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了亲爹心中的失望和质疑。
“爹,我不是非要怀疑二姐,只是二姐离开得太蹊跷了,为什么祖母出事她就不见了呢,还是渺无音讯的那种,难免让人多想啊。”
沈逸坤解释着,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来,“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只是下意识觉得而已。”
说罢,又晃了晃沈海川的胳膊,“其实我觉得爹你说得有道理,二姐失踪并不一定和祖母的死有关系,可能是那个凶手害死了祖母又拐走了二姐呢?所以我们更应该找到二姐啊。”
面上慌张无比,心中却在冷笑。
只要找回沈桑榆,便能将准备好的所有证据拿出来。
到时候,看沈桑榆还怎么狡辩!
这次可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不光解决了沈罗氏这个老贱人,还能解决掉沈桑榆这个小贱人。
这两个曾经欺负了他娘的人,早就该死了!
“叫他们回来吧,沈桑榆不是被绑走的,她是自己走的,她会回来的。”沈海川坚持道。
沈逸坤心中明白,若是再坚持下去,恐怕只会平白惹得一身骚。
眼下最好的做法就是面上答应,然后背地派人去找。
别被沈海川发现就是了。
乖乖答应之后,沈逸坤退出了书房。
走出去,他迅速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回到屋子里去,吩咐自己的心腹去办这件事情。
结果等到了晚上,心腹才回来,脸上还带着淤青。
“怎么搞成这样了?”沈逸坤诧异的问道。
心腹眼神躲闪,“奴才找到了沈桑榆,担心被发现就赶紧撤,结果慌乱中踩到了青苔,摔在地上了。”
找到沈桑榆了?
沈逸坤激动的搓搓手,开心的从圈椅上站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你办事果然是利索,我信得过的,那她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去把她抓回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一早,沈桑榆的脑袋就要被挂在城墙上示众。
想想就让人热血喷张啊!
心腹立马领着沈逸坤去了沈桑榆待的地方。
是一间位于京城最东头的破庙,沈桑榆蜷缩在稻草堆上,全身都脏兮兮的,脑袋上还插着几根毛,也不知道是鸡的还是鸭的。
看上去,和乞丐没什么分别。
“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饿得走路都成问题,属下拿了带催晕药的馒头来,待会儿让人送进去,她吃了,咱们就进去把她捆起来。”心腹说道。
沈逸坤双眼放光,连声说好。
馒头很快便找了个附近的百姓送了进去。
瞧见有馒头吃,沈桑榆便接过去,道谢之后囫囵的往嘴里塞。
巴掌大的白面馒头,沈桑榆一口水都没喝,直接干塞,三两下就吃了个精光。
吃完之后打了个饱嗝,蜷缩在稻草堆上,睁着眼睛发呆。
渐渐地,眼睛开始迷糊起来,继而便昏睡过去。
沈逸坤早已经迫不及待,赶紧抢过心腹手中的绳子,大步朝前走去。
到了沈桑榆跟前,他得意的狂笑两声,“沈桑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没想到吧,居然会栽在我的手上,遇上我,可真是算你倒霉。”
说罢,沈逸坤蹲下身子,便打算将沈桑榆给捆起来。
视线刚刚平行,沈桑榆便猛然睁开了眼睛。
在这间光线昏暗的破庙里,沈桑榆的杏眸灿若星河,亮闪闪的,几乎要灼伤沈逸坤的眼睛。琇書蛧
吓得沈逸坤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眼神中满是惊恐,“你……你怎么……”
“怎么醒了?”沈桑榆歪头,缓缓的坐直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当然是等你啊,还能是为什么。”
这稻草睡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而且好像有什么小虫子,一直在咬她。
要不是耐力好,她刚才就要穿帮了。
“可你吃了带催晕药的馒头啊。”沈逸坤不解问道。
催晕药吗?
沈桑榆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说我肚子里的馒头有催晕药,是什么催晕药啊,是不是这个?”
不等沈逸坤反应过来,沈桑榆已经朝着他的脸上蒙了一张手帕。
手帕上带着醉人的香味,沈逸坤张嘴还想要呼救,却狠狠的吸了一口这味道,顿时就两眼发白,晕了过去。
“没意思!”柏珠珠从角落走出来,扔掉了手中的破木板,“不是说好让我砸晕的吗,你干嘛要迷晕!”
沈桑榆好气又好笑,“你好意思说?刚才说好用小木板的,你看看你现在换的木板,都快赶上沈逸坤的身板宽了,这一板子下去,人都死了,我还怎么往下演戏?”
“就这破木板?”柏珠珠不以为意,“这都被水泡软了,哪有那么厉害啊,顶多敲出一个大包来而已。”
再说了,沈逸坤是个男人啊,怎么那么娇气,被敲击两下都不行?
沈桑榆懒得和柏珠珠在这种小事上纠缠,“行了,你也看见我的确是有计划的,现在放心回寺庙了吧?”
“你怎么这么着急赶我走?”柏珠珠一脸委屈,“我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总得吃点东西吧,我跟着你步行下山,脚都起泡了啊!”
要不是惦记吃烤鸭猪蹄红烧肉,板鸭酱鸡猪皮冻,谁要跟着下来啊。
“这会儿估计也没有地方在卖东西了,你跟我回郡主府吧,我给你做点东西吃。”沈桑榆说道。
柏珠珠顿时欢呼雀跃起来,“那我要吃烤全羊!”
沈桑榆:……
“没有!”
……
三更天,郡主府里安静非常。
忽然,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郡主府的每个角落。
不少人惊醒过来,纷纷好奇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之后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了,大家便又躺了回去,暗道可能是自己听错了而已。
殊不知,郡主府的后院里,沈逸坤被困在柱子上,疼得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分明,眼球里满是红血丝,偏偏嘴巴被堵住了,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远处,沈桑榆和柏珠珠坐在小板凳上,眼巴巴的盯着面前火堆上的烤鸡。
柏珠珠十分焦急,“还没有好吗?”
“你已经问第八十遍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沈桑榆无奈的翻个白眼。
“我着急啊,吃完了我还得回寺庙去呢,你这烤的什么鸡,还有这个什么师傅,怎么还没有把刺青给做好?”柏珠珠问道。
沈桑榆表情淡然,“急什么,还早着呢,慢慢等,吃饱喝足了,我让人用马车把你送回去,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你撒谎,”柏珠珠表情严肃,摆手指了一下旁边被绑成粽子的沈逸坤,“他就知道,到时候揭发我怎么办?”
“你下山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让你爹再帮你收拾一下烂摊子而已。”沈桑榆耸肩,满脸无所谓。
顿了顿,目光悠悠然看向沈逸坤,“比起他的事情,你这算得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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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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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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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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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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