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坐吧。”
此次来的人不多,冠羽军的赵破奴,上官桀,董明,镇域军的赵充国,苏贤,李广利,还有一个右谷蠡王的大将。
不过现如今他已经是霍嬗的大将,可谓是“忠心耿耿”啊,见了右谷蠡王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
文臣们到时都在,一个不落。
“都来了就说说吧,接下来这大宛之战该怎么打。”
霍嬗看着众人,一个个面色轻松,仿佛好像没把大宛放在眼里一样。
有这想法也不足为奇,这一路这么的艰难,都过来了,就最后一个大宛,那还不是小意思。
不过有这想法不足为奇,但是这心态却要不得。
“大都督,照我来说啊,兵分三路,一路直插过去,有我军麾下勇猛的骑兵将士在,有大都督改良的投石机在,大宛土鸡瓦狗尔。”
霍嬗看着赵破奴,没忍住笑出了声,学了两个新词,你还拽起来了。
“那你说,该怎么打?”
听到霍嬗的话,赵破奴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
“兵分三路,镇域一二部为左路,三四部为右路,提前出发。
左路直插大宛重镇贰师城,右路直插右侧重镇郁成城。
推迟三日,我羽林虎贲及六千湟中并冠羽军四万两千人马再出发,直插中央位置,突袭贵山城。
大月氏派出兵马,自南向北直插贵山城,康居派出兵马,自北向南直插贵山城。
我军可一战而定大宛,早点打完早点抱火炉子嘛。”
赵破奴这办法可以,霍嬗心里的办法和这个差不多。
大宛地处平原,贵山城靠近西边,距离不近,正好和乌孙是两个状态,先下都城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算抱着打贵山城的目的,你也需要把南北两侧的两个依河而建的重城给他拔了,不然容易被包了饺子。
所以赵破奴才说,先派镇域出发,等三日后中军再出发。
至于为何是三日,而不是等两城已下以后再出发,一个是节约时间,一个也是自信的表现。
这点倒是没啥问题,霍嬗也很有信心,你没城打野战还好,但是你依城而守,那正中霍嬗的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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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是准备走一步看一步的,这是最理想状态下的行动,谁也不清楚,局势会不会有这么好。
“我问你,若是我们翻过山头,山那边就等着大宛的大军怎么办?
我军一路直奔大宛而来,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大宛怎么可能没准备?”
赵破奴想要开口,旁边的赵充国抢先说道:
“回大都督,那这就正好了,我军士气正盛,大宛敢来,直接就灭了他这支兵马。”
霍嬗看向张安世。
“回大都督,大宛人口三十万左右,引弦之士六万,就算再征调一些,也不会超过十万,大宛承平日久。
这十万兵马也不会全部调过来,就算是调过来了,也只是比我军多个两万,用大都督话来说,问题不大。”
霍嬗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就现在这个情况,大宛若是山后没有兵马等候,那是不可能的,绝对有。
至于霍嬗为何不担心这个问题,一个是没有办法,一个是他又依仗。
天就要下雪了,这场雪下来,不等到明年三四月,这个山是翻不过去的。
依仗自然是张安世说的情况,以及敌我双方巨大的差别。
还真不是霍嬗他看不起他大宛,呃,好吧,就是看不起。
“我派了小黑前去探查,这会应该……”
霍嬗话刚说到了一半,小黑就飞了进来,赵破奴没忍住噗嗤一声,众人都开始笑了起来。
霍嬗看着案桌上的小黑调侃道:
“你这还来的正是时候。”
而小黑却环视了一圈众人,好像是再说一帮傻子。
经过一番询问,清楚山那边兵马的数量以后,霍嬗皱起了眉头。
霍嬗抬起头砸吧着嘴巴:
“啧,不对啊!”
张安世连忙拱手问道:
“敢问大都督,是何不对?”
