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嬗领大军,在营外东边五里处为了砍杀的昏天地暗的羌人,忙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两方人马谁都不搭理谁,自己忙自己的事物。
或者说羌人杀的魔怔了,一万六千的大军怼到了他们的脸前,他们都没有发现。
或者是也有部分人发现了,但是他们对这个局面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一万长水部的骑兵一半处于后面,他们所搬运的兵甲由另一半携带,已经全都交给了前方的一千虎贲和五千铁甲。
霍嬗也骑着冠军来到了前方,他看着正在长水骑兵辅助下,摸黑往身上穿戴盔甲的将士们。
霍嬗主要观察的虎贲,五千铁甲他们的甲胄和虎贲的没法比。
他们只是这个时代的重骑,而虎贲才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大杀器。
五千铁甲没有马甲,身上的甲胄也不是很厚,相应的也不是很重,他们就算穿好了盔甲,也能自己爬到马上,而虎贲重骑不行!
他们的穿甲过程殊于常人,先是给马穿上马甲,随后将士们爬上马匹,把厚重的甲胄一点一点的穿戴在身上。
因为盔甲太重,爬对于他们来说倒是能爬上去,但是没有这个必要,浪费体力。
不光是浪费人的体力,还浪费马的体力,你坐在上面陆陆续续的加问题不大,慢慢适应嘛。
但是穿戴好了爬上去,一瞬间施加的压力会让马匹在哪一瞬间,乃至随后的一段时间非常的不适应。
所以还是爬上马匹再穿戴更为好一点。
将士们接着再拿起比成人手腕还要粗的大枪,就这钢铁雄兵,不管是谁看见了,都得从心底升起一股怯意!
………
“上官桀!”
“末将在!”
上官桀穿着厚重的盔甲,铿锵铿锵的跑了过来:
“主公有何吩咐?”
“六千重骑,分为两部分,为前后部,组成一军冲杀这个情况下太浪费了,你领前部,五百虎贲,两千五铁甲。”
“末将领命!”
“那剩下的三千谁领?”上官桀领命之后连忙问道。
搞清楚统领之人是谁,他才好配合!
霍嬗想了想那几个人选可用的人选,既要有点本事,还要熟悉带领重骑的方法,最后还要在现场。
霍嬗这么一思量,不算他自己的话,就剩下三个人可用,孙尚、曹宗和李广利!
孙尚需要跟在自己的身边,而曹宗正好在越骑部的这些铁甲中,李广利在长水部。
还有一个复柯杜正好在身边,勇猛是挺勇猛的,但是他不会领重骑。
重骑其实很好领,但最主要是他不会配合。
霍嬗回过头对着孙尚吩咐:
“把曹宗李广利给我喊来。”
“诺!”
等孙尚安排人走了以后,霍嬗对着上官桀回道:
“曹宗为主,李广利为副,待会路上你们好好的商量一下,过来了我来给你们讲一下冲杀路径。”
说到这儿,霍嬗又对着孙尚吩咐:
“对了,从长水哪儿调五千骑兵分出来。”
“诺。”
没一会曹宗和李广利已经换好了甲胄跑了过来。
“见过大都督。”
霍嬗点点头,招招手:
“嗯,快快过来,讲战术。”
霍嬗蹲下身子,张安世连忙掏出这段日子经过探查画的羌人大营的草图,几人围了过来,或站或蹲在霍嬗周围。
复柯杜、长水校尉几人蹲了下来举着火把,四周被将士们堵的严严实实。
而上官桀等人身披甲胄,行动不便,所以站在一旁。
霍嬗点了点地图,开口说道:
“此为羌人营地,营中没有绊马索,没有栅栏木刺等物,可以放心冲。”
上官桀几人松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
重骑兵冲击力非常非常的强,但是很害怕绊马索一类的东西,而且也非常害怕严密的军阵,尤其是长枪兵。
重骑兵玩的就是个一击毙命,冲阵前一定要有其他兵马拉扯敌方的军阵,等敌方军阵被拉扯有了破绽以后,那就真的是为所欲为。
其实不严格的来说,所有冲阵的骑兵都能叫做重骑兵,不管是披甲还是不披甲。
而轻骑天然的克重骑,追又追不上,跑又跑不过,重骑在轻骑面前就是天然的活靶子!
