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店里的客人并不多。
服务生为临窗座位的两位客人送上咖啡,回到吧台,等候召唤。
沈瑜和张鞠早早来到这家店,选好了位置。透过这里的窗户,可以看到道路斜对面的文合斋的情况。
昨晚,沈瑜说了在文和斋所见到的东西以及他的分析之后,张鞠没有急着向工作组汇报。
毕竟,这只是沈瑜的猜测,卖石雕的店铺很多,不能说每一件都是非法文物,更不能因为猜测,就贸然调查。
张鞠决定今天来这里查看情况。
他们来的太早,文合斋还没有开门。
看到服务员距离较远,应该不会听到自己的谈话,张鞠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估计,那件东西应该是出自什么地方?”
沈瑜说:“不好推测,我看过类似的图片,风格有些接近,无法判断它的出处。”
张鞠犹豫片刻,说道:“如果没有确实证据,我们不能随便去调查的,现在的人手也不够。”
这个问题,沈瑜无法回答。又等了一会儿,他看到店铺大门打开,昨天见过的服务生开始清理卫生。
沈瑜轻咳,示意张鞠看古玩店。
恰在此时,沈瑜昨天见过的吕老板迈着四方步走出店铺。今天,他换了一身短袖中式衬衫,衣服扣上还挂了一只怀表,配上眼镜,显得颇为斯文。
吕老板站在门口,时不时的指派服务生做这做那。
张鞠说:“他刚开门,等一会儿,我自己进去看,你告诉我具体的位置。”
昨天,她看了沈瑜画的图像,为了保险,再次问明白石雕摆放的位置。
张鞠等到古董店的服务生回了店铺,就让沈瑜在这儿等待,自己拿起随身的挎包,走出了咖啡馆。
沈瑜看向窗外。张鞠并没有直接去古董店,而是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之后,才走向了文合斋。
他悄悄的点开了地图,看到文合斋的位置上,依旧有七八个红点。
因为他所在的位置和文和斋有一定距离,地图只能按比例调整,所以无法判断具体哪一個光点是石雕基座,只能等待张鞠的侦查结果。
沈瑜看了两次手表,大约过了30分钟。看到张鞠从店铺走了出来,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又过了5分钟,沈瑜接到了张鞠的短信。
我在路口等你。
沈瑜起身结账,走到路口,看到张鞠在等自己。
他赶过去,听张鞠说道:“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就像普通游客一样,在街上闲逛起来。
张鞠说道:“我在店铺里,没看到你说的石雕基座。”
沈瑜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跟上张鞠的步伐。
“石雕放在进门左手货架的旁边。那个位置不显眼,如果不仔细看会被柜台挡住视线。”
张鞠说道:“我按照你的说法,仔细看了,的确没有。我还特意问了吕老板,没有石雕一类的工艺品或者古玩,那位老板直接说没有。”
沈瑜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儿?对方藏起来了?还是卖掉了?
张鞠也问出了同样的疑问。
沈瑜说:“我想回去看看。”
张鞠说:“不行。这时候再回去,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吕老板没问题,也就罢了,如果有问题,只会打草惊蛇。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在昨天已经卖掉?”
沈瑜觉得可能性不大。他想了想,说道:“昨天,吕老板说暂时不出售。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不可能这么快卖出去,如果他说的是假话,为什么要说假话呢?
虽然不能排除被卖出去的可能,但是这个人,起码是值得怀疑的。”
张鞠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无法看到实物,我就无法对工作组汇报。本以为有了新线索,看来,这条线断了。”
沈瑜说:“只要吕老板没跑,我觉得就不算断。这个东西,不是随随便便能卖出去的。
张鞠停下脚步,问道:“为什么?”
沈瑜说:“石雕和官窑瓷器以及名人的字画不一样,买家没有那么多。
说白了,大多数人即便不懂古玩,但是你把瓷器、字画、玉器摆到他面前,大多数人都会喜欢。可是这个石雕基座就不一样了,只有少部分藏家或者研究者,会花重金去买,所以,从这个角度考虑,不会有那么多人买。”
张鞠想了想,说道:“可是,现在没更好的办法。我们没那么多人,只能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
她看着沈瑜,说道:“谢谢你的努力。我会把这个消息向工作组汇报,让负责人拿主意。
我先回酒店,你可以自由活动。”
她说完要走,又转头嘱咐:“你不要再去那家古玩店,你毕竟去过一次。再去容易引起对方的疑问。”
沈瑜说:“我明白。”
他看着张鞠离开,觉得有些郁闷,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线索,没能起到作用。明明知道石雕基座有问题,偏偏无能为力。
尽管张鞠劝他不要再回去找,但是,这么放弃,总是不甘心。
他想了想,按照地图展示,在避开了店铺的正面,试图从其他方向尽量的靠近文合斋。
他不断绕路,终于从北面找到一条小路,最大限度的接近了店铺。放大游戏地图,通过光点的亮度确认,昨天见到的那个红点,仍旧在店铺里面,但是,真的换了位置。
这个发现不能向工作组说,但是自己可以多留意这里。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沈瑜每次出来寻找瓷片,绕路来到文合斋附近,确认一下目标仍旧在原地。但是,没有其他的发现。
这条线索没有进展,但是,沈瑜在两天时间里,花了70万港币,搜集了5块成化青花瓷片。
傍晚,他回到酒店,把解搜集到的最后一块瓷片放进了修复空间。
修复空间显示,成化青花碗的材料完整度达到95%,剩下的部分可以消耗修经验值进行修复。
沈瑜点击修复,并且目不转睛的盯着修复空间页面。
页面上显示了修复过程,由于瓷片有磨损打磨的情况,可以看到那磨损(缺损)的地方被一点一点的修复,这只碗的全貌也一点一点呈现。
观看修复的过程,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直到修复完毕,沈瑜还沉浸在从欣赏的状态中。Χiυmъ.cοΜ
他听到了提示音,急切的将青花碗取出来,小心的拿在手上观察。
修复后的成化青花碗,弧壁圆滑,隽秀蕴藉。青花色泽雅致,淡蓝罩染,浓青勾勒。外壁绘有秋葵纹,内壁纹饰与外壁类同,略有差异,碗上的弦线增加了装饰美感。整个碗的釉色透亮若脂,润泽如玉。
他拿着青花碗,欣赏良久,才去看物品信息,发现游戏给出了一个惊人的估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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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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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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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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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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