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顾梅生一愣：“你的生日啊？难道不是吗？”他记得薛小裴的生日确实是今天。

　　薛小裴站了起来：“我知道是我的生日，可是到底是我的还是……”薛裴的。突然地，他脑海中飞快闪过什么，到现在，他对薛裴其实是卫家的小少爷的身世其实有很大的不真实感，因为这并不是他在写文时，构造的人物“薛裴”的身世。

　　三本书的炮灰舔狗“薛裴”，无父无母的孤儿，生日是孤儿院孩子们都统一十月一日，只有他的名字特殊一点，是来源于他这个作者的名字“薛小裴”——薛小裴在写《情浅情深深深爱》之前那，就潜意识记得一定要写一个炮灰狗血人物，这个人物名字必须来自于他的名字。

　　而这个潜意识至于是怎么形成的，他曾经好笑地想过，难不成他是为了试验一下能不能穿书？

　　跑题了，薛小裴问顾梅生：“我的生日——我是说我真正的生日，就是明天吗？”

　　顾梅生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他点头：“你的生日就是明天，和卫琅，就是你哥的生日是同月同天不同年。”

　　薛小裴皱眉，系统A曾说这是个重组的融合世界，人物人设可能会发生改变，可即便是如此，一个三本书共同的人物薛裴仅仅是一个炮灰，但从身世到生日，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为什么？

　　薛小裴还想说什么，导演助理在喊人了，准备开拍。

　　薛小裴混乱的思绪还没有理清楚，就要成了给余年准备惊喜的洛川。

　　洛川蓄谋已久，等着在余年生日的时候给余年求婚，他偷偷地订了戒指，准备给余年一个大惊喜。

　　沙滩上有人在烧烤，洛川兴致勃勃地拉着余年加入他们，陌生人对他们表示了慷慨的欢迎。

　　夜半烧烤闹到明月高照，洛川偷偷摸摸看时间，十一点多,他对余年说了声去卫生间，自己跑到礁石后，手忙脚乱地摆了一圈心型的的蜡烛，海风有点大，他点燃蜡烛的时候有点狼狈。

　　他拉着几个藏着的粉红色的心形气球，挂了亮晶晶的小灯，一闪一闪地向着余年走了出来。

　　余年背对着他，还没有发现，有人看见了他，起哄地吹起了口哨。

　　余年回头，看见他一愣，呆呆的地了起来。

　　洛川怕蜡烛被风吹灭了，把气球塞到余年手中，拉着余年就跑。

　　“洛川你……”

　　“别说话。”

　　看着洛川严肃带着紧张的脸，余年憋住了笑。

　　洛川带着余年走到蜡烛围成的心形圈中，在“洛川爱心余年”的字迹前，他从怀里拿出一束寒酸的玫瑰花：“别嫌弃，是在是没有地方放了。”

　　余年眉眼都带了光，接过花还没有说话，洛川单膝下跪跪在了沙滩上。

　　“余年，十岁那年，我捂着被砸的头气冲冲地上楼让你赔偿，我妈拦住了我，说是远亲不如近邻，咱俩要好好处；十七岁那年，你带着被混混堵了的我去报仇，说我这傻子归你罩了；十八岁那年，赶着早恋的尾巴，阴差阳错的我们谈了恋爱，那时候我就想大不了我就赔你一辈子。”洛川说着声音渐渐哽咽，余年眼睛也有点红。，

　　“你像是一条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可是我不怕，你不记得的，我替你记住，你走了，我就去追你。以前我们说那么多童言无忌，现在你是否接受我承诺你的不离不弃。”

　　他拿出戒指盒，缓缓打开，里面一对简化亲嘴鱼造型的戒指，他拿出来，豪迈地说：“余年，恭喜你在你的二十五岁会有一个准老公，嫁给我或者我娶你，选一个吧。”

　　余年忍不住笑，越笑声音越大。

　　洛川瞪他：“你怎么回事？这么严肃的事情笑什么笑？”

　　余年把戒指套在手指上，扶了洛川起来：“好了，契约达成，你是我的了。”说着他又哈哈大笑，“洛川你刚才搞了什么，脸上一道一道的，像个花屁股。”

　　洛川拿出手机看自己的脸，该死，刚才点蜡烛的时候弄脏了手，无意识抹花了脸，啊啊啊，洛川要崩溃了，这么正式的场合，他竟然是个花脸？

　　“别笑了。”洛川要气死了，扑过去就要打笑的上不来气的余年，然后理所应当地摔在余年的怀里。

　　余年停止了笑，认真地看着他：“告诉你一个秘密。”

　　洛川迷茫地看着他：“什么？”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向我告白是因为输了大冒险。”

　　余年有时不时记日记的习惯，纸张反转，时光回溯，到大学后，偶然他翻开埋在旧书中的日记本，知道自己曾经有一个男朋友，也知道了谁也不知道那日夕阳余晖下，在楼道里等着洛川放学的余年，听到了洛川朋友的笑言。

　　“你说洛哥到底敢不敢和余年告白？”“他好意思不去吗？大冒险输了我们，该。”

　　于是那年少年，犹豫了一整夜，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得到了一个男朋友。

　　余年看着呆呆傻傻的洛川，低头吻了下去。

　　“卡——很好。”何导很满意，对副导说道，“这场面播出去，看的小姑娘们都该尖叫啊啊啊了吧。”

　　这一场很顺，拍完不到十一点。薛小裴换了衣服准备回酒店，一抬头便看见等在剧组外面的顾梅生。

　　月光很盛，薛小裴看着倚在很酷的摩托车上顾梅生，只觉得自己一眼望去都是腿。

　　看见他，顾梅生歪了歪头：“走，带你去兜风。”

