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缠在他手腕上的身子抖了抖,然后就非常乖巧地趴着。
他问:“害怕了?”
小白龙缠在他手腕间的龙尾,又紧了紧。
“你都这么能耐了,”玉落凡嗤笑道:“还怕什么呢?”
“——怕你不理我。”小白龙声音很小。
“那你觉得、”玉落凡声音有些意味不明地问:“我还应该搭理你吗?”
小白龙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轻声喃喃:“怕什么来什么,你还问什么问,你就是这个意思。”
玉落凡捏了捏眉心,自己也没什么力气,又往床头靠了靠,“你变回来,我们聊聊。”
小白龙探出个脑袋,瞧他一眼,“这样也不耽误你聊,你说。”
玉落凡眼皮微垂,无奈道:“对着一只小畜生,我说不出来。”
小白龙眨了下大眼睛,又把头缩了回去,懒懒地搭在他的手臂上,声音闲闲,“那你就别说。”
“呵!”玉落凡发现,这个孽畜,并没有她自己装出来的那么怂,瞬间就把自己气笑了,“你还挺能顶嘴。”
他感觉到小小的龙爪子,在他的手腕间,不重不痒的勾了那么一下,然后就听见她又怂里怂气地说:“我错了。”
玉落凡挑了下眉,“认错态度倒是快。”
可是聊了半天,玉落凡发现,这条怂龙,还挺大爷的,最后彻底地把自己给聊没脾气了,然后开始各种各样的哄着她,快点变回来吧。wWW.ΧìǔΜЬ.CǒΜ
变回来后,这件事情,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小白龙变的特别乖巧听话,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当真是,就像改了心性一样。
可,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玉落凡的灵力,就维持不住自己留在她身边的时间了。
随着他离开,随着各路的神魔,开始以各种名义,打着神玉的主意,小白龙的脾气,也再次的暴虐起来。
此后二百年,她为了他剥逆鳞,斩妖魔,冰封万里,碎尸成粉齑。
她甘愿白衣浸着血色,誓死也会留下一缕残魂守他周全。
而他醒来后,却也为了她一朝而疯魔,屠余孽,弑神佛,踏黄泉,寻尽了轮回的路……
/
冀繁星听见她在自己的耳边再次声音低低的唤了他一声上神。
她吻着他的眉眼说:“你本就该是上神的。”
他忽而化被动为主动,反身把她压在床上,炙热的吻混着泪水落下,他声音轻喘又似是在责备抱怨:“小没良心的,我一直都以为、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以前没有这个东西。”
夏晰否的手指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带了下,吻上他的嘴角,声音含糊道:“现在有了。”
……
而第二天,程清的手机被冀凌辰抱在怀里,他言语诚恳地说:“妈,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给你小儿子点成年人的空间。大清早的就要给人家打电话,就算起的来,那新婚燕尔干柴烈火的,突然接到你这么一通电话,你说扫兴不扫兴。”
程清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怎么说话呢?当哥的,成天说话没个正形,弟弟妹妹们都被你给带坏了。”
冀凌辰觉得自己很冤枉,“您可别这么说,你小儿子,一个完全自学成才的人,用的着我教吗?我可没他那个本事,再者,夏夏也是从小被他带大的,我也就管了管子凝。”
程清听完又来气了,“子凝?那你管好了吗?领着夏夏跟人家去打架,才十岁,就给我打出来个一中校霸夏晰否的名号,你还好意思说。”
冀凌辰捂着肚子乐了一会儿,把手机递过去,程清瞪他一眼,把手机收好,也不再打了。
冀繁星和夏晰否两个人睡到中午才起来。回到程清那里吃了个晚饭,还得到了一个深入灵魂般的拷问。
程清皱着眉头说:“我家的两个小宝贝,结婚了?”
冀子凝差点笑喷,“您要是不确定,就趴墙上再看看,结婚证还在那裱着呢。”
冀兆先也轻出了口气,“我怎么就觉得,自己在做梦呢?你们两个玩意儿还没结婚呢,倒是被弟弟妹妹给捷足先登了。”
冀凌辰在他爸面前打了个响指,“惊喜不?意外不?刺激不?”