而现在羌人的这个情况,敌方军阵不是问题,没有绊马索,没有栅栏,没有比这更适合重骑冲锋的营地了。
而且就算是羌人的都是轻骑兵,这种情况也不怕他们。
………
“上官桀,你立刻领兵马前往此地。”
霍嬗点点羌人大营的正南点,然后画了一道弧线从西北角偏西方向出来,然后又点了点路线中间的先零羌,钟羌、白狼,封养、牢姐三方势力此时厮杀的战场,继续说道:
“从正南这点冲入敌方的大营,然后你自己控制冲杀路线,扫过此地,从这边冲出来。”
“末将领命!”
霍嬗也想直接从东一直冲到西,但是羌人的营盘占据的地方太大了,这也不是两军对垒,敌人的密度不够。
而重骑冲击力强无敌,就代表了消耗很大,若是冲到一半马匹力竭,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曹宗、李广利,后部分为两营,为一二营,曹宗一,李广利二,各领两百五虎贲,一千二百五的铁甲。
还是这个路线,怎么才能造成最大的杀伤,详细的冲击路线你们自己想。
我对你俩只有一点的要求,一左一右,相互距离远一点,千万千万不要为了造成更大的杀伤而乱跑,导致己方互冲。
若是出现这情况,我必砍了你二人!”
霍嬗冷眼看着二人,上官桀他很放心,他对重骑很熟,而且只有自己冲杀,不怕影响。
曹宗也还行,他对重骑也熟,也很听话,但是李广利这个混不吝的主,你不提前给他讲清楚,保不准冲的兴起就忘了。
两人面色郑重的拱手:
“末将领命!”
霍嬗点点头,继续说道:
“上官桀,你冲出之后往南偏移,让开路途,不要挡着随后的后部,然后换马做好阵型,等待号令。
曹宗、李广利你二人冲出后往北偏移,不要挡着前部的回返冲杀,随后准备也是一样。”
“诺!”
霍嬗又点了点西北方冲出的地方,对着长水校尉吩咐道:
“长水校尉,你领五千兵马,带着换乘的六千马匹以及换用的六千大枪在此地等候,分为南北两军,一军负责前部,一军负责后部。
给我定定的站在这个地方,不要随便移动,羌人要跑就让他跑,不要管他们。
重骑冲起来是停不住的,你们位置偏移了,别把自己人给冲了。”
“末将领命!”
霍嬗起身看着几人,随后开口:
“再重复一遍,此战用一号鼓、旗、号令,上官桀所部为一,曹宗所部为二,李广利所部为三,长水校尉所领兵马为四,剩下五千为五,本侯中军为六,听令行动,不要弄错了!”
“诺!”
“立刻行动!”
霍嬗一声令下,众人四散开来,往各自的兵马所去,没一会重骑的两部就行动了起来。
人马具披甲,排着整齐的队列犹如钢铁长城一般往指定的地方而去。
而等他们离去以后,长水校尉领着五千人马,一万六的马匹以及重多的装备,往羌人大营北侧浩浩荡荡绕了过去。
声势不可谓不大,但是羌人还是未曾发现。
一点原因就是此刻正是天亮之前,这短短的时间里,是一日夜里天色最暗的时候。
而且他们还正在厮杀中,嘈杂的战场完美的遮住了声音。
不过他们是迟早会发现了,因为东边待会就会出现亮光。
等天亮了起来,虽然离太阳升起还有段时间,但是他们必然会有所舒缓。
这要是他们还发现不了,那就真是猪了!
不过没关系,等他们那时候发现,已经迟了,不说那时候,此刻发现就已经迟了。
陷入缠斗的大军,可没有那么容易的招回。
………
霍嬗等了一会,然后对着孙尚吩咐:
“驾鼓,立旗杆,旗官上高台,鼓手做好准备,号手做好准备,剩余五千兵马上马做好准备。”
随着霍嬗的吩咐,各方面都开始行动了起来,霍嬗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色静静的等待着。
无聊的霍嬗看着紧紧站在自己身旁的刘据露出了一个笑容:
“表叔感觉如何?”