霍嬗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
“山那边,足足六万的兵马。”
霍嬗此话一出,除了唯一的一个匈奴大将,其他人都皱起了眉头。
六万这个数字确实不对,他们都看得出来,大宛不可能派遣这么多的兵马来到此地守候。
多次的战役表明,野战,你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是大汉的对手。
所以大宛就算在此派兵守候,那也只是乘着大汉立足未稳的突袭。
而突袭,按照大宛的体量,这兵马就不可能超过两万,一旦超过两万,这就不合常理。
而现在这情况,大宛好像要毕其功于一役啊!
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在霍嬗看来,有四种可能。
第一种,大宛国全国上下脑子有泡,包括国主,大臣,将领。
不是脑子有泡,做不出这选择,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据城而守,大汉来到西域以后,可一直表露出攻城的天赋。
其他小城不算,龟兹的延城,那是将士勇猛冲下来的,而乌孙的赤谷,那是突袭下来的。
所以,这才是他们的正确选择。
第二种,大宛国内出现了一个惊才绝艳之才,准备玩一波大的。
但是这可能吗?
这一点都不可能,这双方差距,你得多惊才绝艳啊!
而大宛有这人才吗?
不可能会有的,所以这种情况也是脑子有泡。
不是脑子有泡,大宛国主怎么可能同意。
第三种可能,是来投降的。
这种可能性有,但是不大,他们得罪大汉已经得罪死了,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到家门口了,这是准备给大汉一个惊喜?
第四种可能,有外人支持,这六万兵马,不全都是乌孙的,还有别国的,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霍嬗突然想起一件事,李广利征大宛之时,康居担忧大宛唇亡而齿寒,以为大宛后援。
康居人口上可是跟乌孙差不了多少,六十万的人口,只是兵马少一些,十二万,十三四万左右。
以康居的情况,未必不想跟大汉碰一碰。
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说不同啊,大汉距离太远了,一个唇亡齿寒说不通。
谷潍</span>这么看来,能够让他们动的也就是利益,而什么利益能够比的上三方共分大宛?
他们跟大汉可还谈都没谈呢,会不会就坏在这事上,因为霍嬗还没跟他们谈,所以大宛付出利益,他们动心了?
霍嬗想了半天,还是有点想不通:
“你们觉得,是谁?”
刘据日常不表态,只带耳朵,不带嘴巴,除非霍嬗特意问他。
而平常是张安世开这个口,现在就是霍光了。
“康居。”
“臣觉得也是康居。”
霍嬗点点头,至于为何不说大月氏,因为大月氏和大宛有些渊源,也知道大汉的强大。
他们走的虽然早,大汉还没崛起,但是这些年打的匈奴没脾气。
匈奴的强大他们可是一清二楚,而且印象深刻。
匈奴打的他们逃亡万里,这印象能不深刻吗,虽然过了几十年的好日子,仇恨减轻了一些,但是这历史他们还没忘。
只此一点,当然说不通,真正的原因,他们能从大汉得到的利益,比大宛要大。
简单来说,就是大宛给不起这个价格,就算请也只能请一国。
而大月氏和康居一比,实力更弱,还跟大汉有渊源,而且是个外来户,这怎么选择自不用说。
而且还与大月氏国内的情况有些关系,大月氏的制度,很复杂,那种真正的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几个部落轮流坐大月氏之主,这国内的争斗就激烈的多了。
而且他们的好日子过惯了,支持大汉分些地盘可以,出钱让我抵御大汉不可能,不缺钱。
所以,只能是康居了。
“那现如今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霍嬗没说话,想通以后看向问话的钟干露出一个笑容:
“后勤照旧,将士们休息,一切照旧,这个山必须要翻过去,咱们在这乱猜,不如等过去了我们再看情况。”
说到这儿,霍嬗面色一冷:
“若真是康居敢插手,那本侯不介意再多一个敌人,大宛康居一起打。”
一群人听的提气,嚷嚷着一起灭了大宛,对众将来说,仗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霍嬗心里只想着灭大宛,他不太想再树敌了,仗是永远也打不完的,没啥仇怨,那能和平解决的就和平解决。
所以霍嬗准备过去了再看,若是敌方不攻,存着商谈的心思,那就谈一波,稳住再说,明年再收拾。
不过想让霍嬗出血,那是不可能的,对康居,霍嬗的态度是答应你的利益,跟我去大宛抢就是。
至于跟大宛,没啥好谈的,霍嬗又不是没给过机会。
但若是康居真的敢直接动手,那打就是了,二十万匈奴兵马都不怕,怕你一个康居?
