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两旁的人迅速让开!
苏挽歌与苏小婉站在一旁,瞧着这辆车驶出。透过车窗,隐隐看到车上的沈北,面色平静!
苏挽歌不知沈北有没有看到她。
直到他的车逐渐远去。
苏挽歌还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人群大惊!
君城本土,又有几人何德何能,能让花锦河屈膝跪下?
大概。
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沈北了!
……
“这是,第几家了?”
夹着烟的双手,还在不住的颤抖着,花锦河强行使得自己镇定,望着沈北远去的方向。
常天道直到此时,还未能停止双腿的颤抖。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之前的恐惧。
“老师,这是第四家。”常天道回道。
花锦河摇头。
自嘲式的一笑。“只怕,还远远不够!”
常天道无法来回答这句话。
但这几字,却映入他的内心深处。“这君城,恐要变天了!”xiumb.com
“是已经变天了!”
“呃……”
……
苏挽歌那辆红色的汽车,穿梭于君城的大道上,如同一道,红色的火焰。
车上的两个女人,各有思绪。
“姐姐,沈北变了!”
苏小婉转过头。
她看到,沈北和以前大有不同,他的身上,有些令人敬畏的冷淡。靠近他,便能感受到寒意袭来,使人,不寒而栗。
“人都会变的。”
“可是他明明看到了你,却不下车与你相见。”
这是苏小婉最为看重的。“而且,他身边的那个仙女姐姐,好美!”
唐衣的风度、气质、身材、长相,无论哪一点,亦不输于苏挽歌。
苏挽歌沉默片刻。“我了解他。”
“了解什么?”苏小婉不解。
这都过去七年了。
明明说过,人都会改变。
苏挽歌道。“他会来见我的!”
苏小婉依旧不解。
见个面,需要那么多旁旁道道的吗?
“他说过,他会回来。所以,他会来见我,一定会。”苏挽歌如此笃定。
苏小婉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都变化的太快。
当我终于停歇了靠近你的脚步,忽然发觉只要能够像最初那样遥望着你、倾听着你,已经是足够。
“现在去哪?”
“吃饭,然后去沈家老宅!”
“还要去吗?”
“对,要去!”
……
当春泥巷的葱花面端到桌子上,她只是坐着,一口未吃。
那一年。
他将面推给她:“这次,你先吃第一口。”
那时候,他们还天真!
苏挽歌无法想象。
当沈北再次站在她的面前,跟她说一句,别来无恙的时候,她会怎么样?
她明明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却心急如焚,甚至,不希望他回来。
这碗香气四溢的葱花面,还是原来的调料,还是原来的配方,但吃起来,却不再是当年的味道。
“昨天,他曾来过。”
面馆内。
名为李秧的面馆老板抽了口烟,靠在一旁。
金字招牌,他在这里干了几十年。
很多年前,时常会有一男一女来这里吃面。直到七年前,她变得孤单了,那个男的,没有再陪她一起来过。听说,他离开了,去了北境求学。
昨天。
李秧时隔七年,再一次见到了他。
他认了出来。
“你是说,沈北?”苏挽歌抬起头,看向这位慈祥的中年大叔。
李秧点头。
丢掉手中的烟头。“他带着他的侄女沈怡一起来的。”
苏挽歌拿筷子的右手微微一颤。
“大概,他还没有忘记曾经在这里发生的故事!”
那一年。
他们都正值青春年少。
不知为何,喜欢了约会的感觉,图书馆、公园。自吃到李秧的葱花面以后,她就爱上了这种味道。每每来此,两人只要一碗面,一起吃。
也许不是他的面好吃。
而是,彼此间的滋味,更加过于甜美!
“他变了,和七年前,完全不同了。现在的他,多了一种气势。怎么说呢?像是一个男子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很难想象,他会成长这么多。”
李秧靠在一旁,抽了一口烟。
他开始回忆曾经在他的面馆里发生的事情。
那时,他大概率认为,沈北这个孩子满腹书经,长大以后,至少是个状元郎,官拜汉亭侯。可事实上,他并未往文治的方向发展。
反而,像极了一个武将!
苏挽歌眼泪不知不觉间撒下。
他是变了。
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滴进了碗里,与汤汁融合在一起。
她亲眼目睹他怒杀段超群。
她不难想象,如今的沈北,该有多么的憎恨。
他应该憎恨这一切。
憎恨所有的人。
他们害死了他最敬爱的大哥。大哥在他心中,一直都如父亲一般,时而对他慈祥,时而对他严厉!
葱花面变得酸涩了。
可更加酸涩的,是她的心。
苏挽歌无法体会到。
于此时的沈北,心中究竟有多么的痛苦?
……
“丫头,面凉了,大叔去给你们换一碗!”
李秧充满慈祥的脸露出笑容。
苏挽歌制止。“不用了,李叔,我吃不下去!”
李秧一笑。“饭,总是要吃的。他既然已经回来,应该是,有所成就了吧?稍等,我这就去换!”
李秧去了后厨。
苏小婉抽出纸巾,擦了擦挽歌姐姐的眼泪。
“姐姐,一切都会过去的。”苏小婉强行笑出。
苏挽歌深吸一口气。
她认为,还没有过去。“陈霸天今天应该就到君城了,沈北杀了陈氏,陈霸天不会放过他。”
元城大统领,苏挽歌不难想象,沈北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危险。
“我突然想明哥了。”
“他要是还活着的话,这一片繁荣盛世,正如他想象。”
苏挽歌擦了擦眼泪。
她,声音沙哑。“恨苍天凉薄,聚散不由我!”
是啊!
恨苍天凉薄,聚散不由我!
如果沈明现在还活着,那么,他也许,会为沈北而感到骄傲。
因为他真的变了。
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沈北。大概是,他的成长,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当年的那个沈家老二早已不复存在。
沈明的话,是不无道理的。
他说过,他的二弟,一定会回来。只是,他需要时间来沉淀。
沈北做到了。
他真的回来了!
而且,带着满腔怒火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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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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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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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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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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