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没了!
想想他的年龄也不过五十岁左右,这个年龄的他怎么会没了?
一股说不出的难过,压住了阮默,就连墨湛都看出来了,他走过来,想问她什么,却瞥到她手机上的信息,当即就懂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了她,阮默没有说话,趴在了他的怀里,良久才打开手机给易铭发了信息:什么时候的事?
易铭的信息接着就回了过来:三个月前。
阮默在心底默念了这几个字,尔后抬头看了看天空,管咏离开自己好几年了,易铭在她身边呆了多少久,他就离开了多少年,这些年她从未联系过他,他亦是没有联系过自己。
如果不是这次易铭提到他,阮默几乎都忘了这个人,其实不是忘了,只是从未想起。
不过,这与忘了没什么区别,她也真够薄凉的!
想到这里,她忽的觉的愧疚,对一个曾经帮助过自己却又被她遗忘的人。
于是她又给易铭编了信息:如果他家人有什么需要,尽量帮助。”
说她这样是为了良心安宁也好,是真心想帮管咏也罢,总之她想为曾经帮过自己的人做点什么。
易铭很快又回了信息:“管太太说想与您见一面。”
要见她?
阮默似乎与管咏的太太从未有过交集,她为什么要见自己?
难道是与管咏有关,或者管咏对她有什么交待,不过不管什么原因,管太太的这个要求阮默都不会拒绝,她给易铭回了信息,让他约时间。
管咏的突然离开,让阮默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再也没有玩的心情,墨湛看出来了,便带着她下了山。
大概是累着了,也可能是雪山上着凉了,她开始发烧,不过是烧的并不高,甚至墨湛都没有察觉,只当她的无力是累的。
阮默也没有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了一定得大惊小怪,墨湛现在很宝贝她。
五年的追逐,伤过痛过哭过放弃过,她终还是得到了他的怜爱。
阮默抚着手上的戒指,偷偷吃了退烧药,尔后陷入了昏睡之中,等她醒来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易铭的声音。
他过来是接她去见管太太的吗?
阮默想到这个起了床,可是身子十分无力,她摸了下头似乎更烫了一些。
她倒了杯水又吃了片退烧药才出了卧室,刚到楼梯口那便听到墨湛的声音——
“易特助,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来找管咏的,我问不是要打探她的什么隐私,我只是担心她而已,”墨湛与易铭对面而座,面前各放着杯水,不过似乎已经没有热气,看来易铭来了有一会了。
“墨先生很抱歉,我有我的职责,不能说的绝对不说,但只要我陪在阮总身边,便不会让她有事,”易铭回答的不卑不亢。
墨湛的手指轻敲着沙发背,“易特助对她还真是上心。”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阮默不禁想到在刚到瑞士时,他在机场那吃味的话,暗暗拧了眉。
“这是我的职责!”易铭重复。
墨湛点头,“她身边有你,我很放心......对了,你们阮总答应我的求婚了。”
听到他的话,阮默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不禁在心底问自己,他求婚了吗?一个戒指就是求婚吗?还有她有答应吗?
“恭喜!”易铭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两个字也是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丝毫没听出恭喜的意思。
阮默听不下去,抬腿下楼,两个男人听到了她的动静,但谁也没有动,而墨湛继续与易铭聊天的说道:“易特助有女朋友吗?你这个年龄的人大多结婚成家有孩子了,你也该考虑了。”m.χIùmЬ.CǒM
“没有!”
“那要不要我......”
墨湛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易铭打断:“我有喜欢的人。”
阮默笑了,笑易铭拒绝了墨湛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好意,其实这笑也是为了易铭高兴,易铭有喜欢的人,那就证明他好事不远。
不过墨湛的眸光却似乎沉了些许,一直盯着易铭似若有所思。
“要喝水吗?”阮默下了楼梯,墨湛从沙发上起身揽过她亲密的问。
“喝过了!”刚才在楼上吃药她已经喝了水。
阮默回完墨湛就看向了易铭:“约好时间了,是吗?”
“约了两个小时前,可是阮总在休息,我又把时间往后推了,”易铭的回答让阮默有些自责。
管咏的太太也是她母亲级的年龄,怎么能爽人家的约呢?
“易铭,你可以叫我的,”说着她瞪向墨湛,似乎觉得是他阻止易铭叫自己。
墨湛躺枪,很是冤枉,尔后看向易铭:“你来的时候并没有说。”
“阮总休息重要!”
这回答让墨湛眉心的不悦又重了几分。
“好了,现在赶紧去吧,”阮默催促完易铭又看向墨湛,“我出去一趟,会在外面吃饭。”
墨湛明白她这是不要他一起去,他知道她有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注意安全。”
阮默和易铭走了,墨湛坐在那默坐了良久,尔后轻叹:这个女人看来还是得早点娶回家才安全。
以他男人的直觉和敏感,易铭说他心里喜欢的人应该就是阮默。
以前的时候他怎么就没发觉呢?
一个男人无怨无悔的做一个女人的助理,一做就是那么多年,这可不是一份执着或是高薪就能做到的。
说起来,终是他过去太不在意她!
可是现在他在意了,又出了乱子,想到那个乱子,墨湛拿出手机拨了个越洋电话。
此刻,阮默与易铭正开车前往与管太太约定的地方,阮默因为发烧的原因,还是无力且没精神,易铭看出来了,问道:“阮总不舒服?”
“嗯,有点发烧!”她对他从无隐瞒,也无须隐瞒。
“去看医生了吗?”
“吃了药,没大事,可能是在山上冻着了。”
易铭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一直望着窗外的阮默突的回头,就与易铭的视线迎了个正着,易铭迅速低下头去看手机。
不过阮默并没有觉得什么,她与易铭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想到刚才他回怼墨湛的话,她出声问道:“易铭,你喜欢的人是谁?”
易铭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抬头看向了阮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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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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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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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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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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