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此地留谁合适?”
霍嬗问向张安世,他心里有些纠结,手底下的人才是挺多的,但是能堪重用,坐镇一方的实在是不多。
赵破奴、赵充国、上官桀这几人是一定要带的,李陵和苏贤跑去了北边。
复柯杜倒是可堪一用,霍嬗这次出发也是带上了他,但是让他守后路,霍嬗这心里有点不放心。
算来算去,手底下将将能用的,也就只有李广利和曹宗二人了。
其余的人,当个勇猛的将校还可以,但是留下来镇守一方,他们还不行,霍嬗也不放心。
曹宗从一开始一直就跟着霍嬗,他的本事霍嬗是清楚的,带兵镇守后路那是可以的。
只不过心眼子有些实,需要给他配一个鬼心眼子多的人出谋划策,但是呢,还不能让这个人压住曹宗,需要一个听话的人。
而李广利,他本事是有的,但是镇守一方,守大后方不太合适,有点太热血了,还稍微有点强硬,不过人懂得变通。
街头混迹起来的,这点不缺。
不过霍嬗心里觉得把他放到东且弥比较合适,再配一个人辅助他,手底下的得力将校得多配几个。
给他配一个能压的住他的人,免得他热血上头,而且这个人也需要有些谋略。
因为东且弥局势和车师相比,那必定是错综复杂,不能一味的稳,那是稳不住的,必要时刻还得硬一些。
所以霍嬗思来想去,把曹宗放到车师,把李广利放到东且弥。
这两个人放到这两个地方,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可以说是非常的合适。
车师要稳,东且弥在稳的同时还得强硬一点。
霍嬗现在纠结的是,该派谁和这俩人配合。
张安世思考了一会以后,行礼说道:
“回大都督,不知大都督觉得平阳侯如何?”
霍嬗挑了挑眉毛,这不是巧了嘛!
“我也属意于他,但他这人有些不知变通,该派谁来相助于他?”
张安世立马就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就有些难了,想了一会后说道:
“不知北军四校尉大都督觉得如何?”
霍嬗摇了摇头:
“人总归是需要成长的,而且我还需要他们待在军中做副将,而且让他们做更下一层的副手,难免有些想法,配合不好会坏事。”
张安世一听这话就懂了,这是要个真正的辅佐之人,让曹宗自己去做主,而不是要一个经年老将。
霍嬗也确实是这个想法,也有另一个原因,这一次,估计是曹宗他最后一次带兵打仗了。
至于北军四校尉待在军中做副将,不外派,霍嬗是怕自己人手不够用。
己方兵马比匈奴兵马多,他不可能正面硬刚,这就得时时的调兵遣将,需要有得力的带兵之人。
至于后面说的想法,他们给赵破奴等人当副手,那也是心甘情愿。
赵破奴不用说,赵充国和李陵俩人基本都和霍嬗没啥瓜葛。
这个瓜葛说的是血缘亲属之间的瓜葛,而且经过这半年的接触,这两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李陵再不用多说,本就是将门家族,如今还重用,日后一飞冲天是必然的。
而赵充国,他是霍嬗的嫡系,这所有人都清清楚楚,而他一个毫无背景之人,能够成为霍嬗的嫡系,只这一点就值得让他们重视。
其实在他们看来,赵充国要比李陵的上限还要高,只因为他是霍嬗真正的嫡系,还有大本事。
而曹宗和李广利两人,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关系户了。
先说说李广利吧,其实真要让他们在两人之间选择,他们宁愿选择曹宗,也不会选择李广利。
李广利是个彻彻底底的关系户,外戚啊!
但是啊,现如今这个情况,外戚是没有出头之日的,朝堂内外全都被卫霍把持,卫霍就是外戚啊!
所以说,只要霍嬗一直存在,李广利就上不了台,就算是霍嬗没了,在他们看来,只要太子存在,李广利的上限就不高。
卫霍是太子的基本盘,要是霍嬗真出事了,让太子从李广利和赵充国之间选一个,刘据是铁定选赵充国。
选李陵也不会选李广利,因为他是刘彻的外戚,等老刘一逝世,他就基本失势了。
失势代表啥都没了,这种事也不是刘据一句话就能定下的,一番明争暗斗,背后没力量怎么行?