你是大国没错,但也只是西域的大国。
其实按照霍嬗的猜测,与康居,怕是要真动点手了,不过这也好,免得被人轻视。
等众人都走了以后,霍光,张安世,刘据留了下来。
刘据先开口问道:
“子侯,此战你是个什么想法,对康居,打还是不打?”
霍嬗沉吟半晌,吐出一个字:
“打。”
“该如何打?”
霍光发出了疑问。
霍嬗呼出一口气,看着帐门帘想了想说道:
“已经过了立冬,大月氏怕是靠不住了,不过这个需要过去再看看,打了个乌孙,时间拖的太久了,我也没指望他们,口头申援即可。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大宛是一定要灭的,跟他们没什么好谈的。
康居倒是能够谈一谈,看看他们的态度。
若是谈不拢,那就只能打了,不过只在大宛境内,所有碰到的兵马,那就都是敌人。
年前我不准备出境,打完大宛以后,休养生息,明年再攻康居,把大月氏叫上。
不可能全都灭了,我们需要一个盟友,就算打康居,也不能灭了他,得胜就行,我们的盟友需要有一个敌人。
我军兵马都是游牧将士,也没啥开艮荒地的事要干,他们种的地,大宛已经有了,城池也有了。
所以明年东边倒是很忙,西边没事,打打康居也不耽误。”
霍嬗说完了以后,张安世直接补充道:
“大都督的意思是要快打?”
霍嬗点点头:
“正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横扫了大宛境内的抵抗力量,拖的越久,其实对我军越不利。
而且此战只对贵族和兵马,不能对民众,就像乌孙一样,咱们需要收一收民心,日后的事物才好安排下去。”
说到这个,刘据连连点头: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西域的民众,说是百姓,还不如说是大贵族们的奴隶,连匈奴都不如。
我大汉光凭靠着兵马,是做不到在西域扎下根的,必须得收民心,让西域的民众心里有我大汉。”
说到这儿,刘据转头盯着霍嬗:
“其实打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做的不对,不能太过于赶尽杀绝。”
霍嬗一愣,我错了?不对,我没错啊!
霍嬗想了想就明白了,刘据这是没反应过来啊。
“表叔,你没想明白,这几十万人口大国和小国那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也从没有杀过普通民众啊!”
旁边的张安世没忍住咧咧嘴,你是没啥,你把人吃的都抢走了,还不如杀了呢。
刘据有些纳闷:
“我哪儿没想明白?”
“西域诸国,除了这几个大国,其他的我们横扫的小国,没法收民心。
国内人口小,兵马都是民众的家人,我军都是清扫,仇怨太大,收降的话,里面水分太多,我军必须留兵驻守。
那时候兵马紧张,管不过来啊,所以没有这个必要。
龟兹倒是有点体量,可以这么做,但没办法,没粮草了。”
霍嬗话一说完,其他两人都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刘据听完以后,低着头思索了起来。
霍嬗又想开口说一说西域与大汉的不同之处,但是霍光突然问了一句话,让霍嬗愣在了原地。
“子侯,你既然决定明年对康居下手,让他看看实力,那为何不直接上,还谈什么?
康居来讨说法,就直接说当成大宛兵马了,还可以反问于他,为明年攻打他们找到了理由。”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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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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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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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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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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