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你去送一下九王爷,好好感谢九王爷帮你找回玉钗。”赵潜回过头叮嘱赵婳。
此时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个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儿会不会不同意,可是这可是赫连绥亲口说出来的请求,他们侯府怎么能拒绝?
赵潜对着赵婳一阵眼神暗示,就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给侯府招来祸患。
然而让赵潜惊讶的是,这次赵婳竟然格外的好说话。
“好,那我就亲自送王爷出侯府。”赵婳直接了当的答道。
赫连绥似乎是极为满意,也不再理会一旁躬身迎送的赵潜,直接站起身便出了前厅。
赵婳紧随其后。
留下赵潜看着他们的背影,神情洋溢上喜色。
此时太阳已经很毒了,空气也比早上的时候要闷热了许多。
厅外走廊上,赵婳与赫连绥并肩而立。
“王爷,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帮我抓回了那个道士,原本我还以为这次让他给逃了呢!”赵婳一脸明媚笑意。
赵婳已经全然不在意刚刚在前厅里受的气了,反正翠慕还在,她总有办法让她把萧氏供出来。
赫连绥闻言偏过头,眼神透着几丝寻常时候难以见到的温存,可是依旧掩不过去他身上那种肃杀深沉的气息。
“道士回来了,你不是也拿你们的大夫人没辙?”赫连绥语气淡淡,细听着还带着一丢丢调笑的意味。
“谁说我拿她没辙的!”赵婳本就还笑的像朵花似的脸,此时气鼓鼓的像个青蛙,“哎,我发现你说话很气人啊!”
赵婳听着赫连绥这话,不服气极了。
她本就因为赫连绥抓住道士这事,自认为是怀着一颗感恩戴德的心态来送赫连绥出府,可没想到赫连绥这么会泼冷水。
赫连绥唇角微勾,目视前方走着,唇角在不经意间勾了又勾。
“和你合作,怎么想都是我比较吃亏。”赫连绥像是突然聊起家常,语气里似乎还透着一股无可奈何。
赵婳斜眼看他,双手抱胸,“你不是说你不会和我合作也会看在我母亲的份上帮我吗?怎么了,后悔了?”
“呵!”赫连绥轻笑了一声没再言语。wWW.ΧìǔΜЬ.CǒΜ
这声轻笑彻底把赵婳击溃了,听听他这轻轻一声笑,仿佛透着三分嘲笑,三分薄凉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有什么可高冷的,每次见面都吐不出几句话……”赵婳忍不住吐槽。
当然,这吐槽她是不敢大声的,毕竟赫连绥的残暴嗜血她刚刚已经见到过了,这么一比,她都觉得赫连绥第一次见她对她温柔多了……
赫连绥偏头看了赵婳一眼,眼神晦暗不明,随即开口问道:“你和七皇子走的很近?”
“啊?”赵婳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快,一时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还好吧,一般般吧。”
赫连绥闻言,眼神微微一暗,抿唇没有说话,又转回了头,继续目视前方走着。
“王爷你问这个干什么?”赵婳奇怪道。
难道赫连绥和赫连凤爵两人不和?可她也没听说赫连凤爵说过他和赫连绥有什么矛盾啊!
哎,皇家的事真是复杂,她以后还是少往里掺和的好。
然而这次赫连绥并没有回答赵婳的问题,而是一直默不作声,直到走出侯府。
这赫连绥的脾气她也不是才领教,闷葫芦一个,他不愿意说话就不愿意说吧,她也管不着他。
“王爷慢走。”赵婳恭恭敬敬的一附身和赫连绥告了别,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在明媚如碎金锦绸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绚烂。
赫连绥回头停住脚步深深的看了赵婳一眼,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渐渐走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赵婳看着赫连绥的背影,脑海里又回想起刚刚在前厅里那血腥的一幕,就算是他站在这熙熙攘攘的三千红尘中,也给人一种疏离孤寂的错觉,仿佛在他心里任何人都会退避三舍,就如同……一匹高傲且孤独的狼。
赫连绥的背影渐渐消失,赵婳也不再多想,理了理心绪,便又走进了侯府,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当日夜里,乌云密布,遮住了皎洁明月闪闪繁星,空气潮湿且沉闷,显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侯府柴房里,翠慕被打得鼻青脸肿,又被五花大绑后扔在了柴房的柴火垛上。
那些仆役小厮下手太重,依据赵潜的命令,对着翠慕就是一顿毒打,这可和后院里的那些恶毒嬷嬷不同,这些男人下手是没个轻重的。
翠慕只觉得此时此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而且她估计此时她的鼻骨已经断了,她脑海中屈辱的回忆涌上,有好多双肮脏的鞋底踩在她的脸上,好多双粗糙的大手伸进她衣服里乱摸……
回忆如钝刀,一刀刀磨着她心房,把翠慕的脑子刺激得格外的清醒,她回想起今日白天在前厅里赵娟歌趁机偷偷和她说的话。
“如果想保住你爹娘和妹妹的命,你知道怎么做?”匆忙间,赵娟歌只来得及在她耳边说上这一句,可是就是这么短短一句话,已经让她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她不得不出来替萧氏顶罪……
柴火垛枝枝楞楞,把翠慕身上的伤硌得更疼了,而且上面还有不少的虫子,她就眼生生的,犹如傀儡木偶般,看着一只虫子顺着自己的袖口爬了进去。
翠慕终于是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外面闪过一道闪电,随即响起一声惊雷!
“嘭!”柴房的门从外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翠慕费力的向门口方向看去,随即看到一阵冷风过后,萧氏款款走了进来。
翠慕的眼睛顿时有了光亮,急忙道:“夫人救我……救我……”
只是此时她的身体过于虚弱,已经没办法再喊出声,勉强说出来的两句话也格外沙哑,让人听不清。
萧氏进了柴房后,随意的扫视了一周,随即看到了躺在柴火垛上的翠慕,此时正好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翠慕的污迹斑斑的脸。
萧氏当即就被吓了一跳,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再抬头向翠慕看过去的目光里,只有赤裸裸的嫌弃与狠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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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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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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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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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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