更何况,本事还不如,这个时代,还是要看本事的。
这可不是已经发展起来的李广利家族,有卫霍在,有太子在,李广利这一脉不可能发展起来。
李广利心甘情愿的待在霍嬗麾下,也有一点这个原因,不靠卫霍出不了头啊!
但这并不是全部原因,霍嬗收李广利之前,他刚从混混状态脱离没几年。
而这种人,那就是老霍的铁粉,老霍也是街头混迹过的。
这个时代,以老霍为奋斗目标,那是再正常不过。
所以这个时候的李广利,还是比较单纯的,没那么多想法。
至于曹宗,那就更简单了,他的关系呢,剔除卫霍,那就是平阳公主,而这种关系很不稳。Χiυmъ.cοΜ
平阳一逝世,没人帮忙,就啥都没了。
而且打一个比方,把军中分新旧,卫霍和这些刘彻的北军嫡系将领就是新派,而曹宗这些旧贵族就是旧派。
所以说,若是没有霍嬗护着,他的下场会很惨淡的。
但是因为曹宗是霍嬗的关系户,那可就比李广利香多了。
而且他们也和这两人接触不多,所以霍嬗才说他们估计会有想法。
当然,霍嬗真安排过去,他们肯定会好好干事的,大汉的将领之间狗屁倒灶的是很多,但在霍嬗麾下不用担心。
霍嬗那可是真会杀人的,还不管你是谁,所以军事素养没有问题。
但安排过去难免犯嘀咕,曹宗李广利下令,潜意识中难免不上心,有个不服说不定办起来还会改改。
所以霍嬗不会安排他们过去。
至于把他们安排下去,顶替曹宗,李广利,也不行。
用个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他们的路子已经定了,他们是个按令攻击性人才。
虽然曹宗他们跟着霍嬗也差不多是一样,但是接触的东西多啊!
培养方式不一样,培养出来的人才也不一样。
霍嬗安排任务下去,让你把啥啥啥干好,北军校尉铁定比曹宗他们干的好。
但是霍嬗要得是一个镇守一方的人,你自己做主,曹宗等人虽然稚嫩些,但是会比北军校尉更合适。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向考虑,都不考虑北军四校尉。
………
“大都督,那公孙敬声如何?”
霍嬗有些小心动,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张安世有些疑惑,霍嬗见他如此,但也不给他明说。
霍嬗心动,不是想把公孙敬声安排给曹宗,他就没想过这件事。
你把公孙敬声安排给曹宗,那是曹宗能压住的人物?
霍嬗和他俩混迹大,啥不清楚啊!
他心动是想把他安排给李广利,虽然还是不太合适,但也还算可以了。
公孙敬声能够压住李广利,不让他一时间热血上头,还真挺合适的。
不过他还需要给公孙敬声好好的嘱咐一番,免得这货看不起李广利,从而坏事。
主要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张安世正好提了个醒。
至于曹宗的人选,他已经有眉目了,但是也没想到给李广利安排谁。
好久没见公孙敬声了,他把这货给忘了。
霍嬗想到这儿一拍巴掌,一脸的懊恼,心中有些后怕。
霍嬗反应过来后挠了挠头,对着张安世感叹道:
“我把太子殿下也给忘了!”
张安世一愣,有些没明白霍嬗的想法。
而霍嬗的眼中闪烁,他在思考一件事情。
要不要把刘据留在车师?
他能出事,刘据不能出事,要是他出事了,曹宗也可以带着刘据直接返回大汉。
当然,这只是说的万一,他要真想走,有着羽林虎贲在,没人拦得住的他。
只是这次战事确实困难,不出意外的话,他自己都得带着兵马上阵,带着刘据有些照顾不过来啊!
霍嬗想了想以后说道:
“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诺。”
没一会,众将全都来了,只不过霍嬗不说话,众将也就安安稳稳的静静待着。
又没一会,刘据也跑来了,霍嬗这才开始开口:
“车师已经攻下,此地乃是西边通往东边必经之路,需要兵马留守。”
霍嬗先说明了一下情况,看众人低头坐着,再次喊道:
“赵充国。”
赵充国心中一苦,站起身行礼:
“末将在!”