刘据听到霍嬗的询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坦然的说道:
“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经过这一个多月锻炼的刘据,虽然变化很大,但是战阵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
霍嬗挑了挑眉毛,感叹道:
“紧张就对了,我也紧张,不说咋俩,就是姨祖父,舅祖父在这,他俩也紧张。
但是紧张也没用,且往后看吧!”
刘据深吸了一口气,此刻的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这可不是一个紧张能形容的。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看到这么大规模的战场,别说这么大规模,小规模他也没想过。
虽然小时候他也想过跟他表兄霍去病一样征战沙场,但随着越来越大,这个愿望早就没了。
没想到愿望没了,反而因为表兄的嫡子,他的表侄子给实现了!
久违的热血重回胸膛,他喜欢这种开疆扩土,征战沙场的感觉!
心态早已发生了变化!
他知道,若不是霍嬗他不可能会有这经历。
过了这一次,估计有霍嬗也不可能了,所以他格外珍惜!
霍嬗瞟了一眼深呼吸的刘据,心中暗笑不已。
没有一个还有热血的男儿能抵御这阵仗!
这个时代,没有热血的男儿非常的少,微乎其微。
而刘据,虽然他性子温和,但是毫无疑问,他是个有热血的男儿!
………
“报,重骑前后二部已抵达位置。”
听到射声将士的报位,霍嬗看了看北方,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五千兵马,心里估算了一下,长水校尉做好准备,估计还要一刻钟。
“羌人反应如何?”
“回大都督,羌人刚才声势忽然大增,此刻更加的乱了!”
霍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被发现了吗?”
随后他看了看天色,然后对着不远处的孙尚喝道:
“不等了,鸣号,擂鼓,立旗!”
孙尚对着霍嬗拱拱手,然后一甩披风对着不远处的号手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吼道:
“鸣号!!!”
十名膀大腰圆的号手握住已经架起来的巨大铜号,深吸一口气随后鼓着腮帮子,脸红脖子粗的吹了起来!
“呜~~~”
随着他们的吹动,巨大的号角声从前端发出,扩散向这方圆几十里的战场!琇書蛧
“咚~咚~咚~咚~”
随后就是二十名同样膀大腰圆的壮汉,赤着上身,拿着比孩童头颅还要大的鼓锤,一下又一下的用着特殊的技巧,敲击在直径过丈的大鼓上!
听着这鼓声,在场所有的大汉将士,是所有的大汉将士全都在一瞬间进入了状态,纷纷兴奋了起来。
就连他们胯下的马匹呼吸都有些粗壮,来回踱着步子,有些不安分!
而紧随其后的四面旗帜,在这火上又浇了一瓢油!
居中的自然就是大汉军旗,这旗帜将士们常见,还不至于让他们这么兴奋!
而大汉军旗右侧,就是代表掌管全国军事的大司马旗帜,而在大司马右侧,是此时军方武将第二人的羽林大将军旗帜。
这两面旗帜让将士们仰慕,虽然有作用,但是也不会大到出奇,更不会有这效果。
真正让将士们热血澎湃的,是大汉军旗左侧的那一面旗帜。
旗帜上书简单的冠军二字,一面普普通通的旗帜,但是这面旗帜所代表的意义却不同。
它代表了战无不胜,代表了大汉的战神,与此同时,它还代表了大汉军中的精神所在!
只要是这面旗帜立起来,就代表了胜利,代表了对面的敌人不堪一击,就代表了此战已经胜了!
时隔十余年,这面旗帜又在大汉的西北立了起来,你让这些曾经跟随着这面旗帜饮马四方的将士们,怎么能不兴奋!
按理来说,应当还有一面霍字旗,老霍每次出征都用,但是霍嬗从不用。
因为他觉得冠军就是霍,而霍就是冠军!
………
霍嬗环顾了一圈将士们,就连旁边的刘据此刻都脸红脖子粗的,更别提其他将士了。
霍嬗轻笑一声,一甩披风,抽出腰间长刀,轻蔑的指着远处的羌人营地:
“重骑前部,出击!
让羌人看看我大汉虎贲!
本侯要给羌人心中种下种子!
本侯要让他们想到今日就寝食难安!
要让他们知道犯我大汉的下场!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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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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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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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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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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