“滚开。”冀爸爸把他的手拍开,感叹道:“没想到,孩子们这么快都长大了。”
程清也开始跟着感慨,最后,不知不觉的,一家人就都开始跟着感慨,最后的最后,就感慨到了冀凌辰和冀子凝什么时候结婚的问题上,老大不小的了,就是不如自己家的小宝贝们,做起事情来干脆果断。
一家人的座谈会散场之后,夏晰否和冀繁星两个人一起往家走。
八月的夜里,风不大,吹在人身上,还挺舒服的,冀繁星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看见小区里有健身器材,冲上去,跳到单杠上,就干净利落的来了个空翻,动作潇洒又帅气,落地的瞬间,还冲她眨了下眼睛。
“这是炫耀什么呢?”夏晰否笑道。
冀繁星又凌空大跳一步,落在她的身边,有些得意的说:“炫耀我的身材呢,某些人,有没有痴迷到无法自拔了?”
夏晰否说:“我今天看见妈妈新买了一个盆。”
冀繁星挑了下眉,“怎么?”
“那么大。”夏晰否用手比了比。
冀繁星啧了一声,就把她扯进怀里,掐着她的手腕有些凶地说:“拿我这张脸,跟盆比,那你怎么不嫁给个盆呢。”说完,便又带着她张开手臂,不屑道:“还有这么大的呢。”
他掐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忽而又搂住了她的腰,极不克制的俯身便吻了下去。直到两个人都觉得呼吸困难时,才慢慢地分开,夏晰否眼里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冀繁星抿了下嘴角,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有些偏低的说:“我开心。”
夏晰否眼睛微眯了下,眼睫轻垂,静默片刻,随后便轻扬起嘴角,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再次吻了上去。
当碎落的吻,从他的嘴角,滑至到他的耳边时,她的声音,轻到似是在他的心尖上,狠狠地挠了一下的说:“你开心就好。”
你开心就好,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不管是曾经的楚夏梦,还是如今的夏晰否,你想怎样,我都愿意。
第二天,夏晰否起的很早,冀繁星开着玩笑说:“真是难得一见呢,还没日落西山就起床了?真早啊。”
夏晰否不轻不重的瞪了他一眼,便开始吃着早餐。
冀繁星看着她面前的包子,吃的就剩下一个时,啧了一声,就把她面前的盘子端走了,递过去一杯水,看着她又咕咚咕咚的喝掉后,才慢悠悠地拖腔带调的开口,“哥哥我呢,准备带你度个蜜月,去不去?”
“蜜月?”夏晰否笑了,“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你这是想要去哪儿啊?”
“去一个,我掐指一算,你应该很是惦记的地方。”他神秘的笑了下,“你先别说,去了就知道,看我猜没猜对。”
而当夏晰否站在一扇大门前的时候,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对着冀繁星说:“你这个蛔虫当的,可真是尽职又尽责啊,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冀繁星笑着推开那扇门,这是一家孤儿院,当门开的瞬间,有几个孩子看见他,立刻就跑了过来喊着老师老师。
而他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来到这里。
夏晰否还记得,上辈子,冀繁星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自己领着他过来的,那个时候,这群孩子喊她夏老师。
她看见冀繁星浅笑着,很快就和这群孩子玩儿成了一片,而且,现在孩子们的状态,要比她第一次遇见他们时的状态好很多很多。
她坐在篮球场旁边的椅子上,冀繁星在领着孩子们打篮球,她远远的看着,不由得啧啧,小孩子们,现在这个篮球技术可真是不得了,打的非常好。忽而,她听见孩子们冲她喊到夏老师——
夏晰否微微怔愣,这段记忆,真的是离她太过久远。冀繁星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他笑着问她:“要不要再试试一脚灌篮?”
一脚灌篮?
夏晰否眼睛轻眯了下,笑着说:“你自己来。”
冀繁星只是轻微挑了下眉,然后转身,把篮球抛到空中,猛力一脚,篮球直直的落入筐中,孩子们一阵惊呼,兴奋地全都跳了起来。
冀繁星冲着孩子们摆摆手,说下次再来,然后就领着夏晰否走了。
她看着冀繁星开车的方向,知道了这是要去月老庙,她看着他问道:“我离开你之后,你也是一直都去孤儿院吗?”