霍嬗看着赵充国这幅苦哈哈的样子,笑骂道:
“别哭丧着个脸,前军三部留下两千兵马,领军之人我另有打算。”
赵充国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
“末将领命!”
“赵破奴。”
“末将在。”
“湟中留下两千兵马。”
“末将领命!”
霍嬗准备在车师留下四千兵马,在东且弥留下六千。
车师的匈奴义从和湟中义从各半,东且弥也是一样,这是为了免得留下隐患。
比如前方战事不利,这些人再出幺蛾子。
湟中他放心,全留匈奴义从守后方,他心中有疑虑。
别管这手段能不能用上,你得安排上。
“曹宗,江充门外等候,其余人下去准备吧,明日再次启程。”
众人行礼后离去,曹宗四人在大帐外等候,帐中就只剩下了霍嬗和刘据。
“子侯喊我来有何事?”
刘据眯着眼,对于此次喊他来是为何,他心中也有了预估,所以准备看看霍嬗说什么。
霍嬗心里把说辞都已经想好了,这会直接说了起来:
“我准备把曹宗安排在此地驻守,但是此地的风险还是有些大啊!”
霍嬗一脸的无奈:
“虽然赶走了车师国主,但还是有着不少的贵族在国内留存,不太安稳。
曹宗一直没有外派过,我对他还是不太放心,所以需要一个人统筹大局,……”
霍嬗还没说完,刘据就举起手打断了霍嬗,因为他已经清楚霍嬗要说什么了,所以他直接说道:
“这方面我还不如曹宗,别想着把我放这,我要上前线。”
霍嬗咧咧嘴,上前线,你上个屁的前线!
看着霍嬗的脸色,刘据又立马说道:
“你带着我,关键时刻我一露面,还能够提振士气!”
霍嬗差点没忍住笑,直接说道:
“你怕是给匈奴提升士气,而不是给我们!”
刘据一副问号脸:
“这,是何说法?”
霍嬗瞥了他一眼:
“军中都是匈奴和羌人,不认识你!”
霍嬗这话就差没直说道,你这个太子在将士们心中基本没啥名声,抛出来啥用都没有。
刘据有些不服,当场反问道:
“你有名气?”
但刚一说完他就后悔了,果然,只见霍嬗得意的昂昂头:
“那是自然!”
刘据看着霍嬗这个样子,气的牙痒痒:
“你等着,等我上台,就先收拾你!”
霍嬗嘿嘿一笑:
“这话我记下了,等回去了我就给姨祖父说说,说你觊觎他的皇位!”
刘据有些无语,你,不讲武德!
霍嬗挥挥手:
“不扯了,车师和东且弥,表叔选一个吧!”
刘据看着霍嬗眼中的坚定,咂咂嘴,无奈又遗憾的说道:
“行吧,那就东且弥!”
能离的近点,就离得近点!
霍嬗是实在是不敢带他,去了北侧,估计从马背上下不来。
兵灾倒没事,霍嬗其实最怕的就是病,一路劳累,若是再得了病,那基本就交代在这儿了!
东西域这边还好些,等去了西西域,霍嬗就会下令,中军一律不准接触外人,外人进出都得换衣洗漱。
离西方越来越近,霍嬗也怕啊!
返回之时,大军还得统一消毒,西域的牛羊活物,以及自己带过来的,都得详细检查后才能带进大汉!
打了一个西域,再把病菌带回去,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自从进入西域以后,霍嬗对于大军的水源问题,那可是看的很重。
就比如说车师这一战,兵马不许饮用所有水源,先喝自带的。
等军医们检验过后,各地的河流以及水井都探查过没问题后,才会取水煮沸后储备。
这时候下毒不太现实,毒物能够轻易的检测出来,这并不是说军医手段有多高超,而是毒药不行,需要的量也太大。
所以这个时候对于给大军下毒,普遍都是死牛羊污染水的。
尸体腐烂,然后变质,随后造成瘟疫!
所以这种情况之下,还是很好探查的。
大军用的全是活水,还是大河流,而且这么庞大的队伍,死水和小河也不够啊!
就这些检验之后的水源,并不会直接就给大军使用,还会用牛羊马匹试验一下,免得有问题。
病菌这个东西,怎么防备都不为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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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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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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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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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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