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桑榆坐等看戏,满脸怡然自得。
狗咬狗的场面,实在是精彩。
虽然不知道是谁请了高景齐过来,但是沈桑榆还是想说一句谢谢的。
没有高景齐,今天的戏码怎么会如此精彩呢?
魏氏则一个头两个大。
她原本想着,如果能借这蠢笨的高景齐,将所有罪责都推到高庭钦身上。
这样不仅能洗脱自己的嫌疑,还能让魏雪薇更加惹人怜爱,从而被高景齐保护起来。
没想到沈桑榆三言两语,把所有的幻想都打破了!
这该死的小贱人。
紧接着,魏氏又烦躁的在心中怒骂魏雪薇。
都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原本好好的计划,哪怕失败都能全身而退,现在却弄得一团糟。
无论怎么都解释不过去。
偏偏高景齐催着要一个回答。
“伯侯夫人,你的丫鬟为何这样说,是不是故意要针对我?说起来,是丫鬟针对我,还是夫人你呢?”高景齐质问。
魏氏陪着笑脸,“世子怎会这样想,就算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事情的,当时之所以那般认定,是因为我也受到了消息,说是桑榆和高公子在幽会,我是着急去为世子出头啊。”
“夫人,你要为世子出头,私下教训我就是,用得着当着所有人的面捉奸在床?这样不是明摆着让大家看笑话。”沈桑榆戳穿。
还很伤心的捂住胸口,一副病西施的架势,“夫人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想让我赶紧让位给雪薇,所以才做这种事情,一时太着急,没顾上世子的面子?”
“怎么会呢!”魏氏牵强的扯嘴角,“当时我太着急了,再加上那个丫鬟教唆我,对,是娟儿的错,来人啊,把娟儿给我打死!”
打死好封口?
想得倒是挺美!
沈桑榆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待去动家法的仆人走到门口,才喊一声且慢。
“其实,我已经抓到一个替真凶办事的人了。”沈桑榆缓缓道。
“当真?”高景齐很是急切询问,“在哪里,传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当然是真的。
这个人,就是春梅。
沈桑榆特意留着她,就是等着魏氏和魏雪薇表演够了,再拿出来打她们个措手不及。
现在是时候了。
“秀儿,”沈桑榆摆手,“去把马车里的春梅弄过来。”
听见春梅两个字,魏氏和魏雪薇都瞬间冷汗涔涔。
若是春梅招供的话,那一切就都完了!
“你们两个去,务必把那个春梅给我带进来,不要让她跑了!”魏氏赶紧吩咐道。
还一副很老道关心的样子,“秀儿细胳膊细腿,若是没看住,跑了怎么办?这可是唯一能找出真凶还雪薇清白的机会啊!”
沈桑榆笑得一脸冷冽,“夫人放心,秀儿是庄子里长大的,看着瘦弱,浑身都是腱子肉。”
说着,旁边的秀儿还举了张椅子自证一下,“我在庄子里,连两百斤的老母猪都能拖着走,一个春梅,不在话下!”
不等魏氏再反驳,就直接冲出去了。
绝对不让魏氏的人抢在她前头带走春梅!
饶是如此,魏氏还是使了眼色,让那两个仆人跟着出去,能抢住机会将春梅给解决掉,就赶紧解决掉。
从紫薇厅到伯侯府后院的马厩,来回约莫需要半盏茶的功夫。
沈桑榆缓缓坐下,将已经微凉的竹叶青送入嘴中,静等秀儿回来。
很快,秀儿便折返回了紫薇厅,身旁是拖母猪似的拖着过来的春梅。
可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春梅的胸口,居然插着一根簪子!原本褐色的衣裳被染成了如墨一般的颜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魏氏表面惊讶,赶紧道,“快,快看看还活着吗!”
“回夫人,我们已经探过鼻息了,她已经死了。”跟去的仆人说道。
魏氏瞬间跌坐在圈椅上,面上惶恐不安,心里却畅快极了。
好啊,真是老天爷帮她!
如今春梅已死,看沈桑榆还找什么证人来说这件事情与她有关。
瞧着地上满脸都凝固着痛苦表情的春梅,沈桑榆不禁蹙起了眉头。
这簪子显然是从春梅的头上拔下来的,直入胸口,是奔着死去的。
“你去的时候,已经这样了吗?”沈桑榆问秀儿。
秀儿忙点头,“是,好像都死了有一会儿了,血流得马车里到处都是。”
而一旁的魏雪薇趁机紧紧抱住高景齐,“景齐,我好害怕啊,一定是有人故意想要害我,想害我姐姐甚至害整个伯侯府,所以才做出这样一出戏,现在还趁着我们搞不清楚情况,悄悄地解决掉人证,现在真的死无对证了!”
“沈桑榆,这就是你跟本世子说的人证?既然有人证,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偏偏等到现在,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高景齐瞬间怒了。
若是早点拿出来,他的宝贝雪薇不就可以得以清白了吗?
都怪这个该死的沈桑榆!
“世子莫急,桑榆肯定也是想弄清楚事情原委,所以才会稍微拖了拖,可没想到这幕后凶手如此厉害,一路跟到了伯侯府不说,还在伯侯府里杀了人!”魏氏赶忙劝道。
她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洗清了自己和魏雪薇的嫌疑。
毕竟她连春梅被藏在马车里都不知道,又是在紫薇厅里调查此事,哪有空去吩咐处理掉春梅呢?
只能说这个凶手当真狡猾厉害,差点把他们所有人都给骗过去。
魏氏当即得出结论,“世子,我瞧着今天这事和任何人都没有干系,是那个凶手故意要误导我们,让我们互相猜疑和记恨,这个凶手心太歹毒了!”
“景齐,我好害怕,那个凶手会不会也像对付这个丫鬟一样对付我?”魏雪薇越发的扮起可怜来。
“别怕,我会保护你。”高景齐哄她,直接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往外走。
经过沈桑榆身旁时,投下冰冷的眼神,“既然线索断了,那我就先带雪薇回房了,等你们查到那个凶手,再来禀明本世子。”
等她们查到?
沈桑榆心中暗暗发笑。
没了雪春,魏氏可以说是没了任何马脚,哪怕如今逻辑上说不通,她也会想办法说通。Χiυmъ.cοΜ
再想找到凶手,做梦差不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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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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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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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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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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