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嬗把头埋在被子里,等了半晌,孙尚还未离去,霍嬗握紧了拳头,掀开被子冲着门方向大吼:
“你要死啊你,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
门外的孙尚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主公,大将军都等了好一会了。”
“行了,知道了,赶紧滚!”霍嬗不耐烦的骂了一句。
但孙尚对霍嬗何其了解,他敢保证,他这一走,霍嬗绝对会又睡过去。
“砰砰砰~主公赶紧起,砰砰砰~主公赶紧起……”
霍嬗握紧了拳头,掀起被子,拿起柳叶刀四处看了看,然后捂进被子里抽出刀。
这一出是避免孙尚听到,刚从战场上回来,对刀出鞘、弓弩上弦声音绝对非常的敏感。
随后霍嬗提起刀鞘,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边。
等到孙尚一句喊完,要敲门的时候,霍嬗立马打开门,孙尚一个趔趄跌了进来。
霍嬗拿起刀鞘就抽在了孙尚的屁股上,边抽还边咬牙切齿的念叨:
“我让你…啪…吵我睡觉,老子…啪…好不容易…啪…睡个好觉,啪,我都几个月…啪…没睡过好觉了!”
孙尚弯腰用胳膊捂着屁股,连忙往外跑去,用手不敢捂,打在手上更疼。
霍嬗站在门边,气呼呼的看着跑远的孙尚,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
“给老子回来!”
孙尚站在远处连连摇头。
经过这么一遭,霍嬗已经清醒了,也睡不着了,转身往屋里走去,边走边喊道:
“洗漱。”
………
霍嬗磨磨蹭蹭的洗漱完,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
随后来到了前厅,他如今住在卫青小院中。
刚进前厅,就看到了喝茶的卫青。
“舅祖父。”
霍嬗行了一礼后就凑到了卫青的对面坐下,行云流水般的给自己来了一杯,随后拿起闻了闻,放下。
“还是我送的茶,舅祖父你也不知道换换。”
卫青笑呵呵捋了捋胡子:
“子侯送的茶香啊,喝了子侯的茶,其他的都入不了口了啊!”
霍嬗瞟了一眼门边的躺椅说道:
“姨祖父那儿有好货,我告诉了他好几个产好茶的地点,他只是瞒着没告诉你们!”
卫青瞬间精神了起来:
“子侯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
卫青点点头,眯着眼睛捋着胡子,心里思量着怎么才能从刘彻那儿抠出来一点。
“舅祖父,我准备明日回长安,您要不要一起?”
卫青眉毛一跳:
“明日就回?”
霍嬗点点头。
“我今日准备安排一下,明日直接回。”
卫青思量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也好,你先回吧,你速度太快,我这把老骨头跟不上,我再待些时日,等匈奴把剩下的东西送来我再回,你给我留两套你的军旗。”
卫青说到这不由的面露感叹,他实在是没想到,霍嬗能要来那么多的东西。
“你这一战,祸害加补偿,近乎把小半个匈奴给掏空了。”
霍嬗嘿嘿一笑,随后说道:
“差不多就是小半,匈奴肉疼是肯定的,没个十年缓不过来,但要说伤筋动骨的话,没多大。”
卫青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唉,已经很不错了,你比我和去病儿厉害太多了。
去病儿打仗厉害,花费也甚,我要好一点。
你不光不花费,还赚,还不是小赚,而是大赚特赚,我们都不如你。”
霍嬗被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西域那边你怎么看?”
“西域?”
霍嬗面露诧异:“今年打不起来了吧?”
“如今已是六月中,等我回长安就七月了,准备准备起码要两三月时间,到那时都九十月了,再行军赶路,等到西域都入冬了,这还咋打?”
卫青也是点点头:
“今年确实打不起来了,据我所知,少府的商队已经在往回赶了,要打也就是明年打了,不过……”
霍嬗眯了眯眼睛,等着卫青的下文。
“不过,有人想跟你抢抢西域的差事!”
卫青说完后面带笑容的看着霍嬗。
而霍嬗瞬间放松了下来,他还以为啥大事呢。
霍嬗挠了挠脖子,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xǐυmь.℃òm
“舅祖父,是哪家的?”
卫青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陇右,北地,卫霍等等基本都有。”
霍嬗立马翻了个白眼,这哪是抢差事,这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明着是抢他的位置,但其实他们的目的,绝对是抢跟随霍嬗的名额资格。
霍嬗就说嘛,打西域除了他,不可能会用其他人。
不说河西西域那边和他霍家的渊源,就说他霍嬗如今的声望,他们抢的去?