　　薛小裴笑着接过了头盔，刚才在化妆间他呼叫系统A，想看看系统是否能给他答案，可是系统A一如既往的不在线。算了，现在想也想不出答案，不如去疯一疯。

　　薛小裴跨上车：“顾老师，这车子好酷，谁的啊？”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摩托车冲了出去，迎面而来的风带着暮夏的暑气热烈的扑面而来。

　　薛小裴看见顾梅生悬在腕上的佛珠串，忍不住笑：“顾老师，你这人设反差挺大啊，表面是无情无欲阪依我佛，内心是狂野不羁高速飙车。”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顾梅生扯着嗓子：“你说什么？”

　　薛小裴哈哈大笑，揽住顾梅生的肩膀，也加大声音：“我说，我们去哪？”

　　顾梅生笑着说：“没有目的地。”

　　摩托疾驰，带起来猛烈的风，衣衫乱舞，把理智都甩在了后面。薛小裴看着眼前模糊的夜景，暖黄色的路灯晕出模糊的光晕，他轻轻地把手扶在顾梅生的腰上。

　　夏日的衣衫单薄，薛小裴温热的手触及顾梅生腰上时，他就感觉到了，感觉整个人过了电一般，连带着灵魂都兴奋起来。

　　顾梅生加大马力，他选的路是之前小张来踩点过的，是一条修了半拉的废弃公路，只有孤独的路灯和寂寞的风在他们身边陪着。

　　呼啸而过的模糊影子，只有胡乱的心跳证明着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薛小裴张开双手，像是自由的鸟儿，大声地喊了出来。

　　顾梅生腰上少了温热，微微的失落之后，他隔着后视镜看薛小裴，头盔遮挡了小裴兴奋的五官，但是他看见了一双亮的出奇的眼睛，他也勾起唇。

　　绕了一圈，在临近海边的沙滩边上，摩托停了下来，顾梅生长腿支撑着地，一手摘下头盔，短发一瞬间杂乱的飞舞，他此时的样子和平时大相径庭，整个人成了浓郁的艳色。他撸了把头发，笑着问薛小裴：“怎么样？”

　　薛小裴跳下摩托，同样一手摘下头盔，他整个人站在风中，头发与衣衫交缠齐舞，他高兴地说道：“爽！太爽了！”

　　顾梅生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他下了摩托，眉头一跳：“走啊。”

　　“还没完吗？”薛小裴笑着跟上他，“顾老师你是要给我过生日吗？”他有点期待着的惊喜，因为他离开父母后，再未过过生日。

　　顾梅生转过来，正对着他走前走，从前看似的循规蹈矩，现在都成了潇洒不羁：“你过来就知道了。”

　　他嫌弃薛小裴走得慢，上前两步拉住薛小裴的手：“快点了，要到时间了。”

　　薛小裴一愣，顾梅生的手有点冷，他忍不住回握，想要给他的手温暖，可握回去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茫然起来。

　　我是在做什么？

　　顾梅生却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害怕过了零点，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薛小裴被他拉着跑，杂乱的思绪暂时被甩到身后去了。

　　他们翻过还没有完工的栏杆，跑上沙滩，薛小裴盯着脚下成双的脚印失了神，再抬头时就看见海边突然出现的帐篷，帐篷不远处停着一个黑色的越野，车灯开着，却没有一个人。

　　薛小裴喘着气疑惑地看着顾梅生。

　　顾梅生也跑的有点急，他深吸一口气带着薛小裴走到越野车的后备箱处，他看了看时间，刚刚好的59分。他笑着拉开后备箱车门，里面环绕一圈的亮晶晶的小灯一瞬间亮起来，在无数玫瑰，彩灯气球，礼物盒之上，一个两个Q版小人并肩坐在草莓蛋糕上，二十四岁的蜡烛在跳跃着。

　　薛小裴眸中映衬着这浪漫，里面盛满了光。

　　“生日快乐。”顾梅生温柔地看着他。“许个愿望吧。”

　　薛小裴抬头，他想问问为什么顾梅生要对他这么好，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他想起了他小时候还没有离婚的父母，抱着他说爸爸妈妈永远和你在一起，他想到了奶奶生病时一直安慰着你这么懂事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他想，问清楚缘由做什么，该离开的总会离开。

　　薛小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他想，如果要有什么愿望的话，他想让这奢侈的时光，和遇到的奢侈的人，慢一点离开他。

　　“谢谢。”薛小裴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情真意切的感谢，“谢谢顾哥，我很开心，真的，我很开心。”他想，不论之后结果怎么样，他现在是开心快乐的。

　　顾梅生觉着薛小裴笑容之下藏了什么，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揉了揉薛小裴柔软的头发，然后问道：“想吃宵夜吗？”

　　薛小裴挑眉：“生日蛋糕吗？”

　　顾梅生神秘一笑：“烧烤，麻小，冰啤酒。”他轻轻在蛋糕旁边挖了一点奶油，抹在薛小裴鼻尖上，“蛋糕只是点缀。”

　　薛小裴却不舍地捧起蛋糕：“这小人好可爱啊，是我们俩吗？”

　　顾梅生点头：“这是照着粉丝给我们画的Q版图做的。”他走到后车座，像是掏蓝胖子的小口袋一样，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掏出各式各样的装备，烧烤架，处理好的食材，，打包过来的麻小，冒着冷气的啤酒……

　　他回眸一笑：“这些够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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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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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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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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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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