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对他没有多做指望,只是抹不开赵姨的脸,打算明天就让他打道回府。
但如果他真是阴阳眼,那对我来说也是天大的好处,这天生的阴阳眼算是老天爷赏饭吃,我们风水师想随随便便开眼还不行呢。
我简短的和赵姨说了几句,承诺她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三十万,唉,三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既然要赚钱,我也只能靠学的这点本事了。
丁不满之前看风水完全是凭兴趣,想看就看,不想看给再多钱也不看,他瞎眼据说也是因为点了不该点的地,导致他后来很少给别人看风水。
否则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穷。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师父,而且他被杀师地重伤也是因为我。
我心里乱成一团,引起这一切的根本原因不就是因为给陈家祖坟看风水吗?结果搞成现在这个局面,我被脏东西缠上,师父重伤昏迷不醒,二大爷去世。
似乎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没办法开口说话了,就像是有人故意断了线索。
和赵华赶回镇上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刚下车,赵华就给我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石大哥,有人找你。”。
我回头看了一眼四周,除了我和他,根本就没其他人,我摇摇头说:“赵华,你也不小了,怎么还学着骗人呢?”。
“是真的,石大哥,嘿嘿嘿,他说是你干爹,让你今天必须回去看他。”赵华傻笑着说,嘴角还在不经意间流下了一滩哈喇子。
干爹?听见这两个字,我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今早二大爷不也说了吗?让我抽空回去看看干爹。
但是干爹根本不可能开口说话呀,难不成这赵华真有沟通阴阳的本事。
“你确定真是我干爹?”我不禁对这二傻子有些刮目相看了,我和他素未蒙面,他不可能知道我有个干爹,而且我干爹更不可能开口说话。
“是真的,石大哥,他还让我给你带话,说这是最后一次见你了。”赵华点点头,我听完拔腿就跑。
我的干爹其实是一块儿石头,不过它的身份比较特殊,当地的老百姓都称他为石菩萨,灵验的很,很多人信奉,有些大老板甚至不远千里赶来给它披红布,放鞭炮。
至于我到底是怎么拜了一块儿石头做干爹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石家村的石菩萨是我干爹,每逢初一十五必须要给干爹请安磕头。
我从小到大也没听见干爹给我说过什么,怎么这赵华居然能和干爹通气儿?
我一口气跑回陈家村,累的浑身是汗,现在是四月份的季节,来拜祭干爹的人很少,我只看见干爹身上的红绸子飘来飘去。
我喘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的巨石开口说:“干爹我回来了,你是不是要和我说什么?”。
虽然我是一个风水先生,但其实我是不太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风水可以信,但不能迷。
农村孩子小时候一旦多灾多病都会认干爹,但我认为那不过是家长的一厢情愿罢了。
显然,干爹根本不可能对我言传身教,就连什么脑识传音也没有,我耷拉着脑袋,心里觉得多半是被赵华给骗了,石头怎么可能开口说话呢?
转过头,刚想离开,一张信纸就飘到了我跟前,我弯腰捡了起来,上面有两行字:我将南下,你好自为之。石宗祠第三个牌位后面有道书一本,你当珍之。另外,你身藏五气,日后必多磨难,术数一途,万分凶险。
我拿着信纸感慨莫名,难道这真是干爹对我说的话?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玄之又玄,结合前面赵华的话来看,或许这是真的。
我将信纸撕碎,跪下来对着干爹磕了三个响头:“干爹,我知道了,谢谢你,你自己也多保重。”。xǐυmь.℃òm
看来还是我对这世界的认知太过浅薄,很多事你不信不代表没有,我拜别干爹,赶紧往石宗祠跑,我得去看看干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刚赶到石宗祠,赵华就满脸傻笑的看着我,我心里对这二傻子有些忌惮了,这样的人虽然痴傻,但是却藏着普通人无法理解的能力。
他就像提前知道我会来石宗祠一样。
石宗祠是石家村的祠堂,里面供奉着十几块儿牌位,都是石家村的老祖宗,我按照干爹的指点,找到第三块儿牌位,这牌位上居然没有一个字。
我也没想那么多,赶紧拿开,果然如干爹所说,还真有一本黄皮卷书,封皮上没有任何文字,我翻开粗略扫了一眼,全是道家符箓手诀和阵法。
想必我干爹前世一定是个道家神仙,可能犯了过错变成了石头,所以才会留这样一本道书给我。
我将道书慎重的收了起来,这东西既然是干爹传给我的,那想必以后肯定用得上。
走出宗祠,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拍了拍赵华的肩膀说:“赵华,看来你妈没说假话,你的眼睛果然与众不同,你是怎么和我干爹沟通的?”。
赵华抓了抓脑袋,笑着说:“我就听见脑子里有个声音对我说这些,让我转达给你。”。
我暗自摇头,赵华真的有沟通阴阳的本事,只是可惜他的智商太低了,不然一定会成为一个出名的大仙。
本来是说好晚上带赵华去墓地试试水,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从赵华露的这一手来看,他不仅仅是阴阳眼这么简单,也许还是一个能同时行走于阴阳两界的异人。
这就是常说的天赋异禀,只不过这种能力有些恐怖了,一般人也没福消受。
我带着赵华回了丁独眼那个破烂的居所,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睡了过去,第二天的时候我去陈家村找了一下高小红,但是她家里人告诉我高小红出门去了还没回来。
我又问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们说就是前天,也就是二大爷去世,丁不满住院的那天,听见这个消息,我心里不禁咯噔跳了一下,难不成那晚真是高小红?
要真是她,那还好点,至少不是被脏东西缠上。
我又问高小红什么时候回来,她妈说:不知道,这死丫头说去旅游探险去了,也许还有几天吧!
我点点头,只能无功而返,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我遇见的那个“高小红”是脏东西,也许是丁不满搞错了吧。
由于明天一大早二大爷就要落葬,所以今晚人会特别多,一些是和陈家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一些则是附近的乡民。
在农村,落葬的头一天晚上称之为坐大夜,几乎所有人都不会睡觉,这一来是陪死者最后一程,二来则是不让家属太过冷清。
我虽然被陈家逐出家门了,但是想起二大爷临走前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平时对我的好,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置之不理。
所以我也和赵华一起在春姑家给二爷守灵,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想知道二大爷他是不是联合所有族人在骗我。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正是六七点,那时候外来的客人正多,春姑家的坝子都挤满了,我和赵华都只能站在外围。
我小声问赵华:“你不是阴阳眼吗?你看看我二爷还在这附近没有。”
赵华扭头朝灵堂那边看了看,回头说:“没有,都是活人。”。
“啧……”我砸吧着嘴,这不太对劲,按照古籍上来说人死之后在入土之前,魂魄都不会离开,入土之后才会离开人世,过三天还会回煞,回煞就是死者和阳间的家人做最后的告别。
我还在低头沉思,这件事到底有什么蹊跷,是二大爷在骗我,还是赵华根本没有阴阳眼,忽然,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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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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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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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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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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