冀繁星侧眸轻扫了一眼,笑道:“我还去过你走过的很多地方。”
她愣了片刻,忽而笑了。
回忆有很多,可是,她能记起的所有回忆,都是与他有关的。
月老庙前,他们再次跪在了蒲团上,两人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一起嗑了三个头,算是谢过,便起身离去。
*
而九月的开学季,校园里再次热闹起来。
新学期的开学典礼,依旧在这个礼堂内举行。
夏晰否的周围坐了一群准备表演节目的人,而且,还有许多激动的声音在说:天神诶,这次终于能看见天神表演节目了。
夏晰否突然想起,冀繁星还有一个称呼,唤作冀天神呢,这个人本来就是个传奇,所学的专业还与天文学有关,所以,得了个这么个称呼。
夏晰否用余光瞥了一眼冀繁星,他在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节目表。
冀繁星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一如既往地解开两颗纽扣,白皙的锁骨微露,脖子上戴着的,是一个粗细恰到好处的黑色皮绳,而绳子下面,那是她的逆鳞,龙的逆鳞。
他的左耳上,也一如既往地戴着那颗藏蓝色的耳钉,耳钉很小,本不张扬,可那微弱的星光,却总是能够璀璨到让人眼前一亮。
他今天没有画上淡淡的眼妆,可仍旧眉眼深邃,睫羽冗长。
夏晰否抬起手,刚要碰一碰他的眼睫,手就被冀繁星攥在了手心,随后,便很自然的放到唇边轻吻了下,笑道:“干什么?”
这笑的……还是那么的妖孽。
夏晰否抿起嘴角,想要抽回手,却反倒是被冀繁星握的死死的,他把节目单递给成浩,然后转身就看着她笑道:“大庭广众的,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手松开。”夏晰否声音很小地说。
“不松。”冀繁星眼底含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扬起嘴角数落道:“小爪子这么不老实,谁知道,你会不会明目张胆的非礼我。”
成浩听的浑身一抖,回头道:“要点脸吧天神,虽然说你们合法了,但是也不要这么的刺激人好不好?”
冀繁星低低的笑出了声,又看向夏晰否,声音很淡,却是慢条斯理又拖腔带调的说:“听见没?影响到别人了,所以呢,你这个小爪子,不要乱摸,也不要乱碰。”
夏晰否:“……”
成浩嫌弃的咦了一声,“脸呢?天神,脸呢?”
关煦也随之附和着,“他有那玩意儿吗?终于等到合法了,巴不得时时刻刻的把我否哥吃干抹净呢。”
冀繁星冷着眸子瞪他一眼,便声音闲闲地跟夏晰否说:“他们这是在嫉妒我。”
成小诺也抖着一身鸡皮疙瘩回头,“天神,差不多就行了啊,酸不酸啊。”
“你们少在我面前酸了吗?”
冀繁星若有似无地瞥了他们所有人一眼,几个人瞬间恍然。
魏雨航抿着嘴角就笑了,“这是在报复我们呢是吧?”
“幼稚不幼稚啊?”成小诺诧异的看着冀繁星,“天神,你就说你幼稚不幼稚啊?”
夏晰否也诧异的回头,看着这位还在琢磨着,怎么酸死这一群人的冀天神一眼,琢磨片刻,便眉眼轻弯了下说:“幼稚吗?我惯的。”
几个人听完之后:“……”
冀繁星没忍住,扬起嘴角,再次轻笑出声。
关煦受不了的扯过自己的女朋友,就狠狠地吻了一下,起身就走:“老子演节目去了。”
“嘿!”
虽然,关煦被林音踹了一脚,但成浩也感觉自己受到了刺激,刚一转头看向自己的女朋友杨素素,就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成小诺无所谓地摇摇头,直接就靠在魏雨航的怀里,不搭理身后的那两个人了。
关煦刚离开没多久,台上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们的舞队,跳的非常炫酷,引得礼堂内,呐喊声接连不断的。
冀繁星半眯着眸子看了半天,忽而不屑地轻嗤了声,“还真是像个耍猴的。”
夏晰否回头看他,冀繁星又笑了,声音很小的落在她的耳边说:“以后,我只耍给你看。”
夏晰否继续看着他,而那双深邃的眸子,正笑意浓浓的看着自己,她忽而勾了下他的脖子,吻了下他的嘴角后,又立刻分开。
冀繁星愣了下,舌尖轻舔过嘴角,抿唇笑着移开了目光,继续看着舞台。
等关煦回来后,成浩也走了。他演的和夏晰否的记忆里一样,还是个小品,成浩就像个未来的喜剧巨星,台下哄笑声一片。冀繁星捏了捏她的指尖说:“该我上场了。”
夏晰否回头看他,冀繁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总是觉得舍不得离开似的。他自嘲地笑了下,松开她的手,忽而就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说:“再来盖个章。”
“滚啊天神。”关煦一回头,就恰巧的看见了这个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禽/兽呢?”
