃不过我们的斥候网,拉姆男爵你不必费心。说完这句,马行云挥了挥手便返回自己寝室中去。
从仓后山脉来?赫赫……马托斯男爵则冷笑一声,也抛开丧气的首席参谋自顾离开。
真的不怕吗?拉姆男爵看着眼前的地图。
他们整个仓间盆地防务图中,最核心的前线关卡翼龙堡就驻军50万,稍北,作为大城诺南市屏障的邦兹军镇也有8万驻军,还有那拥军营——两年前进攻西沙关时的支顿营地也驻军16万,还加上其他城市的守军,似乎真的犹如有一层铁网,牢牢地盖着这片土地。
那,还有什么需要担心呢?
若是当时便身死,一生稀奇有谁知?
人未到,声先进,大战过后的叶擎,装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口中念着有奇怪韵律的句子悠悠然地走近舰桥,手中还拿着一小杯啤酒——哦,禁酒什么的,都与他这种特权人士无关。
共击毙敌约187人,俘虏12人,我方阵亡37人,受伤22人。战事报告员马上迎上来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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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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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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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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