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哪来的人证?可别胡说八道啊!”
边问边纳闷。
昨天沈桑榆明明好好地被关在地牢里,上哪儿去找的什么人证,还一大堆……
莫非是框他的?
想着,师爷又稳住情绪,端着脸道,“既然你说有人证,那你就把人给叫上来。”
“现在叫过来吗?”沈桑榆面带迟疑。
果然是框他的!
师爷眼中泛着寒光,“当然是现在叫过来,二小姐,您可别忘了,现在再不找人证,过了午时,您的小命可就没咯!”琇書蛧
“师爷这般为我着想,真是让我太感动了,”沈桑榆颔首,笑眯眯的,“既然是师爷要求的,那我可就把人都给叫上了啊!”
“这是自然!”师爷颔首,得意洋洋。
可没多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刚才还空荡荡的高堂之内,此刻被囚犯们挤得满满当当,镣铐碰撞和吵嚷声交杂,仿佛这是个菜市场一般。
魏雪薇和魏氏也被挤到了角落去,连呼吸都不顺畅!
“这个贱蹄子又玩什么把戏!”魏氏望着那些浑身污秽的囚犯,厌恶的蹙眉。
魏雪薇更是想作呕,使劲拽魏氏的胳膊,“姑母,快叫莫大人砍了沈桑榆的脑袋,我待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身旁就传来声音,“哟,姑娘,我瞧着你年纪不大,心肠咋那么狠毒呢,盼着砍人脑袋,是不是那种见了血就会兴奋的疯子啊?”
胖婶儿声音本来就大,再加上周围的人都向着沈桑榆,立马就纷纷转头看向魏雪薇。
其中不乏有凶神恶煞的刀疤男,这一眼差点没把魏雪薇吓没半条命。
“肃静!”莫大人使劲敲惊堂木,这才勉强镇住众人。
面色铁青,看向最前头站着的沈桑榆,“沈桑榆,我叫你传证人上来,你就和我说,这些是证人吗?”
沈桑榆认真点头,“是呀,莫大人你忘了吗?我昨天在地牢待着呢,这些人也都在地牢,故而,我是不是被衙役按着画押,他们再清楚不过。”
“对,我们看得可清楚了,就是这个衙役,趁着沈桑榆身体虚弱,划破了她的手指,逼着她画押的。”胖婶儿立马带头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对,我们都看见了!”
声浪很高,几乎要掀翻莫大人的乌纱帽。
“这,你们都是些囚犯,说的话怎么能信呢?”莫大人赶紧争辩。
胖婶儿啧了一声,“莫大人,你这话不对啊,我们虽然都是囚犯,可也不是都因为扯谎进来的啊,您瞧这个,那是打瘸了别人的腿进来的,人家不是诚实的招供了吗,说的话不可信?”
“您再看这位,泼了贾富商热油进来的,也没扯谎说没泼啊,怎么就不可信了呢?”
胖婶儿说着,又笑着看向莫大人,“莫大人不能以偏概全嘛,您敢说你从小到大没做错过事吗,到如今,不也坐上这公正不阿的高位了吗?谁敢说你说的话不可信,扯你下马?”
“你……放肆!”莫大人气得嘴都要歪了。
立马招呼衙役,“来人啊,给我打这个刁蛮妇人。”
可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半个衙役上前。
“你们都是死了吗,让你们过来打人,没听见吗?”莫大人咆哮。
远处的衙役声音发虚,“回莫大人,小的们……实在是挤不过来啊。”
这高堂之中挤得满满当当,压根无法靠近胖婶儿。
“莫大人,我觉得胖婶儿说得有道理啊,”沈桑榆道。
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魏氏,“就那位,是我的继母,之前还陷害我来着呢,刚才却说要帮我求情,照你这样说,我继母便是在框我,对不对?”
莫大人结巴了,“我……伯侯夫人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那就奇怪了,曾经伤害过我的人说要帮我,莫大人选择相信,而一群与我素不相识的人挺身而出,莫大人却说是扯谎,难道伯侯夫人和这些人,有什么不同?”沈桑榆又问道。
胖婶儿抓准了时机,高声喊,“圣上总说,皇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我们这些贱命加起来,也比不上伯侯夫人吗?”
“休得胡言,本官何时说了这种话,仔细你的屁股开花。”莫大人赶紧制止。
压力实在大得不行。
无奈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便一个一个的说,当时看见是怎么回事,若是有半点不同,我定不饶你们。”
不能直接推翻这些囚犯的证据,便只能从中找瑕疵。
莫大人还就不信了,这些人会说得一模一样,只要查出半点不同,他就立马借此定下沈桑榆的罪!
到此刻,莫大人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伯侯夫人这么想将沈桑榆处之而后快。
这样厉害的角色,留着定然是劲敌啊!
莫大人想着,赶紧收回思绪,屏气凝神的仔细听那些囚犯的证词。
结果那些囚犯说得几乎一模一样,且找不出半点破绽来。
个个将沈桑榆说得十分可怜,有夸张的,例如胖婶儿,当场就开始掉眼泪了。
莫大人烦躁得很,听到最后几个的时候,总算是听到了不一样的证词。
那是个结巴,说话的时候很容易嘴瓢,故而,便将沈桑榆是用鲜血画押说成了用鲜印。
啪——
莫大人立马拍了惊堂木,苍老的眼中迸射出光芒,“别人都说是鲜血,你却说是用鲜印,是不是你扯谎,还是你说的才是真话,老实交代,否则我就斩了你!”
结巴胆子小,吓得赶紧跪下,“是……是鲜鲜鲜鲜血,刚刚刚才说……错了!”
“我看你不是说错吧?”师爷顺势而上,朝着莫大人拱手,“大人,结巴的人才最容易说漏嘴呢,想来这些人都是被沈桑榆给许了好处,所以才帮着说话的,这结巴不小心,讲出了真话。”
“我瞧着也是,”莫大人赞同的点头。
立马要做定夺,“行了,沈桑榆,反正你也要被斩了,联合众囚犯诓骗本官的事情,本官就不再追究,下辈子,别再这样恶毒。”
说罢,就要再次扔下问斩令。
而这时,府衙外却传来了尖锐的声音。
只一句,就吓得莫大人手都软了,问斩令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而他整个人,已经软成一摊泥,滑坐到桌底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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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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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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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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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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