冀繁星嘶了一声,凉凉地看了关煦一眼,就听见前排的成小诺呵呵两声,数落着关煦,“我都没敢这么欠儿,你说你,是不是太欠儿了吧。”
“不要脸啊他这是。”关煦很是嫌弃地转过了身,成小诺又侧眸瞥了关煦一眼,呵道:“半斤八两,你少在我们面前禽/兽了吗?”
关煦砸吧了下嘴,笑意浓浓的看了自己的女朋友一眼,又转头看向成小诺,啧声道:“那要是非要这么归类的话,我航哥肯定是比不上你了。”
成小诺笑着踹了他一脚,“滚啊。”
关煦边躲边笑,“你男神滚了。”
冀繁星刚刚起身准备走向舞台,就又听见关煦说了这么一句。
成小诺的手抖了抖,看看魏雨航又看看夏晰否,最后看向冀繁星说:“大佬,他这是引战呢啊!”
冀繁星轻眯着眼尾,淡笑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身道:“打死他。”
“祖宗!”
关煦立刻看向夏晰否那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而后就听见,已经走了几步的冀繁星回头警告道:“离你祖宗远点。”
这边,冀繁星离开后,又闹了半天,他向前走着,还不忘回头看了夏晰否一眼,与她目光对上时,夏晰否的笑意就更浓了,他转回头来,忽而的,也勾起嘴角,笑的很是阳光好看。
而——
成浩后面还有两个节目,全部演完后,现场瞬间就沸腾了。
主持人站在舞台上愣了一会儿,才开口笑道:“看来,不用我报幕,大家就知道该谁上场了是不是?”
礼堂里惊呼声一片,都在大喊着天神,成小诺回头,看着夏晰否问道:“嫉妒吗?”
夏晰否瞥了眼四周,笑了,“不应该是嫉妒我才对吗?”
成小诺琢磨了下,也笑了,点点头,“还真是,特别的嫉妒。”
舞台的灯光暗下去,当在亮起时,灯光就打在了手中拿着吉他的那个男生身上。
一瞬间,夏晰否觉得,礼堂里的吵嚷声,都开始与她渐行渐远,直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冀繁星这是第一次站在舞台上没有戴口罩,而这一次,不是跳舞而是唱歌。
他身材匀称,白色的衬衫上,没有一丝褶皱,袖口处微微折起,露出的手腕和手指干净而修长。
灯光扫过他的耳钉,又扫过他的婚戒,藏蓝色的光,随之璀璨的一闪,就趁着眼前的人,光芒万丈。
他眉眼含笑,什么也没说,只是非常礼貌地点了下头,指尖扫过几下琴弦,示意安静,便将目光看向某个角落。
那个角落,熟悉到不曾忘记。
曾经的自己,站在这个舞台上两次,一次她在,一次她再也不在,可这一次,她回来了,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也回到了她的世界。
曾经的满眼含伤,如今只化作满满的宠溺,他眼底含笑,嘴角轻扬,声音……也好听到一如既往——
孤冷寒山万年里渡朝夕
守玉人白衣等一人睡起
千里外古钟声依晰
敲起尘缘几许化在苍霭烟雾里
别惜经年无人忆
冷冷清山深雪下
旧红尘葬几人别离皆唤不知
前尘过往飞逝辗转过是晰否兮
一梦三生碧落黄泉皆故里
也是人间再续
那一年漫天云雨又冰封万里
那一天魂散无间又碾作尘泥
雷电散去漫天雪起泯灭喧嚣于遗迹
白衣血衣逆鳞失翼而我失了你
是谁说神魔菩提下面念陀佛
梵音束我伴盏油灯渡心魔
万千天神结咒锁却少了你渡我
红尘剑剐神佛业火连天染星河
看满天繁星碎落明在奈何
几世错过才换得一朝纠葛
却似昙花一现转眼又败落
你的红线在我腕间系千世因果
宁为玉碎换此生轮回等你渡我
宁为玉碎
换此生轮回
等你
渡我
——
(完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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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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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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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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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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