更别提还有个刘彻。
“舅祖父放心吧,姨祖父肯定给我留着的,这个差事他不可能会给其他人的!”
卫青点点头,一脸调侃的说道:
“嗯,我也就是跟你说说,让你有个准备,等回到长安,怕是你霍府的门槛要被人踩烂了。”
霍嬗大大咧咧的挥挥手:
“没事,不怕,我羽林军中都有他们各家的子弟,他们不会对我开口的,他们只会去找姨祖父。
而且,若是弄烦了我,我往宫中或者军营一待,我让他们来找。”
卫青哭笑不得的点了点霍嬗:
“你啊你!”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卫青起身,霍嬗也跟着站起。
“你忙你的吧,还有你少府的官员等着呢,我去看看羽林军和那些使节!”
羽林军和匈奴使节,都在云中城南城门十几里外的军营中。
霍嬗要回长安,但是这个消息不能让匈奴人知道,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随后的补偿不给了咋办!
所以为了好离开云中,也是为了使节泄露消息,所以都在城外的军营中。
军营重地,不得探查,所以等霍嬗走后安排些人进去住就行。
霍嬗的冠军旗只要一直立在云中城,那就代表霍嬗一直未曾离去。
在我大汉的土地上,对匈奴隐藏行踪,简直不要太容易。
………
“孙尚。”
卫青走后,霍嬗喊了一声,随后指了指厅里门边的躺椅。
孙尚立马把躺椅搬到了檐下阴凉处。
六月中,天气正热的时候,霍嬗可没啥晒太阳的想法。
霍嬗拿着蒲扇躺在躺椅上,看着跑过来趴在脚边热的直吐舌头的苍野,霍嬗拿着扇子拍了拍他的头。
“去找小黑吧!”
苍野转身就走,他自然是知道小黑在哪。
冰库嘛,还能在哪儿。
霍嬗在这悠闲悠闲的摇了一会,没一会少府的人就来了。
“臣沈宁拜见小君侯!”
“这次来的是你啊,坐吧,孙尚,搬个凳子!”
等到沈宁坐下以后,才笑呵呵的开始回应霍嬗的话:
“回小君侯,这个机会可是臣好不容易抢到的!”
霍嬗看着他越发苍老的面容:
“你今年也五十多了,在家养老不好吗?非得跑来跑去的!”
沈宁笑了笑没说话,他也想养老啊!
说到底还是为了儿孙,等他死后,自然是儿孙入少府,他如今好好的帮霍嬗干些事,等他走后,霍嬗记着他的情分,也能护佑一二。
他今年已经五十二了,没几年活头了,所以他和王纬求的不一样。
王纬是求自己,他是求儿孙。
“不知小君侯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霍嬗想了想,问道:
“这些牛羊都归少府管辖?”
沈宁点点头:
“是!”
霍嬗点点头,随后说道:
“你应该有所了解,匈奴义从部的那四十万牛羊马匹,还有那十多万的战马,都是我的!”
沈宁点了点头,他昨晚找钟干询问了半夜,所以详细情况知道的很清楚。
所以他今天就是来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能处理的。
沈宁是官场老油条,他当然知道大人物的事情。这个东西不能擅自做主。
你觉得你做的很好,但其实有可能南辕北辙,拍马屁拍到了蹄子上。
而且他来一趟顺便还能在霍嬗面前露露脸嘛!
“你估计要在北地待一段时间,其余的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处理。
匈奴义从部那边,养的都是我的东西,你帮我照看安排好他们,若有人想动手脚,给我顶回去,不要怕。”
沈宁站起身行了一礼:
“臣知道了!”
“坐!”霍嬗压压手。
“那十多万的马匹,留下六万所用,其余的少府都收了吧,就以官方定价!”
“诺。”
其实战马这个东西,如果要卖的话,能以官方定价几倍卖出去,但是霍嬗不缺这点钱。
西汉的马价很高,一匹公战马中的良马能卖到百金!
但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普通百姓不太愿意养马,因为马吃的太多,还要吃好,平常劳作不如牛、驴这些。
所以不太愿意养,要不是刘彻下令民间养马,估计养的人不多。
所以马价很高,普通百姓中基本卖不出,只能卖给大户,但是霍嬗又不愿意卖给大户,所以就只能卖给少府。
良马一匹百金,但那是好马。
霍嬗的这些匈奴战马,市场官价估计就在五到十金。
匈奴战马一直上不得大汉的台面,主要是它矮小,看着不漂亮,而且还有秦马这种高头大马,自然就看不上匈奴马,但其实这种马真挺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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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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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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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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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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